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的民谣》俱全

30、分 离

　　在米儿出现在寝宫的同时，躺在床上的镜魅桠睁开眼睛。
　　“桠！”
　　等得心急如焚的古式缘欣喜若狂的扑到她面前抱住她。
　　米儿立刻从他手上抢过镜魅桠拥紧。
　　“放开她！”最重要的姐姐躺在别人怀抱里，古式缘气不打一处来的低吼。
　　米儿妖野红瞳邪睨他，冷冰冰的道。“不放又如何？”
　　“她是我的姐姐！”
　　“小鬼是我的人。”
　　“桠不是你的人！”
　　“我说是就是。”
　　“臭人妖！”
　　“死变态！”
　　一言不和，两人又开始争锋相对。
　　“我说——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架？”镜魅桠从床上坐起来，皱着小脸瞪着两个少年。“很吵耶！”
　　“桠，你恢复记忆了？”闻言，古式缘直觉地询问。
　　“嗯。”她看着米儿，微笑，“全部。”
　　古式缘瞧瞧姐姐，又瞄瞄米儿，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和之前有所不同，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变。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
　　“小鬼，我有事要问你。”米儿打断镜魅桠的话，顺便阻隔她和古式缘的距离，不让他们过于接近。“那块冥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冥玉？”大眼眨了两下，“什么是冥玉？”
　　“就是我交给冥王的那块铁牌。”
　　“喔，那东西啊。我在人间救了个老乞丐，他说没有其它东西，就把那块铁牌当做谢礼送给我。我不要，他硬塞给我，还说这东西会救我一命。原来它叫冥玉啊。”
　　“……你——”她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随便接受别人的赠礼？也不怕那人心怀不轨？米儿被她的天真气得深吸口气，脸色铁青。“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知道……”他的脸色好难看。
　　“知道还随随便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啊！”
　　“我……”这么凶干嘛？又不是她想要，是别人硬塞的耶！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桠又没做错什么，你干嘛骂她？”古式缘看不顺眼他理所当然管教桠的态度，他才是与桠最亲近的人，是她的弟弟，他凭哪一点可以指责桠！
　　“你给我闭嘴。”米儿一掌推开古式缘靠过来的身体，冷冷瞪他。
　　“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明明是你对桠——她才会一再陷入危险，现在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你安了什么心？”居心叵测的臭家伙，要不是他的出现，桠根本不会勾起以前的记忆！
　　“……”米儿不吭声，但他的耐心似乎快要到极限了。他倘若再不住口，难保他不顾小鬼的面子将他轰出去。
　　“你们不要吵了！”镜魅桠在米儿怀中坐直身子，眉头一皱。看着两个男人在她面前吵闹个不停，头都痛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他们两个都是她最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
　　“是他先——”
　　“闭嘴！”
　　“……”
　　“我带你走！”
　　再也无法忍受有人介入他和小鬼之间，特别是这个极端“恋姐情结”的古式缘，他半秒钟也忍不下去。
　　不等怀中人同意，米儿当机立断抱起处于惊异状态的镜魅桠往外走。
　　“等、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镜魅桠抓住他的衣领不相信的瞪大明眸。“你说要带我走……去哪里？”
　　“天涯海角，就是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半个身体已经跨出门外。
　　“你给我站住！”回过神来的古式缘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拦截住企图抢走姐姐的少年，明亮的大眼布满阴雨。“放下桠！她不能跟你走！”
　　“让开。”敢阻止他带走小鬼的人，一律杀无赦。
　　妖异气息在米儿脸上盘旋，即使对方是小鬼的亲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仅闯不出神界，还会连累桠！她的生命已经很脆弱了——而且，父皇也不会放过你们，还有雷烈太子……你们跑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不会放弃的追捕你们！你想再一次害死桠吗？”
　　拳头握得紧紧的古式缘因想象姐姐奄奄一息的模样而恐惧得脸色惨白、全身颤动，他不能……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桠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不能让悲剧再发生一次！
　　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桠，他发过誓的，他最重要的姐姐……
