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谣（妖孽纵横）》鳯

4、第四章

　　只见楼上走下来一女子，披着黑色长袍，走到柜台前，先是敲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才对水舞裳笑嘻嘻说，“客人，这边坐吧。”小家伙还吊在水卿熙身上，女子眼一瞪，他干脆将头埋在水卿熙脖颈旁，可怜兮兮地说，“我喜欢这个姐姐，我要抱。”
　　女子脸皮一抽，“这个一靠近女人就撒娇的脾气也不知道是和哪个学的！”小家伙看了娘亲一眼，“你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肯定是和爹学的。”女子随手拍了一下小家伙，水卿熙听得有趣，便抱着小家伙坐到一边的长椅上，柔软的虎皮，女子坐在她身边，从一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清酒给她，“客人别见怪，志颖这孩子是喜欢你才黏着你。”
　　水卿熙摸摸小家伙的头，“怎么会见怪呢，志颖很可爱。”说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拉开了一个笑容。女子含笑看她一眼，“客人笑什么。”水卿熙道，“今日心情不错。”女子也笑道，“那我要祝客人日日有这样好的心情了。”水卿熙点头，“今日这样的心情，可遇不可求。”低眼看怀中的孩子，“他挺可爱的。”
　　小志颖抬起头，“娘亲说就是因为我可爱才取名叫志颖的，如果我美丽的话，就要志玲，柔弱的话就叫黛玉，我爹想叫我则徐，或者雨堂。”边说边委屈地扁扁嘴，“可是我还是喜欢叫大龙大虎。”巴巴地看向娘亲大人，女子装作倒酒，并不理他。
　　“呵呵，”水卿熙道，“则徐和雨堂还勉强说得过去，这志玲和黛玉，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吗？”女子挑灯，室内又亮了一些，闲闲地说，“谁都没规定男孩子不能取女孩子的名字啊。”转过头狡黠一笑，“而且，这样有种蹂躏名人的快感，你不觉得吗？”
　　水卿熙笑着说，“这可真是个有趣的爱好。”
　　女子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在笑着，掳掳耳边的头发，“我也是这样想的，客人的爱好是什么？”
　　“说起来的话，睡觉，喝酒，这两样吧。”水卿熙道，志颖怕自己重早就从她怀中跳下来，又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水卿熙道，“志颖也喜欢睡觉？”
　　女子饱含趣味地看了小家伙一眼，又看着水卿熙道，“不仅喜欢睡觉，也喜欢喝酒，酒窖里的酒常常不知所踪，然后这个酒窖管理员便来告诉我，小青又去偷酒喝了。哦，小青是他养的一只野猫。”
　　“我常跟林洋说，你不如把咱们儿子丢去练醉拳好了，天天这么喝，以后指不定能成为个是醉拳的好手。”说着哈哈一笑，拍拍手站起来，“客人，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至少半个月内都不会有了。”
　　“这是为何？”
　　女子眨眨眼，“就在客人来的两个时辰内，所有的清酒都被买走了。”说着遗憾地摇摇头，“再有也是从清城运倒这里，没半个月也是不可能到达的。”
　　水卿熙叹息，“如此说来，我要去别处找酒了。”说着站起来，“那人可是有一双妩媚的眼？”
　　女子摇头，“这就没看到了，那位客人带着青色的大斗笠。”在头顶比划了一个圈，女子一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不过，倒是看见那人穿着一身红衣。”男人穿红衣的，还真是很少见。
　　红衣，莫非是红衣客？水卿熙困扰，这红衣客难道也爱清酒，还一次买这么多，可见是酒鬼没错了，不过他不是在洛城吗？大概是来参加夺刀大会的吧，水卿熙暗自解答。
　　想着没有酒可以买，自己还是走吧，“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女子看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我自己倒是还有几坛，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送你，如何？”露出奸邪的笑意。
　　“请说。”水卿熙又坐下。
　　走出清饮的时候，星光已经大盛，她慢慢往回走，清饮的老板娘，真是有趣，顺着大路往回走，顺道又买了好多吃食，一概不给钱，问要，指着不远处穿青衣躲躲藏藏的男子说，于是老板小二都了然。
　　走了一路，吃了一路，水卿熙最后在一家古董店停下来，站在门口，扶杨在不远处看的心惊胆颤，这可是古董店啊，她进去随便砸碎一件就够他把自己卖好几万次了，反正已经暴露了，扶杨咬咬牙冲出去，“喂，水卿熙，你想干什么？”
　　他冲出来时，水卿熙正要吃最后一只鸭掌，见了他将吃了一半的鸭掌递过去，“要不。”又缩回来，“知道你不要，那我吃了。”扶杨看着她无语，白符泊这么风雅的一个人，水舞裳这样一个……比较古怪的美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女儿呢！
　　他的钱啊！心疼死了，再吃下去，他的老婆本都要吃没了，“你站在这里向干嘛？”
