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泊维特》冰月林

22、第七章 牵连不断，我们本都无法逃避（2）

　　有乌尔其希在旁边看她吃东西，再好吃她也被盯得没有胃口了。满桌的点心之类的即使不是用餐时间这样所谓的随便弄点也是甚为奢华，可眼前的人儿愣了很久塞进去一点儿后就不禁放下了筷子。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只是林用很小的声音自言自语地微叹。
　　听到她的叹息，乌尔其希放下茶杯，“你的文科有点长进嘛。”
　　错别字一大把、拼音“好得不能再好”了、文科往往只考几分的家伙突然能记起一句诗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没有多余的表情，林好似疲惫了似的自己摇了摇头。
　　戏谑的声音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心里面隐隐地又开始作痛。是什么让她现在连笑一下都这么难了，是病重连唇角都已无力扬起了吗？
　　林，你在茫然什么……
　　“我们走吧，白夜。”少女站了起来，平淡地对白夜道。
　　白夜看了看少爷。乌尔其希微微点了点头做了同意，然后白夜就带着林出去了。
　　……
　　“诶？乌尔其希你为什么不吃啊？”克绕恩帝德学园的食堂里，一脸天真的少女塞得满嘴支吾着挥舞着筷子在乌尔其希面前晃着。
　　陪她一起去食堂吃已经好几天了，每次都是他这样坐在一旁看着她吃。
　　乌尔其希不屑地撇过头去。
　　“这个这个，这个很好吃的，乌尔其希你尝尝吧……乌尔其希你听到我在说话了吗？”
　　盯着她莫名地对着一点食物发出被征服了一样的声音，过了许久乌尔其希终于自认为失败地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吃吧。”
　　这样的情形就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星期。
　　那天晚上她只说课上得会比较晚然后就不和乌尔其希一起去吃了，她说她下课后再去找他。他自然感到幸会。
　　照例是白夜来学校送的乌府御厨的特制晚餐，他独自坐在树下，一旁的管家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用晚餐，然后收拾东西。乌尔其希捧出一本书在树下小憩。
　　果然，白夜正快要收拾好东西的时候，操场的另一头、教学区那边跑过来一个身影。跑到树下停了下来。
　　“啊，我就知道乌尔其希你在这儿。”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她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
　　管家抬起头来，注意到这个一点都“不懂礼貌”的女孩身上，然后有一点惊愕。
　　同时，林也注意到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多余”的人身上了。
　　少许，少年终于微微张口，转向管家命令，“白夜，好了的话你就退下吧。”
　　被叫到的人恭敬地又鞠了一躬，“是，少爷。”
　　正要退下的时候，林突然指着乌尔其希大叫出来。“——啊啊啊，他为什么要叫你少爷？——你难道就是乌府的那个‘坏脾气又很冷酷的’大少爷？！”
　　“坏脾气又很冷酷”？乌尔其希听到这两个词不禁微微蹙眉，一旁的白夜更是惊得冷汗直流。
　　“呵呵，这两个词还真是精辟。”
　　“你你你，你真的是——”
　　“嗯哼。”
　　“你，你，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啊！”对于对方这种坦然得不能再坦然了的态度简直有点火上浇油的感觉。
　　而他则是不痛不痒地有点好笑，他还没气她那两个“精辟”的词呢，“你有问过我吗？”
　　“我没有问你就不说吗？唔，完了完了，怪不得那些女生现在都好像我欠了他们似的——还有那种传言，我就牺牲一下好了你你怎么办啊，你可是少爷耶……”
　　“是我让白夜传的。”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好意，什么叫做她就牺牲一下？这么不情愿么！
　　“啊——我不管，你可是少爷，三大贵族之首耶你干嘛要和我这种平民待在一起！”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好像突然激动了起来，眼睛里有一点朦胧。
　　“好像是你要粘过来的。”他仍是这么不痛不痒不轻不重地回着，没想到她却突然哇地哭了出来，泪水哗哗地下流。
　　这么一来好像他变成了千古罪人。“喂，你怎么了？”
　　而她竟只是哽咽着，直到很久以后，他终于知道了她的那时所谓的身世。
　　……

