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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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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觉得戴雪洋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我自然是不敢同别人讨论的,自己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你说他这样特地赶来叫我别伤心,是喜欢我的吧,或者,他对朋友都这样?哎。”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不错,容光焕发,想起戴雪洋来面露微笑。
一到研究室,我一看,咖啡点心冒着热气等我。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花色彩探出头来:“早餐吃过了没?”
啊,原来不是他。
我泄气地坐下来:“现在几点,我怎么可能已经吃了早餐。”
花色彩说:“又没睡好?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我一吓:“怎么,你现在会得看人心?”
花色彩眨眨眼:“是因为某个人太形于色,我这样迟钝,哪里懂得看人脸色。”
现在的人,全都话里藏话,简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付。上个班都要斗智斗勇,何苦煮豆燃豆箕呢。
我吃了一口,差点吐出来,皱着眉指着点心:“这是哪儿买的?”
“花牌!”花色彩泄气道,“我自己做的。”
“你做之前难道自己不尝吗?”
“我怕很难吃。”花色彩正色道,“果然,真的很难吃啊。”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花色彩围着点心转圈:“我按厨师指导里做的,怎么会难吃呢?”
“你良心这样坏,怎么可能做的好。”我骂道。
花色彩一脸的鄙夷:“真幼稚,技术同良心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点你都知道啦,那么就是你蠢,连厨艺你都学不会。”我立即反击。
花色彩沮丧道:“人家生日快到了,看来这种省钱省力的办法不行。”
“你那梦中情人吗?”我立即问。
“人有名字的,她叫安安。”
“你送什么?”
“我不知道啊,所以苦恼,本想给她做一桌的菜,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
“拿钱砸!”我鼓动他,“去最贵的餐厅,点最贵的菜,冰淇淋里藏个戒指啥的。”
花色彩疑道:“吃进去怎么办?还有,我又不求婚,藏什么戒指?”
“你不求婚?”我骂道,“花色彩,你不想结婚光谈恋爱,那叫耍流氓!”
花色彩瞠目结舌:“你疯了!”
我道:“这是电视剧看多了。”
我指着桌上那些不能入口的东西:“只有这些,那我今天吃什么?”
花色彩说:“戴雪洋出差,今天你就饿肚子吧。”
我装作不在意:“去哪里啦,没听他说起呀。”
“不知道,早上才说的。”
我的通话器响了,我一看,眉开眼笑地跑到隔壁去接。
“你早上吃什么?我走的太急了,来不及给你买东西。”
“没吃。花色彩要毒死我。”我抱怨。
“啊,怎么了?”
我絮絮叨叨跟戴雪洋抱怨花色彩为讨好女友而拿我当实验品,做的点心是如何的难吃。
挂了电话我的微笑还没消失。
我念叨着:死了死了,这次我要死了。
有一句话叫含笑饮砒霜。
当然还有一句话叫自做孽不可活,某些人是糊里糊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例如瞿贝贝的男友,我还是不知道他名字,我想,我是永远都别想知道他名字了,因为他的记录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名字出生特征爱好学历完全消失,电脑里查不出来,他在某天刷卡上班时发现他进不了大楼,同样,他不能工作不能进公寓不能刷卡吃饭,但凡是需要电脑的场合,他的记录就是一个零,真是质本洁来还洁去,林妹妹,你得等等他。
我觉得这几天碰到都是高兴的事儿,我打电话给王朝夕:“那人急死,电视上的他,哈哈,待他花完手上的现金,我看他怎么办。”
王朝夕淡淡地说:“电脑出问题也是正常的,他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我拼命点头:“是是是,太正常了。”
天下电脑是一家,我们相互帮助。
哼,千万不要得罪女人,更千万别得罪女机器人。
只是,我还是很好奇,王朝夕为何此次下狠手。侵入人类档案电脑,这要是被人发现了,王朝夕大约会被销毁。她即使再与瞿贝贝好姐妹,也不会两胁插刀到这个地步。
上千年的人类历史,我们只是在重复以前某人的行为,任何一种行为都可以拿一句话来概括,机器人依照人类制造,当然行为也可以套用。
我见着了汤晓峰,才明白王朝夕为何这样做,套用一句话就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瞿贝贝的男友时运不佳,正撞在枪口上,他成了炮灰。
汤晓峰是我们的制造者,王朝夕在他身上碰了钉子。
此事说来话长。
我做势要杀了花色彩。
“你总得容我喘口气吧,”花色彩得势便猖狂,“说书人总要有点润喉的汤水吧。”
我为着真相忍气吞声,心里杀了花色彩千回。
汤晓峰有位得不到想念非凡的女友,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后,自己创造的第一个机器人便以她为蓝本,这就是王朝夕。
我是个最合作的听书人:“然后呢?”
