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的民谣》俱全

21、疯 狂

　　“我饿了。”
　　“我、我也饿了……”
　　“那你还呆在这干嘛？赶紧去找食物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为、为什么你不去……”他还有翅膀咧。
　　“你生病时是我在照顾你，你应该报答我。”不是他细心照料，笨蛋小鬼早下地府了。
　　“我、我也在你生病时照顾过你啊……”可是你却恩将仇报，处处压榨我耶。
　　“哦，你敢反抗我了？”胆子变大了嘛。
　　“呜，你就只会压迫我！”
　　“你去不去！”
　　“好啦好啦。”
　　坏天使！以大欺小！她这个神界小公主是来捉他归案的，不是来给他作牛作马让他压迫的啦，呜呜，太不人道了！
　　当小可怜被迫去找食物，邪恶的天使就抖抖羽毛，飞上青空，百般无聊地趴在云端上往下俯瞰人间。尽管很厌恶人类，不过无事可做的时候当调剂品用来打发时间也蛮不错。
　　特别是有小鬼这个好欺负的人在，多了许多乐趣，日子也就没以前那么一成不变了。
　　突然，懒懒的，美瞳微微一眯，一对恩爱男女相互依偎的身影不期然的映入张开的瞳眸中。
　　眼神流泄异样光芒，带点些微的惊痛与迷惘，那对熟悉到心痛的出色男女，他们如胶似漆的身影，幸福的笑脸，在在刺激着米儿·蓝笛脆弱的心。
　　真刺眼啊——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心狠狠抽痛，像最烈的毒药在胸口翻搅，痛得无能为力，怎样也压抑不了。看着底下倚靠在一起亲密无间的人儿，冷静的外壳终于破裂，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他，他们就能得到幸福吗？对艾利思而言，他是不被需要的存在，极欲抛弃的累赘吗？是不是……是不是没有了他，所有人都能拥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哈，哈哈，原来我才是那个不被需要的呢。”
　　掩面疯狂大笑，米儿的情绪慢慢汹涌沸腾，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胸口炸开一个大洞，拼命往外寻找出口，用力撞击，想狠狠宣泄……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燃起的恨，压抑不住了，瞬间弥漫整个身体。
　　大笑转为阴凉冷笑，米儿缓缓站起身，神态自若的拍拍衣衫，优美轻柔的动作仿佛刚才的失控是假象，从未发生过。
　　“呵，希望得到幸福吗？我就偏不许。艾利思，你该知道我的个性，得不到的就毁掉，谁也不能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不为瓦全，宁为玉碎。
　　镜魅桠抱着一堆鲜美的野果回来时，米儿已经失去踪影。
　　“奇怪，人怎么不见了？”她低喃，把野果放在地上，四处寻找起米儿的人影。
　　记得先前米儿一直趴在云上……镜魅桠抬头，脚一蹬飞上云端，心不在焉的向下一瞄，咦，这里不是艾利思和玛利亚居住的城镇吗？
　　也许米儿看见艾利思……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滑过心头，难道米儿跑去找——喔，天神保佑，在她赶到时千万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依照米儿极端任性的脾气来看，大概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镜魅桠也顾不了许多，跳下云朵拔腿就往艾利思的家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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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了，米儿。”
　　艾利思静静站在米儿对面，在他到来的那一刻，他就有所感觉。
　　曾经是最亲密的人，他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即使许久未见也依然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为他牵肠挂肚。
　　“是很久了。”米儿掀起红唇，语音淡淡，邪魅眼神一如既往的教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些日子……你过的好吗？”再次看见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艾利思发觉他自始至终都没忘记过他，仍然关心他，想了解他的一切。
　　“你说呢？”狂肆的妖野在眸中一闪而逝，憎恨和毁灭同时并存。
　　“……是我对不起你，我……”望着表情漠然的米儿，艾利思心痛的厉害。
