《我不说的话》执执

14、第 14 章

　　稍稍听得到潮汐起落的声音，在不远方。推起，退下。风起，风停。
　　露台完全敞开，窗帘也没有拉上。
　　木质地板，只铺着两张床垫。因为没有其它阻挡物所以上方有些空虚。
　　东海躺在右边床，靠窗的一边。

　　明明身体没有不什么舒服，可就是睡得很浅，才眯上一小会儿就醒了。反反复复，整晚都不安宁。
　　莫名其妙。
　　不停地翻身，被子卷得皱皱的。斜眼瞟了瞟早已经睡熟的赫在。
　　哼，你倒睡得安稳。

　　轻轻攥了攥右手，捧了捧脸，可就是想不起当时牵手时彼此的体温高低。这种回忆一般不是会很清楚的吗？
　　自己用左手，握住右手，交合。
　　还是没有感觉。

　　向左侧了侧身。
　　喂，哪有人牵了别人的手又逃跑了？
　　喂，哪有朋友牵手是十指交握的？
　　喂，你就不准备解释清楚吗？
　　喂……

　　东海干脆坐起身，右手捏着赫在的中指小心翼翼提起来，左手趁机瞄准手指相互分开的空当钻了过去。
　　礼毕。

　　切，不就是这种感觉，偷牵有那么值得爽吗？何况上次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着了什么迷，还给你白占便宜了。

　　东海一直都知道赫在的手蛮好看，白晢修长，骨节分明。
　　真的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啦。

　　还是脸红了。

　　就这么握着，安静地闪过许多匿藏不语的画面。
　　轻晃晃地向后倒下去，一声闷响……果不其然，撞上了墙。动作先行于声音，手扶上了头，东海一脸欲哭无泪。
　　被东海的鬼叫吓醒赫在只有郁闷的份。“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有鬼。”
　　“你才有鬼，你心里有鬼。”东海使劲往赫在胸口一推，“鬼出来了没有？”
　　“没有，还有只东海鬼。”
　　“什么？你说谁是鬼？谁是鬼？！”东海作势就要扑上去。
　　“我是，我是，行了吧。”赫在挡住东海的手。
　　“哎……”东海扭着眉头吸了口气，果然是一激动就忘了疼，差点把后脑勺给忘了。
　　“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话一出口东海就后悔得想咬掉舌根，这么糗的事不被取笑才怪。
　　咦……
　　东海眼看着赫在拿开自己捂住头的手，那动作怎么描述？碰？挠？揉？后脑勺所感觉到的温度和轻微的重量，探试一般的动作，东海一下就懵了。
　　怎么回事？转死性了？
　　“没事吧？”东海在刹那间就觉得赫在的小眼神儿都能掐出水来。
　　猛地拍掉他的手，“没事。那个，我们去看日出吧”，东海豁地站起身来。
　　“啊？！”

　　到底谁是谁心里的鬼？

　　李赫在是拗不过李东海的，这在ＳＪ各员里是宇宙定律。于是，两人鬼鬼祟祟地踏上看日出之路。
　　半夜的海风实在有些凉得过分，两人禁不住靠在一起，窝坐在沙滩上。
　　“真的蛮冷啊。”东海缩了缩脖子。
　　赫在笑了笑，伸手沿着肩线揽住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东海忽然觉得很困，一整晚都没觉得这么困，眼皮一搭一搭的。身体的重心晃了晃，就把头搁在赫在肩膀上。

　　最终是赫在等到了日出。当那轮太阳终于欠扁地爬上来时，赫在低下头，看着东海睡得很乖巧的模样。乖巧？呵。这个词能够体现在东海身上的时候还真是少，只有当他睡着或者是生病时才会出现，自己总不能不厚道地祈祷他总是生病吧，所以也仅能在他睡觉的时候窥一下。就像日出一样总是有却不常见。
　　总之赫在是碰上了他所想的，东海是错过他所念的。

　　“啊……你干嘛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很熟嘛。”
　　“哼……”
　　“那下一次再陪你来看嘛。”
　　“下一次？！”东海鼓了鼓嘴巴撇过脸去。
　　赫在不动声色地拉过东海的手，不顾他挣扎。东海一边甩着手，一边嚷着“去去去”，连脑袋都没有别回来。
　　几近缓和的姿势，赫在扶着东海的手，贴近嘴唇。距离消失时，赫在明显地感觉到东海的身体一颤。
　　虽然没有看见，可东海就是确定，是被吻了。停留的一小会儿，可以在心里模糊地描绘出嘴唇的轮廓。温热的气息扫在手背上，像极是暧昧的游行。知觉发麻，仅仅留心在与他相触的皮肤上。
　　末了，赫在把东海的手揣在怀里，缓缓地揉，像不知所措的孩子纠结着自己的手。半响，东海绻了绻手指，赫在便停了停，托住他的手。
　　东海低下头，手指摹着赫在的掌纹，用指甲划着，然后把手覆在他的手掌上。这样手掌合并的姿势可以清楚地看到东海的手掌下余出几许的赫在的指尖，不消一刻食指就开始骚动，指腹蹭着东海的指尖。忽然就反过东海的手，自己在上。

　　不是所有感情的分水岭都有感人至深的告白。
　　不是没有告白所谓感情就得不到印证。

　　——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
　　这样温暖的认识是什么时候得到彼此的验证已经不重要。
　　或许真的亲口呼过，或许曾出现在日记中。
　　但一直以来并不是在等待有谁说出来，然后回应。
　　只是一个亢长的交融过程。

　　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
　　如果后缀是“我们在一起”。
　　已经足让人艳羡。

　　2007.6 - 20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