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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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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餐时李诚则问我:“小哥昨天跟你说了什么好事?看你眉开眼笑的。”我摸摸嘴巴:“我有吗?”
千言冲着我点头:“说什么说到那么晚?”我看了看她:“问你们买房子还差不差钱。”千言皱了皱眉,看来有点不高兴了:“你现在说谎说顺嘴了是吧?问这个小哥不会上来问我们?”
一句话说得让我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是啊,许一诺为什么不上来说?”
李诚则看着我,又转过头对千言说:“我老觉得小哥肯定是喜欢千帆,一早他自己不觉得,现在觉得了吧,中间又多了个成泰宇,一定特闹心!”
我想自己的眼神一定充满了崇拜:“李诚则,你不转行去做八点档的编剧真是太可惜了!”他并不理我,而是问千言:“千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千言瞪了他一眼,笑出声来:“八点档都早就不用这么老套、狗血的剧情了。”李诚则仍然不甘心:“我也是男人,男人有时候反应迟钝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千言瞟了他一眼:“你就有可能反应迟钝,你什么时候见过小哥会这样?”
一句话噎得李诚则再没有开过口。
而我也越想越不对劲,许一诺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吃过饭我就给他打电话:“许一诺,明天中午有时间吗?”
“有事吗?”他的声音听来匆忙:“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等两天行不行?这几天我跟着我们主任在聋哑学校做义工,会很忙。”
我一时语塞,总不能够把忙着正事的人拉来,硬说他有事情瞒着我吧?我只能够说:“没什么事,等你忙完了再联系我好了。”
“好吧。”他答得真干脆:“如果是千言需要钱,随时打电话给我好了。挂了啊。”
我看着手上的电话,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许因为自己最近老是说谎的缘故,我也开始不相信人了,总觉得他好像故意在躲着我一样。但是如果不弄清楚,我真的不甘心。昨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成泰宇的并不是感情外露的人,昨天做的事情分明不合情理。
我想来想去,决定去许一诺家里找他。
没有想到会在楼下看见成泰宇。他靠在车上,漫无目的的玩着手上的钥匙,整个人看上去消沉落寞。我走过去问他:“干嘛不上去?”
他见了我,笑了笑:“在攒多一点勇气。”我疑惑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戒指递到我面前,看起来似乎已经年代久远:“我奶奶留给我的,她的结婚戒指。”
许是见我没有反应,他拉过我的手,把那个戒指放在我的手心:“千帆,我们结婚吧,嗯?”抬起头,见他神色凝重,我考虑很久才说:“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能不能让我想一想?”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他轻轻的把我的手合上,用自己的手握着:“戒指给你。”那枚戒指握在手中,已经有着微微的温热,我想了想,没有拒绝。
他的电话刚好响起来。我看着他接着电话,神情越来越严肃:“我马上就来。”挂了电话,他匆匆的跟我道别,驾车离去。
看着他的车走得远了,我还是决定照计划去许一诺那里。
许一诺许是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来开门。见了我,满脸惊讶:“这么晚来又什么事情?”
我换了鞋进去坐到沙发上:“昨天你到底准备跟我说什么?”
大姨和许伯伯还在上海,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顾左右而言他:“喝什么?”我盯着他:“什么都不喝。”
他拿了一罐咖啡递给我,自己也开了一罐:“不是说了是钱的事吗?你这么晚来就为了这个?”
我把咖啡握在手里:“许一诺,我一直都很笨,是吧?”他笑了笑,在我对面坐下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有暗示啊。”
“可是我还没有笨到听不出你在撒谎。”我看着他:“如果是对我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从小到大,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
他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慢慢的隐去:“你确定自己一定要知道吗?哪怕马上就会后悔?”我点了点头。
他把手上的咖啡放在茶几上,站了起来:“你等等,我先换件衣服。”我吐一口气:“你现在就说行不行?电视剧里碰到这样的镜头,基本上主角还是会听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秘密。”
他一边往房间走一边答我:“你电视剧看得太多了,我保证你今天一定会知道。先想一个问题,你觉得世界上最动听的话是什么?”
最动听的话?难道是我爱你?我想起李诚则晚饭时说的话,心跳无端端的加速:不会这么狗血吧?
一会儿功夫,许一诺已经穿戴整齐,他在我旁边坐下来:“我所说的话,完全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所以你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听明白了吗?”
我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吓到了,但是我同时也舒了口气——我可不想失去许一诺这个朋友。
他见我点头,接着往下说:“作为医生,我一向同意一个同事经常会说的话。他说,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你的肿瘤是良性的。”
我的手忽然开始发抖,手上的咖啡掉了下去,发出“啪”的一声。我侧过身去看着他:“你是说我得了癌症?”
他摇了摇头:“不是你,是成泰宇。脑瘤,在神经最密集的地方,还看不出是不是恶性。”我伸手抓住许一诺的衣领:“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的手不住发抖,眼眶发涩:“许一诺,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真的……真的会生气的。”许一诺用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成泰宇不想让你知道。可是,小池,如果他到美国去检查是恶性的话,你受得了再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吗?”
我的眼前模糊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楚。隔着并不算遥远的岁月,我听见自己在咀咒成泰宇:“是不是你死了,我就可以拿到你的全部遗产?”甚至就在昨天,我还冲着他叫:成泰宇,如果杀人不用偿命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的心痛得象刀割一样,他种种不合情理的做法,似乎都有了解释。我仍然能够听见许一诺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美国,而是要先和你结婚。我知道他爱你,但是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把你留在身边。后来他跟我说,他觉得没有你在身边,生命完全没有意义。可是,小池,你确信你自己受得了吗?”
我扑在许一诺的肩膀上放声大哭。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受着怎样的苦,只知道咀咒他,埋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