　　水卿熙奇怪得看了他一眼，“你没看见我在吃东西吗？”
　　扶杨几欲暴走，吃吃吃，噎死你算了！“你怎么不边走边吃。”都吃一路了，而且花的都是他的钱，当债主站在古董店的门口时，他怎么能不心惊胆颤？
　　“我非得边走边吃吗？”疑惑的眼神，扶杨暗自克制，淡定淡定，水卿熙见他脸色越来越红，才笑了一下，再逗下去只怕会气吐血，“我的袋子装满了，这里有桶。”
　　话一说扶杨才发现，原本水卿熙手中有个袋子，现在已经扔在古董店门口的桶里，原来是自己错怪她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转念一想，这丫头花了自己这么多钱，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吃东西他就咬牙切齿，“你站在这里会影响这家店的生意的。”
　　水卿熙将鸭掌骨头扔进桶中，拿出帕子擦嘴，轻笑道，“你看这家古董店，是不是已经关门了。”
　　扶杨一看，拍了自己的猪脑一下，已经关门了，还影响个什么生意。
　　水卿熙已经走远了，扶杨几步追上去，“喂，水卿熙。”
　　“嗯？我今晚没带钱，以后还你。”清澈的眼神，不带丝毫的欺骗，扶杨想起来，这一路跟下来，水卿熙也并没有做什么捉弄他的事情，除了吃就是睡，不然就趴在窗口看风景，有时候他骑马累了直接飞到车顶上休息她都装作没看见，其实，也没什么的，但是自己看着她就是很不舒服。
　　这份不舒服是源自哪里，他知道，是那份情书，那封至今不知道写了什么的情书，也不知道她看了没有，如果看了……扶杨红了脸，罗素妹妹，一定会怪自己的。干脆问她要好了，这样跟下去也不知道要跟到猴年马月，谁都不知道水卿熙喝醉了之后会不会把他的情书拿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
　　“水卿熙。”扶杨停下脚步，水卿熙回头，“怎么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定定地看着他，如同第一次看到他时的那个眼神。
　　话到嘴边好几次，扶杨终于憋出了一句：“夺刀大会，你，参，家，吗？”他娘的，这种眼神太奇怪，好像她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坏事一样！
　　水卿熙一愣，转回头继续往前走，说道，“不清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的话去看看也无妨。”
　　扶杨在后面猛翻白眼，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去，说得这么悠闲，知不知道别人都是把重要的事情放下了来参加的啊！话说回来，“你知道夺刀大会在哪里开始吗？”
　　“不知道。”一脸风轻云淡，扶杨现在看到这个表情就想往她脸上揍上几拳，然后看看她会不会露出其它表情来，“那你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吗？”
　　“不知道。”走到一个旧书铺子前，水卿熙开始低头找好玩的闲书，刚拿起一本，扶杨夺过来就怒喝，“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说没事去参加，到时候你就是想参加都没得去了！”
　　水卿熙拿回书，“你不是知道吗？”专心开始挑书，扶杨一肚子的怒火顿时发布出来了，比他便秘的时候还难受，“你又知道我知道。”
　　“你不是来参加夺刀大会的吗？”虽是疑问句，确实用陈述的语气说的，扶杨低声喃喃道，“说得你好像都知道一样。”虽然他确实是来参加夺刀大会的，可是他有说吗，他有说吗？
　　“我不知道，只是你说起美男的时候，总是说吴城，其实哪里的美男不一样呢。”心心念念惦记着一个地方，才会不停地提到那个地方。
　　扶杨不语，水卿熙挑好书读他说，“付钱吧，我回去再还你。”看着她的背影，扶杨扬扬拳头，真是的，把他当什么了！还是无奈地付了钱。
　　感觉到他跟上来，水卿熙才道，“扶杨，你不错。”
　　扶杨大惊，顿时心惊肉跳，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表白，这莫非就是托付终身前的预示，这莫非就是在暗示她水卿熙要对不错的自己扶杨以身相许了吗？扶杨如同受惊的兔子，“水姑娘啊。”连称呼都变得客气了，“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妹妹，我心仪她很久了。”
　　水卿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蹦出这句话，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又没有抓住那个念头，于是嗯了一声，扶杨见她没什么反应，再接再厉，“她叫罗素，此生扶杨非她不娶！”水卿熙停下脚步，转头便看到扶杨亮如星辰的双眼，她仔细打量了两眼，似乎是在琢磨他话中有几分可信，最后轻笑道，“嗯，不错。”
　　就这样？风一吹，扶杨的头脑醒了几分，莫非，他自作多情了，水卿熙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于是一直到夺刀大会开始前，水卿熙都没有见到扶杨。不过，她既是见到了，也没时间去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