“我想着,汤晓峰接AI公司的设计是有私心的。”
“为什么?”
“呃,我想他总是在芯片里动了点手脚,让王朝夕可以轻易接受他,或者说,爱上他。”
我责骂道:“这叫什么,假公济私!怎么可以从一开始就把王朝夕的命运给确定了。”
花色彩说:“人不也是一样么,其实爱哪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有命定。”
我哑口无言。是的,每一个人都无法逃脱命运大手的摆弄,我们的命运是被哪个人摆弄,确实也无所谓。
汤晓峰在制造出王朝夕以后,发现他犯了个错误。人不能两次踏入一条河流,他也不能爱上一个复制品。没有人是能代替他那魂牵梦移的情人,他呆呆地看了王朝夕一会儿,说了一句:我错了。
当然他承认错误完了以后,并没把自己的多愁善感改正掉,他设计的黄金女郎全部有一触即发的情感按钮,因此,黄金女郎是最易发生问题的机器女郎。
我终于知道自己的症结出在哪儿了,可是,我愣了一会儿,如果变成无情感的机器女郎,我也是不愿意的吧,即使前途路程崎岖。
“啊,对。王朝夕曾说汤晓峰见到她时,说了一句他错了。”我恍然大悟。想想又说:“不对啊,后来王朝夕又没见到他。”
“说你蠢吧,你还真装个猪头样。王朝夕有没有见汤晓峰你怎么知道,她又不会事事跟你们报告。”
我想一想:“不会,应该就是在前些时间。以前我们也有谈起过汤晓峰,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劲。”
“真是个聪明的猪头。”花色彩称赞道,“逻辑还是有一点的,就是前一段时间。”
花色彩这些日子肯定皮痒。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是做大事的人。
王朝夕在一次会议上再次见到了她的制造者。
这次她立即坠入情网。
汤晓峰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王朝夕,然后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
王朝夕如何接受她的爱情原来只是一个单恋者的意淫。
她怒不可抑,如果不是基本准则拦着她,汤晓峰不死也残。
我恍然大悟:“那她就把气撒到无名先生身上啦。”
花色彩点点头:“她不能弑父,只好转移怒火。”
“弑父?我们可没承认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不屑道。
故事结束。
我如同对故事不太满意的观众,牢骚满腹却无法更改。
花色彩同我一样,说完了意犹未尽。
我们俩人同时长叹一声,真是一出人间悲剧哪。
我不禁佩服王朝夕,化悲痛为力量,面子上看上去,不知多么的镇定,除了做事更辣手以外。
不愧是第一位的黄金女郎,什么金子做的心,她是有钢铁般的意志,可以让人高呼三声万岁。
我狐疑道:“你怎么知道,如果此事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话。”
“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自有好事者打听来眼巴巴地跟你说。”
我大惊:“该不会所有人都知道吧。”
我怕王朝夕不想此事给人知道,但事情如何能传到花色彩与我的耳朵里,自然也能传回到王朝夕的耳朵,到时她会怎么做?
我担忧地望着花色彩。
“你怎么看我像一个将死的人?”花色彩打着寒颤问。
“如果她要杀人灭口怎么办?”我小心道。
“那不就落人口实了吗,愈发证实事实的真理性,如果她一概不认,至多是个谣言,传久了也就没事儿了。”
我称赞道,:“果然不愧为人精。”
“承让承让。”
我过后几天看见王朝夕,小心地关察她的神情,眉目之间依旧爽朗,做事大方,偶尔会有走神,这也是正常的状态。
这才是谈恋爱的正确态度。
无名氏男继续无名下去,他向政府抗议由于电脑的出错导致他露宿街头,我瞧着他衣衫褴褛的样子,禁不住大喝三声,该!
一旁的瞿贝贝惊奇地说:“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幸灾乐祸的人。”
“我是我是。”我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