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NO.14】 ...
-
那时候夏宋正好考完高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他的期末成绩不是十分理想，为此我内疚了好久，在一定程度上，我确实占用了他很大一部分的时间，而我却又自私的离不开他，这让我陷入了一个矛盾的怪圈。我又想让他放开我好好专注于学习，又不想让他忽略我，脑袋里就像有两个小人打架，纠结的让人心堵。
当他吞吐着给我汇报成绩的时候，我越来越讨厌自己为什么那么粘人。作为他的第三监督人我实在是有义务有责任规范自己的不正当举止，立志减少给他发短信的频率。
可就在春节的前一个星期，我收到我妈发的视频信息，当我看到信息内容时不由胸口一紧，浑身冒了一层虚汗。我连忙登陆了视频通信，我妈果然在线。我完全没有想到一向淡定如斯的母亲大人会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
自从我出了国我妈就很少冲我发过火，而这次，简直就是熊熊大火燎原之势，直接通过网络媒介烧到了我的面前。我尴尬的看着我妈丰富且夸张的面部表情，加上恨不得想掐死我的肢体语言，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恐慌。虽然我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妈会是这样一个态度。我不知道这个一向开明并且追随时尚潮流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我妈大体意思就是我很不要脸的勾搭了别人家的未成年的少年，而且还恬不知耻不知悔改影响了人家成长发育高考学习，说我的这种行为在革命年代就要被浸猪笼。我听到浸猪笼浑身一颤，觉得革命年代的惩罚措施应该没有那么不民主，而且浸猪笼这么有创意的惩罚我只有古代小说中阅读过，而且惩罚的还不是我这种勾搭未成年人的女人，惩罚的是偷汉子的。
我妈蹦出这么一句，估计是被现在古不古现不现的电视连续剧给毒荼了。
面对她的炮火攻击，我基本保持着插不上嘴的态势，一有想张嘴的苗头，就被我妈的气焰压了下去。我看了看时间，这场单方面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以上，我想趁她喘息的空隙据理力争一下，无奈我和我妈辩论，打小我就没赢过，何况她这次连空隙都没给我。
可她这场火也实在是烧得着实莫名其妙，完全无任何征兆，让我很是奇怪。我曾经在很久之前向她报过备，也探讨过，她对我和夏宋的态度虽不看好但也没反对，只是不做表示的默认了我俩的关系，我私自以为应该是平安无事。当我妈叨叨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爸体贴的给她倒了杯水，我以为我妈会再接再厉，没想到她疲惫的叹了口气黯然神伤的将位置让给了我爸。
我爸就说了一句，我就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他说，夏宋的父母给他们打电话了。但紧接着我又产生了疑问，为什么夏宋的爸妈会知道我家的电话，直到现在我还认为这是一个难解的谜。
我从我爸口中得知其中的态势已经发展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夏宋父母的态度很坚决，他们希望能和我当面谈一谈。可我现在身在国外，除非放假回国一趟，我将我的想法向我爸反映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默许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切是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
很久之前我就料到我和夏宋的感情可能会有一天引起彼此父母的注意，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从我知道夏宋爸妈要见我之后，夏宋的表现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估计考虑到他正在准备高考以及托福和SAT的考试，害怕他分心，这件事他的爸妈并没有告诉他。我心照不宣的也没有告诉他，无论短信还是电话都尽量用轻松的语调以求能遮掩我心底的那份恐慌。
假期的第一天，我已经乘上了飞往中国的航班。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足够我仔细的想一想。我做过最坏的打算也只不过是和夏宋分开这几年，直到他成人有时间有精力去经营一段感情的时候，如果那时候他还爱我，我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无论怎么样，我愿意等他，即便是这几年不联系也好，即便是这几年一次不见也好，我都可以忍。我暗自鼓起信心，我想把我的想法诚实的表述给夏宋的父母，希望他们能理解我们。因为我不想食言，我曾经答应夏宋，无论怎么样我在他十八岁之前都不会以任何理由离他而去，承诺虽然是件很飘渺的东西，但是我爱他我要努力去实现承诺。
与夏宋父母相约的那天，暖日当头，春风和煦，但这并不代表会是美好的一天。
天气往往能间接决定一个人的当日心情，我在路上很天真的幻想，说不定天气一好夏宋的爸妈一高兴就看我顺眼了，发现其实我是个根红苗正体贴善良的好姑娘，也说不定我面相好，就这么一下子被他们相中了，这种几率不是完全不存在。快到目的地时我不自觉的整了整身上这套很正式很素雅的衣服，打开粉饼照了照淡的不能再淡的妆容，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约好的茶室。
