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的民谣》俱全

29、天使的告白

　　倘若镜魅桠知道冥王是这么误解她和米儿之间的关系，恐怕立刻扑上去暴打他一顿。
　　“放开我——”喊到无力，嗓子沙哑，她依然被米儿抓得牢牢的。
　　“你听我说……”
　　米儿刚起了头，镜魅桠就摇头猛叫。
　　“不听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很好，几百年不见，她有胆子反抗他了。米儿用力固定她摇摆不停的小脑袋，扬起红唇邪笑。“你是要我在这里侵犯你吗？”
　　镜魅桠的小脑袋立即停止摇动。
　　“再摇啊！怎么不摇了？你不是不想听我说话吗？”
　　“不，我现在很想听！”
　　就是要给她点教训才行。哼！
　　“对不起。”脸上的妖异表情和口中说出的话极端不符。
　　“啊？”他在说对不起？镜魅桠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他刚刚在向她道歉吗？
　　“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没有？”米儿见她傻愣愣的毫无反应，非常不悦的对着她耳朵旁低吼。
　　他可是第一次向人道歉，小鬼不仅不给他点反应，还一副呆傻的模样，怎么？他的歉意她很难接受吗？
　　“……我听得很清楚……”镜魅桠被迫点头。米儿的表情实在很具威胁性，倘若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她很有可能遭到更大的胁迫。
　　听清楚了并不等于明白他的意思，她至今还弄不懂他想表达什么？为何而道歉？
　　“我……”难得米儿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他凝视了镜魅桠大半天，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对不起……”
　　又是一句对不起！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天要变色了？几百年不见，他何时变得这么谦和了？
　　看来看去他都不像这样的人！
　　镜魅桠有一肚子疑问，但基于小命掌握在他手中，又不敢乱动，只好大眼瞪小眼，跟他玩“猜谜”游戏。
　　“我没有信守承诺，对不起；伤害了你，对不起。”起了头，接下来的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你破坏了我的婚礼……”是不是还欠她一句对不起？镜魅桠咬唇，幽怨的看着他。
　　他对她的伤害，还有欺骗，这几句“对不起”是她应得的，却不足以弥补她的心碎和伤痛。
　　椎心的痛，他能明白吗？
　　“我明白。”米儿抱住她，紧紧的，像要把她嵌在身体里一般。“我不想为我以前的行为解释，那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唯一后悔的是伤害了你。你是无辜的，我不该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把你牵扯进来，我可以为自己所做过的事道歉，但——”语音一停，脸色在瞬间变得妖野，充满焦躁。“破坏婚礼这件事我绝不后悔，也绝不道歉！这场婚礼本就不该存在，我没破坏彻底已经手下留情了！”
　　一连两个‘绝不’，可见他对镜魅桠的婚礼有诸多不满，他反而还要质问她怎敢瞒着他私自嫁给别的男人！
　　没在婚礼上动手是担心小鬼对他更加惧怕，到最后避而不见，可不是大发善心或者良心发现才不加以大肆破坏。
　　“你……”还是这么任性妄为的天使，却多了些以前所缺少的东西，是什么呢？她不清楚，但他的改变她看在了眼里。
　　该不该再相信他一次？万一再受到伤害怎么办？她会生不如死。
　　“我爱你。”
　　镜魅桠正为此犹豫不决时，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受宠若惊。
　　他说，他爱她。
　　“你……不是喜欢艾利思吗？”不高兴是假的，高兴之余也忘不了他原本钟情艾利思，怎么会对她——
　　“艾利思有玛利亚，我只有你。相信我，小鬼，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艾利思已经从我心里消失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他心里只塞满小鬼的影子，无时无刻想着她。什么时候开始，他内心悄悄滋生出这种情感？记不得了，就像他早已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将小鬼当成一个“女人”看待，而没有其它身分。变化是那么不知不觉，等他意识到时，那林林总总脱轨的心绪、情怀，已演形成复杂绵密的网，在他心上扎入深深的根，和他的血肉相连，像血肉，再也无法割除。或许是从他遇到小鬼时，和她那种结伴而行的感情开始吧？也或许，其实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只是一直沉睡着，而今复苏？以人世的眼光来看，他心头生了一颗感情的种子，而他却无怨无悔、堕落地供以它养份。
　　以前的他太过无情，一颗心被寒冰层层封住，不相信任何人，就连艾利思也无法让他敞开心扉。自从和小鬼认识后，跟她相处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即便是艾利思，在爱与恨的纠缠中有的只不过是太多的痛苦和悲伤，感受不到丝毫幸福。
　　他对艾利思的感情并非爱情，而是依赖，心理和身体的倚赖。对他而言，艾利思是他逃避伤痛的场所。
　　小鬼不同，他需要她，不是为了逃避，是为了前进，为了他和她的未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小鬼陪在他身边，说他自私也好，他就是不想失去小鬼所给予的温暖。
　　“移情别恋……吗？”他的话叫镜魅桠眼眶泛红，眼泪不知不觉掉落。
　　这爱哭的小鬼依然是老样子，语出惊人。“你喜欢我吗？”
　　他把自己的心情全部向她托出，同样也想知道她对他带着何种感情。不想再独自一人品尝爱情的苦果，在猜疑和绝望中反复挣扎，他受够了一个人的痛苦。
　　“……喜欢。”一开始很怕他，想远离，渐渐的却被他偶尔流露出的哀伤软弱所吸引，慢慢变成了喜欢，在遭到伤害时才会心痛、心碎，遗忘他的无情。或许这样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但，喜欢的心情掩埋在深处，等待破茧的一天。“你会永远爱我吗？”
　　冥界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分，银白的月是唯一照耀的光亮。
　　世界是从黑暗开始，由黑暗结束，混沌的黑暗形成了夜的原色与状态，张纳所有的情态与想象。
　　米儿双手捧住她的脸，唇齿烫着热，印上她额头，缓缓，再吻住她的唇。
　　镜魅桠呆住了，因为惊讶，愣愣的。
　　黑暗的世界因真挚的感情变得无声。夜，善意地覆上一层美丽的黑天绒。
　　他低视着她，执起她的手，掌心与她相触，十指连心，紧紧相扣相缠，永不分离。
　　“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会永远爱着你，直到天地毁灭。”
　　他在给她誓言和承诺。她回视着他，接受他的誓言。“我原谅你以前的所做所为，也愿意相信你。”用另一只手执起他的手，同心与他相系。相视恋恋，两情的甜蜜酸楚，由爱情的根部传入她心尖。“以后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吧。我会保护你，给你幸福的。”他俯低脸，亲吻着她，互印一个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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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回去，你弟弟很担心你，一直守在你身边。” 米儿抱紧她，张开的情网将她密密缠住，挣脱不开。
　　“嗯。”镜魅桠点点头，“我想跟贝瑟和哈里斯告别。
　　“不用了！”空中，传来贝瑟清脆的笑声。“桠，要幸福喔！我和里斯会祝福你的。”
　　“丫头，不要再闹脾气，好不容易有人要你，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人，有空再过来玩，冥界永远为你敞开大门。去吧！”冥王含笑的声音在洞中幽幽回荡，有一种即将离别的伤感。
　　“……谢谢你们。”听见好友的祝福，镜魅桠不由得笑了，“我会记得经常过来走动走动。”
　　“千万不要！”冥王发出“惊恐”的叫声。
　　“我走了。”握住米儿伸来的手，镜魅桠同他一起消失在冥界地府。
　　“里斯，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
　　“是啊。”
　　“我们也很幸福对不对？”
　　“——是啊。”
　　“你犹豫了一下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