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碗面》小酌一口

41、四十

　　不到一个月时间，齐尔跟变了个人似的，吉他弹得熟练多了，拨弦的手指简直像上了发条。

　　每个人听了都夸他有天赋，只有鬼飞知道齐尔是怎样付出的。

　　他每天抱着吉他的时间不少于六小时，手指从磨破皮到流血，鬼飞看了心疼，让他休息两天，可他等不及，手指才刚刚不流血，又接着弹，就这样发反复复，最后指尖都结了薄薄的茧。

　　齐尔忽然这么卖命是有原因的，他们乐队在当地人气很旺的两个酒吧表演了之后，有个经纪公司找上门来，说愿意花重金包装他们。

　　这本来是好事，可那个白白胖胖的经纪人说，你们乐队真的很不错，但，根据木桶原理，应该把最短的那块木板换掉。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往齐尔身上瞟的，其实就算他不瞟，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鬼飞的手不着痕迹地搭上齐尔的肩，笑着对经纪人说，“这都怪其他木板太长了，不如把长的都换掉吧。”

　　大家听了这玩笑话都笑了起来，齐尔知道鬼飞是为了给自己解围，因为他平时从来不跟不熟的人开玩笑。

　　那位胖哥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鬼飞在乐队中的分量，也一眼就看出来他对齐尔的袒护，换木板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至于跟他们正式签约的时间，初步定在一个月后。

　　从那以后，齐尔说的话少了，给鬼飞的背影多了，加上不断重复的吉他声作背景乐，鬼飞觉得自己才是最凄凉的一个。

　　刚洗完澡的鬼飞，站在齐尔身后五米距离处，“我说你别这么卖命行不行，有我在你还怕被人换掉？”

　　齐尔抱着吉他，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我不是怕被换掉，我是怕拖累你们。”

　　鬼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后，抓了抓他的头发，“怎么会呢？有我在，别人哪还会注意你的缺点。”

　　“也是，都听你敲鼓去了……”忽然，齐尔抬起头，“你是来安慰我还是来打击我的？”

　　鬼飞一把扯掉齐尔的衣服，说：“我当然是来安慰你的。”

　　“干嘛？强|奸啊？”

　　“你每天把我当衣服一样晾着，我怕我出去会受不住诱惑。”

　　“为什么？”

　　“禁欲太久的人抵抗力是很弱的。”

　　齐尔这才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一心练琴，冷落了鬼飞。

　　他抱住鬼飞，身体温柔地贴过去，嘴上却说：““我从没在你身上见过抵抗力这种东西。”

　　“你从不轻易诱惑人，诱惑起来没人能抵抗……”

　　时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过，你还来不及细看，它已经流过去好远。很久以后，你通常记不起它当时的形状，它流动的声音，但你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当时的感觉。

　　不知不觉就到了签约的时间，签他们的是锦乐经纪公司，签约那天，挖掘出他们的经纪人胖哥不停跟董事长邀功，杨董却只是微微笑着，什么也没表示，鬼飞齐尔他们心里暗爽了一把。

　　杨董让鬼飞挑选两个负责他们行程和日常生活的经纪人，鬼飞在一群经纪人里指了指一个在发呆的女孩，名字叫夏果。还剩一个，他看了看满脸堆笑的胖哥，说：“李哥，以后还望你多提点我们。”

　　“好说好说。”李哥摆了摆肥胖的手掌。

　　选谁不好，偏要选这个胖子。齐尔不满地用手指弹着沙发，鬼飞看了看他，浅浅地笑了。

　　签约才两天，公司就决定好好包装一下浮生，夏果说今晚有一场演出，是公司让浮生蹿红市场的第一站，她把要试的演出服，交给了鬼飞。

　　没错，这些事都是夏果在做，因为她是初级经纪人，而李胖子是高级的。

　　用鬼飞的话说，惊艳有几种，一种是一碰乐器就能让人惊艳的，还有一种是短时间内进步快到让人惊艳的。

　　阿越说，那齐尔就是第二种。

　　鬼飞摇头，说齐尔是第三种，因为起点低，轻而易举就能产生强烈反差效果的惊艳。齐尔听了这话，刚刚剥好准备吃的香蕉掉地上了。

　　“啊哈哈哈……”阿越笑得前俯后仰，直到看到齐尔瞪得大大的眼睛。

　　“每次受刺激，我都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结果你比谁都能刺激我。”

　　鬼飞无辜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表扬你吗？好了好了，都来试演出服吧。每个人都准备了四套，选出喜欢的两套就行了。”

　　查一和阿越分别拿了自己的衣服进了卧室，齐尔拎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愣住了。

　　“怎么了？”

　　“没……没怎么。”

　　鬼飞拿起自己的衣服拖着齐尔一起进了卧室。

　　换好自己的衣服之后，鬼飞朝窝在角落里试衣服的齐尔看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呢。”

　　“走，去看看他们的衣服。”

　　“你去吧，我等着。”

　　鬼飞看了看他，走了出去，敲了敲另一个卧室的门，“你们穿好了吗？开一下门。”

　　阿越打开门，说：“还有两套没试呢，干嘛？”

　　鬼飞看了看他的服装，又看了看查一的，露出不解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看啊，齐尔呢？”

　　“问题就出在他那儿。”

　　“啊？”

　　阿越和查一马上去看齐尔，齐尔坐在床沿，听到动静，差点滚到地上。

　　齐尔穿着亮色长裤，暗紫色丝质贴身上衣，暴露而性感。

　　“啊哈哈哈……”阿越止不住地笑。

　　查一也疑惑了，“为什么他跟我们的衣服不一样？”

　　齐尔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但薄而透明的衣服仍泄露了他的肌肤，“你们的衣服都那么帅气，就我的衣服这么别扭。”

　　“其实……挺好看。”阿越忍着笑说。

　　“可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鬼飞拿出手机拨通了夏果的电话。

　　“衣服是你挑的吗？”

　　“不，不是，是李哥挑了让我送给你的。”

　　“能换吗？把齐尔的衣服换成跟我们差不多的。”

　　“这个……不行，这些衣服是李哥早两天订好的，要换也得过两天，今晚的演出就先将就一下吧。”

　　“是李哥订的？”

　　“嗯，这次委屈他了，下次我会跟李哥反映的。”

　　“好，谢谢你了。”

　　齐尔得知不能换，泄气地坐了下去……

　　阿越跟查一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担心，齐尔很可能会因为服装问题而拒绝参加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