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浅霜

11、王府禁地

　　第二章（6）

　　鸳鸯亭临水而建，旁依嶙峋假山，一帘瀑水凌空泻入清池，水珠子四溅，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天南星邀她在亭中的石凳上落坐，差人另泡了一壶凤凰单枞，供她享用。

　　夜寒苏手捧茶盏，兰香扑鼻，看着黄亮清澄的茶汤，不发话。

　　天南星酡颜未散，单手支着下颚，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前的女子面莹如玉，容光照人，柳眉入鬓，双瞳剪水，樱唇微微启开，抿了一口茶水。外界对郡主的容貌吵得沸沸扬扬，有的说，那一层面纱是用来遮丑的，也有的说，郡主绝色倾城，是天下第一美人。今夜，若不是韩旻这一剑，他未必有机会那么早撞见她的真颜。

　　天南星看得出了神，喃喃道：“本王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胆子像郡主这样大，就连小竹饲养的白虎都喝不退你。”

　　“呀！原来真有老虎？”夜寒苏假模假样，睁大了双眼，“我还以为听错了呢！这里……还养老虎？”天底下恐怕除了蛇，还没什么东西能叫她害怕！她放下茶盏，哀怨地叹道，“早上我听丫鬟们说，齐王府的竹林子里有妖怪，止不住好奇，就想过来看看。”

　　“妖怪？”他哈哈大笑，“世上怎么会有妖怪？定是她们唬你呢！”

　　“有！她们说得可真了，还说三年前，您带绸缎庄老板的女儿来王府游玩，花小姐误入竹林，被妖怪吃了，只留下一条手臂耷拉在门口的玉麒麟背上。”

　　她一脸的天真无邪，扬着手臂，说的绘声绘色。

　　“郡主也算是在竹林里转悠过了，可亲眼见着妖怪了么？”

　　“没有。”夜寒苏托着腮，静静思虑道，“看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之事，不足为信。”

　　“不错，不错，郡主巧慧绝伦，天底下以讹传讹的事太多！人们总也管不好自己的嘴，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唯恐天下不乱。对了，本王还听说，郡主是个麻子脸呢！”天南星饮下解酒茶，缓缓道。

　　“什么？”夜寒苏微微愠怒，双颊涨得绯红。

　　“修竹居其实是我弟弟的居所，他这人素爱清静，不愿有太多仆从侍奉，更不愿外人叨扰，便把那里定为齐王府禁地，又养了一只白虎看园，勒令禁止闲杂人等入内。三年前，花小姐来王府送本王订做的袍子，天雨路滑，路过修竹居门前脚下不慎，摔了一跤，不巧跌折了一条手臂，养了一阵子也就好了。”

　　“原来如此！”夜寒苏恍然道，她嘻嘻一笑，“本郡主是贵客，不是闲杂人等，为什么不能进修竹居？”

　　天南星从腰间取下垂挂的香包，放在石桌上：“要进修竹居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要有小竹亲手秘制的香包，他是园子的主人，即便是贵客，不请自到也不受欢迎。更何况，白虎和韩旻都靠气味，判别谁有资格踏入修竹居。”

　　多数香包以五色丝线刺绣而成，色彩绚丽，桌上的这一个，却是锦缎所缝制的，素朴至极，上面也没有任何花纹绣图，香包的香气比较淡，香味奇异，她从没闻过。

　　夜寒苏笑眯眯地伸出手去：“咦，这香包的气味挺好闻……”

　　眼见香包就要到手，忽然被他顺手拿起，转交给了秦渊。

　　“咳，秦叔，快把本王的小香包收收好，这个香包在齐王府只有我一个人有。”

　　夜寒苏沉下脸，尴尬地收回手，垂在身侧，小声嘀咕。

　　“不就是个香包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郡主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