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谁算计》姚夏

22、意外

　　最近我心情很不好。每每看见成总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就如芒在背，有恨不能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那样子怎么看都象是一只猫，一只正在逗弄着逃不掉的耗子的猫。

　　我讨厌将自己比喻得这么可怜。可是事实就像这样，我一看见成总笑，就想到了自己喝醉酒的那天晚上。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最近好像笑得特别多。我不知多怀恋以前那个不苟言笑、沉默不语的成总！

　　而且，他可能是害怕义务劳动的效果不好，所以不管我打扫还是做饭，他总喜欢盯着我。我总觉得他目光清冷，一副随时都准备挑人错误的样子。

　　我狠狠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盯着我做完清洁的成总，纵然在心里骂了一百遍，可脸上还是小心翼翼的挂上笑容：“成总，都收拾完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把手上的文件“啪”地一声放到茶几茶几上，用右手捏了捏脖子：“晚上跟我出去吃饭。”

　　“不用了。”我连连摆手，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毁掉我的周末。他靠到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神情慵懒：“我有问你同不同意吗？”

　　我楞了楞，可不是？人家明明就是说的陈述句。可是貌似我已经做了很多额外的工作，感情我现在还得陪着出去吃饭？可是我好像什么都不敢说。但到底有些气恼，说起话来自己听着都象在赌气：“先声明，我可没有钱。”他笑了起来，双眸看上去更加漆黑：“向东的太太请客。”

　　我张大嘴巴，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周特助结婚了？！”不是都说周特助是成总的人吗？怎么人家居然已经有了太太？而且成总居然还没事人一样的要去一起吃饭？谁来告诉我这都是什么剧情？！我脑子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怎么你有意见？”他抬眼望着我：“坐下来，我不习惯抬头跟人说话。”

　　他不说我也得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以免自己摔倒：“可是，可是，周特助不是……”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坐起来，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你不会真以为我和向东是同志吧？”他的眼神那样凌厉，让人无端端觉得害怕。我低声回他：“公司很多人都这样说，再说你们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好不好。”

　　他反问我：“我们什么样子？”他的神色看来有些咄咄逼人。我支支吾吾的想要蒙混过关。没想到他很有耐性的在等着我回答。我见逃不过，老老实实的说：“除了周特助，你不是谁都不怎么搭理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特别助理？”他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仿佛这事是我在公司传出去的一样。我只敢小声嘀咕：“那你们也谁都没有澄清嘛。”

　　他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和不相干的人解释？”

　　呵，多么骄傲的人，完完全全地不用管人家怎么看，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同。可是也许不喜欢解释的人也有好处？比如说，现在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我就觉得可以相信。

　　但我仍然有觉得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会没有人知道周特助结婚了？”公司那么多爱八卦的人士，居然连这么重大的新闻都会全数错过？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你晚上自己问他。”他一副觉得我太过多管闲事的样子。

　　当下，我最先想到的是：我白白替许一诺担心了。回头想想自己当日担心的种种还真够可笑。而此刻，我只觉心里一片澄明，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但是仔细想想，成总是不是有故意误导我的嫌疑？当然我还没有胆量敢问这样的话。

　　他身子往前倾，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你在笑什么？”

　　我有笑吗？我摸摸自己的嘴角，慌忙摇头：“我没有笑，成总你看错了吧？”

　　他语调清冷：“是吗？”他只需要用眼神就让人无所遁形。我立刻躲开他的眼睛：“我真没笑。”他并不再追究这个，而是突然问我：“你们上班很闲吗？有那么多时间聊天？”

　　“呃？”我紧张的望着他：“怎么会呢？我工作很努力的。”看来和老板说话，随时都要小心才行，连表情都得控制好。要不然，一个不对，马上就有可能怀疑到你的工作态度。

　　他表情古怪：“我的要求其实很低的，下次说谎的时候能不能别太离谱？”

　　“我哪有说谎？”我很不甘心的反驳。

　　“哼，你到第五年才升到设计师，怎么还能说自己‘很’努力？”他好像故意要找我的茬。

　　我能不能说自己刚入职场就得罪了人？能不能告诉他自己一直被人打压？嘿，搞不懂职场规则，一样也可以说是不努力，难道还要说出来让他笑话？所以我马上就点头陪着笑：“这样说来我好像真的不算是很努力。”

　　他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我这么快就承认：“认错倒真在行。”我满头黑线：“我一向知错就改。”他示意我离得近点，然后问我：“有没有被上司故意刁难？万一有，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撑撑腰。”

　　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成总，狐假虎威好像是个贬义词吧？”

　　也许是他的话到底让人感动？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我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滥用职权的想法，你想清楚才答好不好？”

　　地上没有陷阱我就已经偷笑了，可不敢指望天上掉馅饼的事。所以我还是答他：“我想了半天，狐假虎威还是个贬义词。但是鉴于成总的好意，我能不能先回家感动一把？”

　　他看看腕上的表：“六点半，我下去找你。”看，他发号施令已成习惯，别人永远只需要听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