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女郎》姚姚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谈恋爱果然会影响人的判断能力，坐着无缘无故傻笑不说，更别提时刻走神，你说，他现在在干吗。
　　我躺在甜美生活的摇椅上，懒洋洋地逗小玛玩，心不在焉。
　　小玛是迈克与安东尼新养的一条牧羊犬，为着表现两人的肉麻感情，两人分别把自己的名字提一个字母出来--MA。
　　我十分喜爱这条狗，以至于很大方地答应做它的干娘，你知道，它有两个爹，对其成长发育是十分的不利的。我十分担心它会变成一条同性恋狗，所以我决定让它的生命里也接受一点女性的温柔光辉。
　　可是我老觉得自己在叫它小妈。
　　“玛儿啊，你娘谈恋爱啦。”我摸摸它的脑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俩爹爹都不知道。”
　　我边摸它边哼歌：
　　“茫茫人海不知踪影何在
　　匆匆相聚转瞬去又来
　　盈盈浅笑忘却寂寞无奈
　　翩翩起舞心花朵朵开
　　浓情厚爱。”
　　它伸舌头舔我的耳朵，我一边躲一边呵斥：“叫你别舔你还舔，我耳朵会生锈的。”
　　迈克的声音传来：“小玛，下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啦，别乱舔你干娘的耳朵。”
　　我刚想点头一道斥责的时候就听迈克的下半句：“你知道洗没洗过？吃坏肚子怎么办。”
　　“你个杀千刀的，”我破口大骂，“玛儿，咬你爹地。”
　　小玛汪了一声，扑到迈克身上，亲热的舔个不停。
　　迈克一边笑一边摸它的下巴：“又在同我儿子谈心？别把它教坏了。”
　　“我教坏他？我在引导它往正路上走。我儿子如此英俊潇洒，它要是爱同性，多少母狗得伤心欲绝啊。”
　　“啊，可是它要爱母狗，多少公狗会伤心欲绝呢？”
　　我想一想：“倒也是，咱们要做到公平，那博爱吧，母的公的，但凡是只狗，小玛都可以爱。”
　　小玛呜呜呜地摇头晃脑。
　　“安东尼呢？”
　　“在房间休息。上次聚会回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又吐又泻。我看是吃了什么坏东西。”
　　“他吃什么了？啊，那时候花色彩跟他在一块儿，是不是花色彩给他吃什么了。明儿我找他算帐！”我疑心道。
　　迈克笑：“别乱怪人家。安东尼带花色彩是跟我在一块儿呢。安东尼身子弱，可能是累了。我让小玛过去陪他。”
　　我同小玛吻别：“你老娘明儿来看……啊，明儿有事，后天再来看你。”
　　明儿我有约会。我的脸上浮起笑容。
　　我不知道人们约会的时候去哪儿，戴雪洋问我想去哪儿的时候，我想了一想，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看到你就好，随便去哪里。”
　　他愣了一会儿，半天说：“那你在家里稍等会儿，我来接你。”
　　这次我可知道戴雪洋的喜好了，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一件衣服给愁死。
　　他就喜欢人清清爽爽一件白衬衣，我挑了条黑色的铅笔裙配，头发挽成一个髻子，叹口气：“他居然喜欢黑白片。”
　　我瞧瞧镜中的自己，得，现在改品味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旧爱新宠，我摸摸她们：你们等着啊，总有一天我把戴雪洋也改造成彩色片。
　　我关上柜门，开始捉摸这些衣服不知能不能到二手市场出售，我从来不知道白衣黑裤是这样的贵，昨天去买时简直要将眼珠瞪出来。
　　瞿贝贝在一旁压低声音抱怨：“看到这家店，我觉得人类太不正常了，黑白黑白，那样还要红黄绿橙青蓝紫存在干吗？”
　　我也觉得这家只用黑白两色大理石装璜的服饰店阴风阵阵，服务员站在那里可不是像黑白无常，可是花色彩说这是本市最出名的白衬衣店，我女为悦已者容，只好偏向虎山行，地狱算什么。
　　全店里就我跟瞿贝贝是彩色的，店员虽然面带微笑，可是眼里的惊奇表露无疑。
　　我以前习惯留下尺寸后，偷懒让商家样式一样不同颜色各拿一件，可这方法在这店里完全不适合，我只得拿了四件白衬衫二件裙子一件裤子，瞿贝贝说：“今天买的这么少？”