　　“一句对不起就想抹煞你所做过的一切？呵，可笑，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你依赖你是不是？别做梦了!从我离开那天起，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还有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恨意，无限制的高涨，急需发泄心中的愤怒。
　　“米儿……”
　　“多说无益。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叙旧。”不能爱就毁了他吧。“还记得我离开时说的话吗。再见时，我们就是敌人，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他是来履行承诺。
　　艾利思沉默了一下，俊美脸庞荡起悲伤的笑容。“如果你要我的命，我也无话可说。”
　　“是吗？”手掌摊开，变幻出一把锋利长剑，反射的冷芒将米儿的无情显露无遗。
　　“不要，米儿！”玛利亚久等丈夫不归，心中忐忑不安，凭女人的直觉强烈预感到一股不祥之兆，慌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从屋内冲出，看见米儿剑拔弩张的对着自己丈夫，她无法顾及自身安危，双手张开护在他身前，神情凛然。“你不能伤害他！”
　　眼前是抢走艾利思的女人，一身圣洁气质令米儿深恶痛绝。剑举得更高了。“让开！”红色的眼冰冷而绝情。
　　“不，我不让开！艾利思是我的丈夫，你不能在我的面前伤害他！我不会原谅你的！”玛利亚眼神坚定，用柔弱身体捍卫艾利思，不退缩也不惧怕。
　　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可以舍弃所有，不畏生死。
　　“我不稀罕你的原谅。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不让！”
　　米儿阴沉了红眸，薄怒溢满全身，杀机四起。
　　“……玛利亚，我和米儿的事始终要解决，你站到旁边去，不要让我担心。”艾利思握住妻子纤细的肩头柔声道。
　　他是男人，不该躲在女人身后逃避现实，何况米儿这次出现在他面前，恐怕是夹着恨意而来，哪会轻易放过他。
　　“他想杀你啊！” 抬头望着艾利思悲伤的脸庞，玛利亚心如刀割，“我不能……不能……”放他独自面对米儿的滔天怒焰。她心理清楚的很，他还爱着米儿，即使米儿想要他的命，他也绝不会抵抗。
　　“我欠他的，他若想要就拿去吧。”他辜负了米儿，愿用生命作为抵偿。艾利思早就想通了，应该说他早有失去性命的心理准备。
　　“难道你就忍心舍下我？” 玛利亚抓住他的衣襟，语音哽咽。“是谁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是谁说过不会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又是谁说一辈子让我快快乐乐，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是你呀，艾利思，全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如果你死了，你叫我一个人如何有勇气活下来！你要是一心想丢下我，不管黄泉地狱，我都会紧紧跟着你！”
　　晶莹泪珠从眼眶滑落，一颗一颗像在锤打艾利思的心脏，令他心痛如绞。“玛利亚……”
　　“表演完了吗？”米儿冷眼旁观他们的‘真情流露’，无视隐隐作痛的胸口，剑锋一转，夹带冰雪般的寒流指向两人。
　　他们的感情越好，他就越感到忿恨，心趋向狂暴，理智逐渐流失。只想分开他们，再也听不进任何劝告。
　　“不可以！”玛利亚泪流满面的低叫。“米儿，为什么……你也爱着艾利思呀！为什么还要杀他？”她不懂，他怎么舍得伤害最爱的人！
　　“滚开！”妖异红唇抿紧了，逸出的话语残忍十足，“你想陪他一起死，我成全你！”
　　“我不会让你伤他一根寒毛！”玛利亚像个女战士保护心爱的人。
　　“玛利亚！”眼看米儿不留情举高利剑，艾利思心急如焚的拉开玛利亚。
　　“呵，那就一块下地狱吧！”长剑猛然一挥，毫不手软的砍向艾利思和玛利亚，激起阵阵刺骨阴寒。
　　艾利思抱紧玛利亚闪过刀刃的袭击，抬头，米儿哀怨空洞的瞳眸就在眼前，不觉心痛欲绝。
　　哀莫大于心死——
　　是他，是他负了米儿，是他伤害了米儿。他答应过要永远陪着他，保护他，却一次又一次违背诺言，眼睁睁看着米儿陷入痛苦之中而不救他。
　　他死不足惜，但他不能连累玛利亚，她是无辜的呀！
　　那么善良纯洁的女子，抛弃尊贵地位，荣华富贵跟随他这个一无所有的吸血鬼，他怎能再让她失去宝贵的生命？
　　转念间，利剑频频挥来，凌厉剑风令人窒息。米儿杀红了眼，毫不犹豫的刺破艾利思的手臂，鲜红血珠飞溅而出。
　　“啊啊——”见丈夫受伤，玛利亚惊恐的高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