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变猫后攻了真男主》雨下路

56、龟速上山

　　“有可能。”程宴居然在表达肯定，“太信任人类的猫要么是从小在人的家中长大，要么是不够聪明，缺乏危机意识和警惕性。我记得他是流浪猫吧？那应该是后者，它太笨了。”

　　楚峦心则点点头，一副认为这段分析很有道理的样子。

　　“有没有可能它只是单纯亲人？”齐峳忍不住插话，另两人一齐望他一眼，神情都有点惊讶。

　　楚峦心面向他：“上次你说它怕生，一见你就躲去床底下。”

　　“可能它也不是和所有人都亲的，”齐峳连忙改口，“它只喜欢你。”

　　比起“智商低”，楚峦心大概是对这个答案更为满意，他收起手机，久违地朝齐峳笑了笑，结束了猫的话题：“桌子怎么办？”

　　“放着吧？”齐峳弯腰将锅盖上，“明天早上说不定还可以用它煮点……面。”

　　“我不想吃面，我想吃烤肠和手抓饼。”廖南晨钻进来，手里捧着个什么东西，“烤红薯，那儿边的一家三口给的，有人要吃吗？”

　　“我。”齐渺摊在椅子上举手，两个人其乐融融地共分一薯。

　　齐峳把大家带来的食材全部扫视一遍，问：“哪来的烤肠手抓饼？”

　　“露营场有卖的，还有咖啡车，明天早上我们可以一人来一杯。”廖南晨自顾自安排起来，“我好冷，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买吧，我要拿杯最热的。”

　　“呃，晚上喝咖啡？”程宴挑了挑眉，表情无奈地看他，“你还睡不睡了？”

　　“当然不睡。”廖南晨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巡视着在场的每个人，“难得出来一趟，时间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我们还要爬山呢。日出，我要看日出。”

　　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齐峳回忆起几周前廖南晨打来的那通电话，对方的确说过“爬山”和“看日出”等内容。

　　“我们要什么时候去？”齐峳担忧地问。搭帐篷劈柴煮火锅……他已经开始感到累了，很难对爬山这项纯粹的体力劳动产生期待。

　　“冬天太阳一般在六点半之后，甚至七点才会升起来。爬山的话……大概两小时？保险起见，预留三个小时的时间好了。从六点半往前推三小时……三点半出发。”廖南晨按亮手机屏，飞快看了一眼，“我们还有不到四小时的休息时间。”

　　“我先睡了再见。”他话音一落，齐渺便立刻站起来，抱紧手臂缩着肩膀朝外走去，“那个小的归我，你们四个在这边挤一挤吧。”

　　程宴叫住她：“你自己住一顶不会害怕吗？”

　　“怕什么？我从小就一个人睡。”齐渺回了头，像是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几秒后，她恍然大悟地合掌，“我懂了，你在家一直和弟弟睡在同一屋，还没自己睡过觉是不是？不要紧，如果你害怕，可以和大家商量一下，让他们把你的睡袋放在最中间。”

　　齐峳闻言往身后看去，目测内账的大小，想象四个睡袋并排摆放的样子。

　　程宴张了张嘴，愣住了，廖南晨则在一旁举起手，说：“我哪个也不去，我要通宵。”

　　“那你加油。”齐渺单手握拳，朝他挥了挥，扭头出了帐篷，“你们几个不要学他，当心猝死。”

　　“哦……”齐峳下意识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最终选择走到程宴身边，问，“所以……你要在中间吗？”

　　“……”

　　原来不愿意啊。

　　“防潮垫，气垫，电热毯，睡袋乘以三……”齐峳钻进内帐，对着手机检查过夜用品，“还有小林暖宝宝乘以五包……居然这么多啊。”他挑出一包，把团队中的夜猫子喊来，“这个给你，记得贴在两层衣服中间。”

　　“没问题。”廖南晨伸出两根手指敬了个礼，“今夜我会与你的篝火同在。”

　　“哦，那你小心一点。”齐峳转身去研究柴火炉，待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床垫时，南晨已经钻入了最里面的睡袋，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张脸。

　　齐峳立即爬过去戳他：“不陪篝火了吗？那通宵呢？爬山？日出？你有没有好订闹铃？喂——”

　　“就知道会这样。”程宴选择了最边上的一个，坐在睡袋上撕开暖贴包装袋，“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你在那边吧。”齐峳指了指廖南晨旁边的睡袋，仰起脸看着楚峦心，想着他们认识时间最久，挨在一起会更自在些，“我靠外边一点，冷的话好去添柴。”

