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朝の紀》计都

2、—贰— *试探*

　　—贰—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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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华万象终归表，百川汇海随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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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周助在清晨的鸟鸣声中苏醒过来，早阳的光线透过竹帘条条洒在泛黄的榻榻米上，透着淡淡的暖意，山雀扑棱棱得从帘外廊台的围栏上飞起，带着几道浅影掠过映在身上的光斑。
　　他伸了一个懒腰，转了转颈部，目光在扫过挂在屏风旁台架上的青色长衣时停了下来。回想起昨晚那只小山猫，在面对他的时候那种浑身毛耸呲牙咧嘴的样子，声声低笑不可抑止得从唇畔逸出——好久没有遇到像那样纯粹得透明的人了，真的是好久了……
　　“殿下，夫人请您过去。”一女侍跪伏屏风外行礼，打断了不二的思绪。
　　“知道了。”不二迅速敛起脸上愉悦的神色，恢复了平常温柔亲切而又淡漠疏远的微笑。
　　不二从卧具上起身，整理好白色里衣，随后几名侍女鱼贯而入，结长发，着藤衣<注1>，系角带<注2>，搭配上不二浅色的头发，青蓝的眼眸，显得格外高雅淡逸。
　　他推帘走出屏风外，在母亲近身女侍的带领下，走向南苑。
　　“母亲，我来了。”不二在厅口，向正对面处行礼后，跨步走入。
　　“啊~啊，大哥还真是悠闲，让所有的人都等你。”弟弟裕太挑高眼角，不怎么有敬意的斜睨着自己的兄长。
　　“裕太，我记得你好像很想要我那把父亲赠送的短刀吧，如果下午的比试，你能近我身两步以内的话，我就送给你。”不二周助笑眯眯的看着幼弟。
　　“你！……”不二裕太瞪着对方片晌，才不甘的咬着下唇，恨恨别过头去。
　　“周助，昨夜做什么好梦了，迟迟不愿醒呢？~”长姊由美子略带调侃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哦，我梦见姐姐与某人在离开京都的那天晚上……”
　　“呜！……周助，还不快过去，母亲有话对你说！”不二由美子粉颊泛红，连忙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蛋。
　　“好的，姐姐。”不二周助施施然的落座在母亲的另一侧。
　　上座的不二夫人，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心下欣慰，在贵族中，兄弟姊妹反目的多不胜数，而在她的严格教育下，自己的三个孩子非常清楚什么才是最宝贵的。
　　“由美子，周助，裕太，下午你们与我一起去拜访我们的邻居。”不二夫人扇面微收，目光清华，气质凛然，摆明了不给这三个孩子拒绝的机会。
　　由美子看着母亲的神态，知道拒绝无用，遗憾得想了想自己那封没写完的回信，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不二周助静静的听着母亲的吩咐，本来他对这种贵妇人之间的交往没有兴趣，但是他的脑海却在母亲提及邻居的时候，又浮现出那一双在月华下灿然烁鑫的瞳眸。挂他房中的菖蒲之衣，上无奢华的装饰花纹，但做工极为精细，不论布料还是衣体，都极为妥贴合身，决不是一般平民所能有的。呵呵，看来在吉野这个地方，也不会无趣了，我很期待的……
　　“我们毕竟初访贵地，于礼应该先行拜见，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想来对方应该是很值得一会的。”不二周助微阖双目，打开扇子掩住了微翘的唇线。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先行送去信笺的。裕太，你听见了吗？”不二夫人虽然有点惊讶于长子的合作，但是主要还是这个幼子，不警告他的话，不知道会出什么纰漏。
　　不二裕太略带不屑的撇了撇嘴巴，但看着自己的兄姊都没有反对，只得耷拉下脑袋，在心底里默哀又要浪费掉一个练刀的好机会。
　　不二周助看着自己弟弟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表情，微微一笑：“裕太，我想你这次应该会有意外收获的。”
　　因为你会遇见一个与我完全不同的强劲对手。