　　我们向来一打一打地扫荡衣物，因为身体基本尺寸不变，不担心有衣物会不合适，为着省事，我通常一季买一次。
　　我皱眉：“全看上去一模一样，怎么买啊。”
　　在算钱之前幸亏我做了一件事，我读了读价格。我不声不向地从那堆衣服里拿了两件衬衣结帐。
　　瞿贝贝不解地望着我，我开动无线传输功能，告诉她价格。她眼睛一瞪，立即说：“这两件瞧着也差不多，你买一件就够了。”
　　二件是我以前一季衣物总和的价钱。
　　我望着镜中的白衣女郎道：“可下血本了。谈恋爱果然费钱费力。”
　　镜子立即反应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郎，英明的金宝万岁。”
　　我心想，我如果说这是把你软件升级的预算拿来买衣服的，不知镜子会如何反应？
　　打倒卖友求荣的金宝？
　　门铃响了，我飞身扑过去开门。
　　他站在门口，提着一瓶酒。
　　“既然你只要见到我就好，那么我想在家约会应该也不错。”
　　我猛点头：“至少环境熟悉，我不会紧张。”
　　我们到阳台坐下，戴雪洋说：“这可难倒我，你得把你熟悉的地点告诉我才成。”
　　我无限惊奇：“难道你不是万能的吗？你熟知我的喜好，做的每一件事都这样恰到好处，难道你不是万能的？”
　　戴雪洋耸耸肩：“恐怕让你失望。我只晓得你家，研究所，甜美生活这三个地方是能让你安心的。”
　　我道：“瞧，还说自己不是万能的，我就这三个地方呀。”
　　“那怎么办？”他笑着坐下，“我每天都想见你，只好将约会地点重复再重复了。你可不能嫌我单调。”
　　真奇怪，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有人说话会这样动听。
　　我将杯子递给他，低声道：“怎么会。我求之不得。”
　　“海滨？雪山？极光？宇宙？你要什么景致？”
　　戴雪洋道：“你选吧，我没有关系。”
　　我将背景调至海景幻像，问他：“傍晚如何？我喜欢傍晚的海岸线。”
　　我们依偎着看晚霞，我喝了一口酒，哇的一声赞，跟迈克的琼浆有得一拼。
　　“这酒叫什么？”我仰头问他。
　　“玉液。”戴雪洋说，“很不错吧。朋友送的。”
　　“迈克？不是？”我疑惑：“我不信有人可以酿出比琼浆更美的酒。”
　　“安东尼啊，”他搔乱我的头发，“安东尼送的。”
　　我妒嫉道：“每次只让我喝一点，却送你一大瓶。”
　　“因为我不像某人，会见美酒失去控制力，喝到醉。”
　　我羞愧难当，以前每次碰到他不是哭就是闹，看来这酒鬼形象要改变还真是有点困难。
　　“你喜欢海边？”
　　我点点头，我最喜欢绵长的海岸线，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潮水一波一波，此消彼涨，如生命永不停歇。
　　“去过吗？”
　　我自有意识以来，就只在这个城市活动：“没有，我怕陌生环境。”
　　“如果有一个熟人在，就不能算陌生环境了吧。”
　　我隐约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怕猜错，还是装做不解。
　　“我陪你去。咱们就沿着海岸线走下去。”
　　我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将嘴巴咧到脑后。
　　晚上他亲自下厨，我跑前跑后当助理，他稍显紧张，做蛋包饭时还让我别在旁边看。我咧嘴笑：“即使你的蛋包不住饭，我也一定吃光决不嘲笑。”
　　他不答应，锁住厨房的门不让我进去，我将无线追踪仪打开，听见他跟家里的厨师许诺请教如何使蛋皮不破。
　　我拍拍肚子，得，今天看来晚饭真的要很晚才能吃了。
　　我们最终还是出门去吃饭，蛋包饭最终还是蛋归蛋，饭归饭，好好地躺在戴雪洋手里的垃圾袋里。
　　我哀求他让我看一眼。
　　“不行。”他坚决地摇摇头，“有关声誉问题。”
　　我在门外听得他跟许诺说，为什么在家里做得成在这里不行？是饭的关系？蛋的关系？油的关系？
　　我听电话里许诺说，我看是人的关系，你太紧张了。
　　我不好意思去甜美生活吃东西，于是换了一家，我瞧了一瞧戴雪洋，他还毁尸灭迹得很迅速，手里的垃圾袋已经不见了。
　　我一边吃一边笑，他一边吃一边让我不要笑。
　　真遗憾，我原想把那碗没成功的蛋包饭拿真空管装起来，然后，每瞧一次就可以微笑一次，这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