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浅霜

25、在水一方

　　第五章（2）

　　男子呛出几口水，脸色渐转红润，他往四周一望，不见了鱼竿，面上骤起万年寒霜。

　　过了一会，他又忧伤地叹道：“可惜了。”

　　夜寒苏不明就里，瞥了一眼他的香包，讪讪一笑。

　　“哎呀，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刚才真是好险，亏得我会水，费劲周章才把你从湖里救起来。”

　　大言不惭！男子左眉一挑，见她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衫紧紧贴着身子，玲珑有致，婀娜多姿，不禁眯起双眼。

　　“你，看什么？”夜寒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她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脖颈处雪白的肌肤，忽地，她耳根发烫，犹如火烧，敛起笑意，恶狠狠地瞪住他，“再看，戳瞎你的眼！”

　　男子一脸散淡，慢慢起身，松了腰带，就解外衫。

　　夜寒苏拢紧领口，脸色青白相接，斥道：“你……你不准脱！”

　　他充耳不闻，脱下外衫，拧起水来。

　　夜寒苏这才舒了一口气，尴尬地咳了两声，又笑：“咳咳，虽然我救了你，不过，我见你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必劳神还我这个天大的人情了，但谢礼必不可少，要不——”

　　她指指他捏在手中的香包，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这香包还算别致，用这个孝敬本姑娘也成！

　　男子忽然伸过手来，一下捏住了她的脸颊，夜寒苏惊地拍去他的手，又显出原形，冷然道：“你做什么？”

　　男子见她动了怒，扯起嘴角，淡淡一笑：“我只是想看看，这皮是用什么做的，能如此厚。”

　　“你！”她气得一拳挥出，他身形灵动，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去。

　　夜寒苏忽觉小腿一抽，身子往前倾倒，跌在了地上，男子见状，仰天大笑，笑声清朗惑人。

　　过了一会，他听她没了声响，好奇地凑过头来，只见她坐在地上抱着小腿，缠腿的白布溢出一团殷红。

　　他蹙着眉快步过来，蹲下身，一手抬起她的腿。

　　“别碰我。”夜寒苏惊怒，瑟缩了一下。

　　“不要动。”他厉声喝止，紧握住她的脚踝，又将她的腿拉回来。

　　男子双眸一沉，缓缓绕开她腿上的白布，一道深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他一把扯破香包，取出里面的草药，覆在她的伤口上，然后，又把绑腿的白布给她绕回去。

　　“喂！你怎么能……”夜寒苏见香包坏了，心痛不已，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竟叫他在自己眼前毁了去！

　　“疼么？”他仰面看她，两片薄唇扬起优美的弧度，在清冷的雨中，绽放最迷人的温暖。

　　整个天地的雨，细密斜织，淡淡的水汽，笼罩着他们。夜寒苏心中一阵悸动，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下来，疼么……这不过是一声最平淡的关怀，却令她寒了多年的心慢慢融化。

　　他微低着头，雨珠凝在纤长的羽睫上晶莹颤动，那认真的表情，令人沉沦，他的动作轻且柔缓，一圈一圈，一绕一绕，她的心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暖和平静。

　　“好了。”他绑扎完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见他抬头冲着自己笑，梨涡隐现，天真无邪，突然一脚踹开他，霍然起身，眼神复又变得清冽冷漠。

　　“你……”男子一怔，从地上站起来，轻哼了一声。

　　“谁让你碰我的。”夜寒苏扭过头去，满颊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