　　“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一旁的小匠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个木制的精美小盒子然后卑微地退回原处。
　　“很好，你要是说出去的话，我想你明白后果。”乌尔其希接过盒子没有看直接顺手放在了书案上，冰冷的语气阴暗至深。
　　“是的，小人一定保守秘密，宁死不说。”
　　宁死不说？呵，真是夸张，不过要是连自己都这么主动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
　　“希望你能做到。”
　　“是。”
　　“你下去吧。”
　　乌尔其希看了看那个小盒子。林，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到伤害了吧。

　　“林……小姐，您要去哪儿？”随着林在散灵街漫无目的地散步了近半个小时了的白夜终于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14区吧。”
　　什么叫做“也许”！？
　　“您想要干什么呢？”压了压声音，白夜又问。
　　“去了就知道了。”
　　14区。
　　穿过了很多条小巷子了，林还是像是散步一样地随意游荡着。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么随意地走着。
　　已经要是中午了，大街上却还是因为近日的骚乱而人烟稀少。青灰色的巷子空荡而无力，尽管是这样的人烟稀少恐怕确实真的犯罪分子下了功夫了，因为足不出户的女性也还是在近日里突然失踪，数量日益增加。
　　街上还是有一些醉酒的分子，朦胧晕乎臭气熏天地晃荡在街头，空气中弥漫着魔界特有的甚至或者少量残留的□□一样的毒品的气息。昏暗腐朽的气息刺鼻难闻。
　　咔——地一声，白夜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蓦地转头。林在前面没有反应，只是一声轻响而已，很正常。
　　可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白夜已经不再身后。
　　心猛地一揪。不好。
　　突然间她意识到只有她一个人了。也许是走丢了，也许是……总之现在成了一种危险的境地。眼前和身后都是空荡荡的巷子，青灰色突然变得刺眼，就像是愈发不安的心脏一样灰得透彻。
　　长久以来自以为冒险突然耍性子一样地想要到散灵街来的念头而生的恐惧在一瞬间变得现实起来，脑子里满是只有一个声音在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身后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就在她身后大约两步之远，就像是有意朝着她袭来的，本能的反应使她勉勉强强翻躲过去。
　　她躲过去的同时，爆炸的另一边好似就有小孩不幸地被命中了，凄厉地一声惨叫突然揪住了她的心。
　　还没来的及多管闲事，爆炸的地方走出三三两两的高大身影，或魁梧或阴险或笑里藏刀一般，然后不怀好意地朝她走来——
　　还没来得及站稳，看着他们的突兀出场林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便硬是一个踉跄地摔倒了。
　　一只异性的粗手朝她伸来，在她面前停住了，眼前的人笑眯眯地看向她道：“这位小姐，这种天您怎么还在外面呢？现在一个人待在外面很危险的。我们看您已经独自走了好久了……”
　　好久么？白夜很久就不见了吗？
　　“不知我们可有幸送您回家？”男子一脸笑意地想要扶她起来，突然一阵严厉的喝斥叫场面瞬间凝固——
　　“你们敢碰她试试！”
　　顺着声音，林向着巷子口望去。太好了，是白夜。他刚刚去哪儿了，害得她担心了好一会儿。
　　男子的目光落在巷子口处的管家身上，微微蹙眉然后一招手：“撤！”
　　转瞬人影不在。
　　不到一分钟，刚刚的事情发生得犹如一个不经意的瞎想。
　　“林小姐您还好吧？”白夜走过来伸手扶起了地上的她。
　　“嗯。”惊魂未定，少女只能浅浅地答应了声。
　　“真是抱歉，刚刚我有点儿事儿离开了一下……”
　　他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恍惚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她叫了一声立马朝着巷子口刚刚爆炸的另一边跑过去。
　　“林小姐……”
　　果然，她猜得没错——地上，一个一身脏兮兮的男孩跪坐在躺着地上的另一个男孩身边哭泣着，一边喊着，“喂，喂你醒醒啊……”
　　这么小的孩子。
　　那是被爆炸所伤及到的吧，真是可怜呢。
　　她放慢脚步，缓缓地走过去，蹲在了那个男孩身边，然后对白夜招招手，“白夜，你能救他吗？”
　　跪着的男孩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她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灿灿的笑。
　　白夜应声走过来，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老好人的同情心又泛滥了呢。
　　稍稍处理了一下，地上的男孩很快地醒了过来，看到她的目光瞬间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