　　所谓的邻居，真可说是比邻而居，两座庄院分列相望于两座小丘之上，丘底之间繁花似锦，草长莺飞，一条澄溪川流环绕而过，倍添几分生机盎然之意。
　　面前这座庭院，虽然有些时候了，但比起自家的还是多了些新意，门口的侍卫也明显的训练有素，眼光仿佛能穿透人似的，极快地在他们身上扫过一遍后，就合礼的略斜向下，不再直视。
　　不二周助略略打量，把这一切一一留在心里，暗中转过无数想法。
　　一阵略带急促的十二单衣逸地的声音，伴随着甘甜的香气飘来，眼前出现的这名带着身边幼子，弯腰行礼的夫人，倒是让不二略有了一些目眩的感觉。“问卿貌如何，白玉体纤巧”，从书中读到的句子，无由的映照在这个人身上，如果说自己的母亲是清艳的蔷薇，那么这名夫人则是怜隽的白菊，温润秀节，柔姿丽质。
　　不二夫人脸上露出笑意，躬身回礼后，上前几步，与对方并排行走，言笑嫣然，和乐融融。
　　母亲看上去很高兴啊……是因为将会有一个闺中好友吧，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不二眨了眨眼，看了看走在自己前方的小小身影，他……看到我，怎么没反应？……

　　主客厅中落座后，气氛颇有些奇妙：上首处，两位贵妇人欢声笑语不断，由美子也不时插上几句；下座三人，龙马、周助和裕太，则沉默的仿若冻结，一个冷冷的盯着自己的袖口，一个微笑的看着外面的庭院，还有一个死皱着眉头摸索着自己的刀鞘。
　　“得知贵样前来，所以准备了一些物件，不知您是否善悦饮茶？”龙马的母亲伦子夫人，微笑着询问。
　　“茶？！”不二夫人惊讶得轻呼一声，随后略带惊喜地说，“可是从西国唐京而来？以前只略有耳闻，不想能在此见识，愿闻其妙。”
　　伦子夫人向后侧招手，几名侍女捧着几样小器具走进来放下，随即退出。
　　“我也是最近才学习煮茶<注3>，不当处请指教。”伦子夫人笑语，随即点燃暗金小炉，待炉温热后，拿起茶饼置于其上片刻，素手碾末；一旁的龙马，取清流三匙汲于茶壶中，点燃其下座炉架的兽炭；然后，当水沸腾之时，伦子夫人徐徐加入茶末，略微翻滚后，点上吴盐，起罐，熄火；最后，旁置一组青磁茶具，待罐中水面静平，分别缓缓注入六个茶碗中。炭茶之香，余散熏室，就连裕太都在如此宁谧的气氛中，舒展开眉头，好奇的看着。
　　龙马缓缓起身，将四个茶碗置于朱木托盘之中，移步上前，将磁碗分别放于不二夫人，不二由美子，不二周助和不二裕太面前，随即归座，看也没看不二周助一眼。
　　青磁的茶碗，外布六处似虫眼的碗钉，弧线出滑光流动，工艺精巧至极。碗内碧色荡漾，白色的热气丝丝缕缕，盘延而上，带起草木芬芳，飘入鼻端，清神静气，心境空寂，一尘不染。
　　不二端起茶碗，嗅了嗅散开的香味，凑近嘴边，可一喝道嘴里，就发现不对劲——怎么……这么咸~~他抬头看了看其他人，就连弟弟裕太那么爱吃甜食的人，都喝得津津有味——莫非……不二嘴角又抬高了几分，抬眼看向对面，映入眼帘的是龙马嘲讽的笑容，他冲不二抬了抬下巴，唇型微动，无声的说：特别为你准备的茶，味道不错吧。
　　“清苦中透着芬芳，淡涩中隐含甜滑，果然不凡。我这次带来了自制的糕点，虽不及贵方的茶茗珍奇，但也是我的拿手之作，请伦子夫人品尝。”不二夫人拿出身边的包裹。
　　龙马上前想要接过，不二夫人笑着看了看他，眼光扫向裕太。龙马一见，低了低头：“这里我年纪最幼，又是主家。夫人，还是我来吧。”开玩笑，我还没玩够呢，不二周助，你等着！
　　不二看着自己手边的黄色点心，母亲做的五色樱花糕确实是他最爱吃的，但是，经由龙马的手送过来的，他可不敢恭维，所以——
　　“裕太，你那份红色的是酸的，跟我换换吧，我这份是甜味的。”阿弥陀佛，亲爱的弟弟，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吧。
　　不二裕太正看着他那份点心皱眉，闻言看了看不二周助，心里掠过一丝疑云：他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算了，不吃白不吃，管他的！嗯~~好甜~~最喜欢母亲的樱花糕了~
　　不二周助满意地拿起换来的点心送入口中，咬了下去——
　　……
　　…………
　　好辣！！这是——辣椒末！！！
　　好样的，龙马，你可真是滴水不漏 ！不过——
　　你却还是棋差一着，辣味可是我的最爱~在家中最有名的，就是只有我能吃下由美子姐姐烹制的鱼，因为她总是爱放辣椒。
　　呵呵~表皮辛辣，内里酸甜，好味道！~~
　　不二笑眯眯的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品着清茶，看着龙马的脸色由默然，变得欣喜，接着转为惊讶，又化为铁青，然后阴沉下来，最后又恢复平静，云淡风清，可是，那双捏紧了衣角的颤抖小手却泄漏了秘密。嗯嗯~~好修养，好精彩，好景致啊。
　　至此气氛变得更加融洽，上座的三个人越谈是越投契，下方的三人越坐却越无聊。龙马在低头一动不动的呆了一会儿后，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说到：“母亲，我们可以出去玩一会儿吗？”
　　两位夫人点头示意，而由美子可是暗地里一直注意着弟弟的情况，周助和那个孩子的暗潮汹涌，她看得一清二楚，闻言转了转眼珠儿，拉住就要往外冲的裕太：“呐，裕太，你要不要把姐姐这份樱花糕也吃了？”
　　不二裕太看了看姐姐盘里香喷喷的糕点，又看看外面阳光明媚的景色，终于艰难的扭过头，坐在姐姐身边，继续他的饮食大业。
　　不二周助看了看姐姐别有用意的笑容，眼光微动：谢了，姐姐！
　　不二由美子挑挑眉梢，眼睛半眯，举袖掩唇：你欠我一个人情了，周助！