服务员引着我把我带到茶室角落的一个包间门口，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我在门口整了整头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整间房间里溢着浓郁的茶香，滚水氤氲，房间上方团着一团水汽。夏宋的父母安静的坐在茶桌的一侧，见我进来生疏又不失礼貌的起身点了点头，我心没由来的沉了一沉，扯着笑给他们打了个招呼，有些局促的站在门边。夏宋的父亲很慈祥地邀我坐下，为我斟了杯茶。我赶忙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低着头抿了一口，茶水很烫也很苦。
夏宋与他的父亲并不是十分相像，反而见到夏宋的母亲，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子随母女随父，连眉目之间的神情都极其的像。我正寻思这怎么开口，好将我满腹的希望表达出来。可接下来现实残酷的连我最后的希望都给毁灭了，夏宋的母亲很平静很礼貌的请我离开他。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比他儿子长五岁的女人来干扰他们孩子的生活。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在了那里。
无论是什么原由我都能接受，譬如夏宋现在在紧要关头不希望他分心，或者他还小不适合恋爱，又或者我还不够好不适合夏宋等等等等，可我没想到原来是年龄给我的当头棒喝。
那些理由全都是可以靠人力来改变的，唯独年龄，谁也改变不了，这是我的死穴这是我的硬伤。除非我去申请穿越，告诫二十二年前的我爸我妈注意避孕，晚生我五年。但就目前这个技术，还达不到穿越时空来去自如。而我又对意外死亡能引起穿越时空持有很大的疑惑，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返老还童再年轻五岁。
可我还是不死心。
我想起夏宋的脸，他的眼神，他的一切，为了他我想试一次。我不想放开他，不想离开他，不想让他在我的世界消失。
我正了正身子，认真的看着面前夏宋父母的眼睛，诚恳的说：“我真的很爱夏宋。”
夏宋的母亲只是淡雅的笑了笑：“爱？夏宋还没成年，他什么都没有，你爱他什么？”
我爱他什么，就像他以前曾经给我说，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我。可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他在我身边。我不爱他什么，我只爱他这个人。
我嗫喏着嘴唇：“我不爱他什么，我爱他。”
一丝鄙夷在这个沉着女人的眼神中划过。我知道这个答案太无力，换谁谁都不会相信。单纯的一个爱字，谁都会说，这实在是不能代表什么。即便我已经成年很多年，在一个阅历丰富的人的面前，我的承诺我的表白确实不算什么。
夏宋的母亲看我一时怔在了那里，言语软了下来，她说：“夏宋还不够成熟，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而你已经成年了，应该明白你们之间的隔阂不仅仅是这五年的年龄差距，而是你们的时间。如今夏宋十七岁，你已经二十一。女人的时光是耗不起的，等到夏宋有能力的一天，那需要多久，又一个五年？还是又两个五年？”
我急忙分辨，说：“可是……”
夏宋的母亲伸出手，制止了我说下去，她继续道：“没有什么可是，可能你们如果不是现在遇到，而是五年后十年后，如果那时候你们相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那时候你们都成熟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决定，但是现在，完全不可能。因为变数太大，你们完全想象不到。”
我说：“我可以等，我相信他。我可以这几年都不见他，我可以等他，等到他真正的成熟了，成为一个男人了，真的。如果那时他还选择我，我们能不能再在一起？”
她看着我说：“这对你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我说：“我不在乎。”
夏宋的母亲摇了摇头说：“你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我和夏宋的爸爸在乎。我们希望他能在这一年不要分心，我们不希望他在他人生第一个最重要的环节上出差错，这是作为父母的责任，我们必须纠正他在人生道路上的错误。无论怎样，我和夏宋的爸爸已经商量好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离开我们的儿子，不要再干扰他的生活。”
话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我起身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她笑了：“你不答应？那夏宋就不需要出国了。”
我问：“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出了国，我们更不可能干涉到他的自由，与其这样，我们愿意断了他出国的念想，不会为他提供一切出国的费用。”她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爱他，肯定不希望他的前途就这样断掉吧。”
我僵在了原地，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们。这句话足以把我打到无望的最底层。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NO.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