　　“小鬼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我不管会伤害到谁，除了小鬼，我谁都不在乎。”近乎冷酷无情的话语，只有镜魅桠听出其中隐含的决心是多么坚定不移。“你的决定是什么？跟还是不跟？”无暇美颜朝她靠近。
　　镜魅桠犹豫不决，直到感觉他抱着她的双臂在微微颤动，一种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答案隐隐浮出水面。
　　勾住他的颈项，展露出一抹灿烂可爱的笑容。“你说呢？你这个人向来一意孤行，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都会带我走，我说得对吗？”
　　“你变聪明了。”抱着她的手臂不再颤动，愈发牢固而坚决。红色美眸转看难以置信的古式缘。“你听到小鬼的选择了？还不让开。”
　　“桠……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他？你已经不在乎我和父皇母后了吗？他比我们还要重要吗？”古式缘嘶吼着，眼中充满无限的激动和绝望，泛起迷蒙泪水，他是那样深刻的喜欢自己的姐姐啊。“他甚至……甚至不是个男人啊！”
　　众所周知，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我是男人！”冷冷的声音在姐弟间打下一道惊雷。
　　“什么？！”姐弟两异口同声的瞪着面无表情的天使。
　　“听你鬼扯！你虽然是妖皇太子，但你的母亲是天使耶！你应该没有性别的！”所以才会男女通吃，男女关系混乱不堪。
　　“……我抛弃了天使的血液，选定了性别。”虽说是解释，米儿却是看着镜魅桠而说。
　　“姐姐，千万不要相信他！”心里产生了非常不妙的感觉，古式缘连忙大叫。
　　“要不要验明正身？”懒得理会旁边大呼小叫的少年，红眸认真地盯着少女。
　　“呃……”眼光往下溜了一圈，小脸红了红，“还、还是算了……”
　　“姐姐！”古式缘欲泫欲泣的红了眼眶，“你真的就那么相信他？他曾经那么无情的伤害过你啊！为什么？”
　　镜魅桠默然无言的盯着和自己最亲密无间的弟弟，脸色黯然。
　　“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为什么现在要抛弃我！就为了他吗？”他那双明朗清澈的眼眸中，含泪倾诉着许多镜魅桠所不能了解和愧疚的感情。
　　良久——
　　米儿有些不耐烦了。
　　“缘，我没有抛弃你。我曾经说过，我们都要得到幸福，你忘了吗？我只是找到了我的幸福。”
　　“跟米儿·蓝笛在一起就是你的幸福？”她相信米儿·蓝笛能给她带来幸福？
　　“大概是吧。”她给了个不太确定的答案，换来米儿恼怒的一瞥。
　　“……你相信他？”
　　“嗯。你也希望我幸福对不对？”
　　“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你也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我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是怎样想的，如果可能，我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而不是像逃难似的离开。呃，也许我们该向他们解释清楚，或许他们能理解也说不定……”
　　“别想！”米儿箍紧她的腰，盯着愁眉苦脸的她。
　　古式缘仰头眨去盈眶泪水，轻叹声：“算了！”他垂落手臂，伤怀地侧过身，“你们过去吧！”
　　“缘？”
　　“放心，我会向父皇母后说明一切，就算他们不原谅你，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谁叫你是我最重要的姐姐呢？”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他也希望桠快乐，他不想让自己成为阻碍她幸福的凶手。
　　“缘，对不起。”镜魅桠感动地抱住他，泪水模糊了他的脸。“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弟弟，我到哪里都不会忘了你。我走后，你要照顾好母后，将来要当个好神帝，不可以像父皇一样不知道怎样跟孩子相处，要好好爱护他们，要关心他们……知道了吗……”
　　“我会听你的话，绝对会当个好神帝。桠……”古式缘紧紧搂着姐姐，声音哽咽悲伤。“我们……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一定还能！不管我人在何方，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你要保重，如果那家伙欺负你，你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缘……”呜呜，她好舍不得离开他啊。
　　两姐弟抱头痛哭情景令人心酸。
　　可惜，这一幕姐弟情深并没有打动米儿，反而略微使劲将他们分开。“够了，别拖延时间。”
　　“你……”古式缘对于这个抢走姐姐的家伙真是有一肚子的闷气。
　　“再见了，缘！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镜魅桠被米儿抱着向外走，朝他挥手道别。
　　“再见——我的姐姐……”古式缘挥挥手，泪如雨下。
　　莫道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
　　古式缘望着渐渐远离的身影，任泪水自紧闭的俊目中涔涔流下。随着不止的泪水，他黯然告别自己此生最挚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