　　……
　　…………
　　………………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一路上，龙马没有只字偏语，只是急急领头前行。
　　不二周助，则悠闲的跟在后面，时不时摘一朵小花，丢一颗石子。
　　等他们驻足于初次相遇的湖畔时，龙马猛地旋过身来，呛的一声——利落的拔刀出鞘，刀尖指着不二的鼻尖：“出刀吧！不二周助！”
　　不二笑眯眯的伸出食指晃了晃：“哎，刚享受了那么好的茶点，又有如此树荫绿草依依，湖水清风徐徐，正适合小睡一下，你意下如何？”
　　龙马的神色一沉，看着不二周助的目光，刀子般飞射过来。
　　就在不二以为龙马要像上次那样出刀斩过来的时候，龙马却收步静立，刃锋下指地面，微微偏头看着他，挑衅得勾起一边的嘴角：“嗯~~没想到——鬼子也会害怕呢！~”
　　鬼子！鬼子！
　　滚开！你这个鬼子！！
　　杀了他！杀了那个鬼之子！！！
　　…………
　　“鬼子”二字不断的回响在不二周助的耳中，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血色的一幕幕。冰冷的眼瞳张开，唇边的笑意好似冻结，凛冽的杀气从不二身上散发出来，直指龙马而去！

　　[待续—叁—鬼子*妖子]