　　对方似乎迟疑了一瞬，点点头，眉头蹙起来：“不用，你睡你的。”

　　“万一火灭了怎么办？”

　　“一起冻死。”

　　“哦……”也行。不是。齐峳努力回忆了一下，不论怎么想自己今天的表现都超级无敌好。谁又惹到他啦？

　　角落里，廖南晨艰难地从睡袋里伸出个拳头：“很好，我们同生共死！”

　　“你自己死！”然后被程宴扔过去的暖宝宝砸了头。

　　话果然还是不能乱说。不知睡过去过久，齐峳便像他担忧的那样被冻醒，他看了眼手机，时间接近三点。

　　柴火炉还亮着，他小心地钻出睡袋，离开帐篷，外面的焚火台内只剩下几块烧黑了的木头。

　　齐峳在阵幕内站了一会儿，头脑经由冷空气的浸泡逐渐清醒过来，他听见身后传出动静，回头去看，楚峦心在帐篷口摇晃一下，慢慢走过来。

　　他刚想叫对方一声，齐渺也从不远处的小帐篷里钻出来，见了他们遗憾地叹息一声：“还以为是我最早呢……”

　　三个人在冷风中碰了头，借着月光互相打量一眼，每人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困倦。

　　楚峦心朝四周望望，怔怔地问：“其他人呢？”显然是没醒。

　　“里面呢。”齐峳指指他刚出来的那顶帐篷，“大概三秒前，你还和他们躺在一块儿。”

　　齐渺倏地一抬手：“给我全叫醒。”

　　几分钟后，阵幕旁又多了两位成员，五个人看看彼此，无精打采得很整齐。

　　露营地有公共浴室和洗手间，距帐篷所在地大约有几分钟的路程，先有寒风，再是凉水，一套流程下来，几个人都清醒了大半。恢复神志的廖南晨重新充满了兴致，把二百五的登山杖分给大家，人手一根。

　　但……简直就是累赘。

　　即便戴了手套。握紧登上杖的那只手依然能感受到凌晨寒气侵入的刺痛，空气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入肺后却只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

　　好望山景区全天开放，偶尔会有脚步声从后方传来，齐峳每次都忍不住回头，看同样选择夜爬的游客愈来愈近，随后在某一瞬间将他们超越。

　　齐峳默默计数，当发现已有不下十伙人从身边经过后，他终于忍不住喘着气问：“我们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有，吗？”廖南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口中呼出的白气使他整张脸变得朦胧。

　　“有——”齐渺在最前方回头，手摆成喇叭状大喊，“你是最慢的一个——照你的速度，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在天亮前到山顶了。”

　　“那、那可不行。一定要在山顶看。”廖南晨双手撑着膝盖，用力喘了几口气。齐峳做猫跟踪楚峦心的时候曾迎面撞上过路边店家散养的小狗，看个头应该只是中小型犬，可对当时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怪物。狗见了他，立刻露出上排牙齿，嘴里发出呼呼声。

　　他突然想起这个场景，全怪廖南晨喘气声跟那只狗很像。他有点担心，当即往后折了几步，问：“你还好吧？”

　　廖南晨没回话，而是突然抬了头，猛地从他身边掠过，边跑边喊：“最后一个到的请吃烤肠——”

　　“没问题。”齐渺第一个响应，在对方追上来前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怪不得这俩人能玩到一起。”程宴用登上杖敲打一下台阶，朝离他最近的齐峳看过去，神色淡然，“我没带钱。”

　　“……”很，很好。

　　齐峳无所谓请不请客，按原来的速度慢慢向上，重新把折返的那截路走完，回到距楚峦心两个台阶远的位置。他更好奇廖南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山顶：“上面有什么？”

　　楚峦心侧身看了他一眼：“瞭望台，能看到海。太阳会从海平线升起来。”

　　“真的？”齐峳有点惊讶。

　　他知道邻市是有海的，前段时间他和齐家人一起去齐老爷子的麓园还从海边路过来着，可惜他在车上睡着了，醒来才从齐嵘口中得知自己错过了。

　　他没见过日出，也没亲眼看过大海。

　　“嗯，真的。”楚峦心注视着他，脸上渐渐露出诧异的神色，“怎么了？”

　　齐峳摇了摇头，路边高低不平的岩石在黑暗中像是起伏的海浪。楚峦心安静地盯了他几秒，交换了拿登上杖的手，抬起靠近他那一侧的手臂，“能赶上的。你如果累了，可以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