　　文后注释：
　　注1：藤，指面料颜色为浅紫（经青纬黄），里子颜色为绿的衣服色调的调配，是代表夏季的服饰色调配合之一。
　　注2：角带，角带也叫男带，指的是男子用的窄带。角带通常以宽23厘米、长380厘米的布料对折制成，其色彩常用的有茶色、烟灰色、藏青色、黑色等。
　　注3：日本茶道大体分为两个不同的流派，一种是使用叶茶撮泡的茶道，日语中称为-\"煎茶道-\"（这种茶道比较接近于中国南宋时期的茶道。）另一种茶道，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日本茶道，是指使用末茶进行点茶的茶道，日语中称为-\"末茶茶道-\"。无论从历史渊源还是现实影响力来看，末茶茶道始终占据着主流和代表地位。但是在平安朝初期，日本当时的饮茶法与中国唐代的饼茶煮饮法是完全一样的，当时茶曾多次出现在汉诗里，这说明在古代的日本，饮茶是被当作一种高雅的先进文化来接受的。首先，茶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只有天皇、贵族、高级僧侣才能享用。受中国唐代文人品茶的影响，茶成为吟诗的伴侣，茶成为诗歌吟咏的对象。一边喝着唐风茶，一边做汉诗，是最风雅的事情。茶在传入日本的时候，是作为一种先进文化、一种艺术的。其次，在古代日本的饮茶文化里，民众始终没有登场，饮茶的风俗只限于皇室的周围。在宫廷内的东北角，从嵯峨时代（公元809年始）起便开辟了茶园，设立了造茶所，直到平安末期，一直可以找到它的踪迹。但是这里产的茶只能供宫廷及贵族们饮用。
　　作者的爱丽丝茶会时间：

　　Part Ⅰ：

　　看到这儿，诸位是不是认为我有拖戏的嫌疑？可是，因为脱离了网王漫画本身，要让这两个小大人沟通，可是很花功夫的，龙马的高傲倔强，不二的狡猾莫测，要撞出火花的话，就需要有激烈的交战啊啊啊啊啊啊~~以后就会快了，诸位冷静冷静~~不要把刀子拿出来~~
　　这次呢，来谈谈龙马当时所处的政治环境，也就是桓武天皇当政期间前后的情况。
　　桓武天皇（公元781年~806年在位），而在他当政的前十四年，还属于奈良时代后期。奈良时代（710-794年），可以说是女帝称雄的时代。这一时期，先后经历了元明、元正、圣武、孝谦、淳仁、称德、光仁、桓武八代天皇，其中元明（公元707年~714年在位）、元正（公元715年~721年在位）跟孝谦（公元749年~758年在位，重登基后改称称德公元765年~767年在位）三位均为女皇，在位统治近30年。此外，圣武天皇在位的25年，完全由光明皇后在幕后操纵。而淳仁天皇在位的六年，则由已宣布退位的孝谦女皇掌握实权。因此，这一时代真正由男性掌握权力的只有14年，为光仁天皇跟之后的桓武天皇。
　　虽然在这以前也有女帝继位的情况，事实上，在桓武天皇之前，从有记载的天皇开始，总共有二十二名天皇登基，其中足足有六位女帝，占去将近三分之一，但像这一时期这么集中的，在我看来，完全是受到了唐朝武氏（公元690年~705年在位）的影响。由此，让人不得不感叹，那时候的日本女性真是厉害啊~~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在日后的日本男性大力提倡下，而形成了大男子主义的作风呢？就像唐之后的宋一样，把女子管的严严的，彻底形成了三步不出闺门的情况。……

　　Part Ⅱ：

　　在网球王子里，你最注意谁？谁给你最深刻的印象？你又最喜欢谁？……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对我来说，这三者的答案是统一的，那就是：越前龙马。其次，要是还选的话，就是不二周助。
　　龙马，我最欣赏他的就是百折不挠的坚强和冷静沉着的智慧，前者表现为不服输的倔强，后者则形成全场应变型的球风，印证到日常生活上，就变成了任性高贵的波斯猫和爱好恶作剧的小恶魔。感觉他就是那种，长着猫耳朵猫爪子，身后一条恶魔尾巴摆啊摆的生物~
　　刚开始了解网王时的感觉最真实直接，在我的印象中，最耀眼的当然是龙马，其后不二，菊丸，海棠和桃成，也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说句老实话（诸位冷静，来，深呼吸~~）当时的手冢，实在是没给我什么感觉，直到他跟迹部打得那一场球，才让我对他有了印象，在那之前，我连他姓手冢都不记得……感觉有位大人写的一句话满适合他：部长是那种站在一边，就是对学校的一种贡献的人——没有存在感的存在感吧……隐于幕后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