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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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珊自那日从庙里回来之后，便总是恍神，而今日更是惴惴不安，只因京城防略图已经送出去了，那卦摊的主人说后路也已备好，让自己今晚三更时在齐府后门等着，有马车会把自己送出去，若是逼宫成功，马车就直奔皇宫，而失败，自己和弟弟就要亡命天涯，从此之后，和齐文轩再无瓜葛。
自八岁之后，自己和文轩便是瓜不离藤，藤不离瓜，到如今已二十年有余了，二十载相思，换得半年温存，或许自己不该奢求太多，这半年，有她的宠爱，有她的关怀，终算是心愿得偿，不枉此生了。
文轩，若不能再爱我，那么，就恨我一辈子吧。
“咣！咣！”打更声清晰传来，月珊走到房门口，再过一个时辰就三更了，齐文轩此时还未归，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月珊紧紧抠着门框，双唇紧抿，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路，希望她能如往常一样出现在这条路上，那样，两人或许还可以再见一面，只是，事情并没有向月珊想象的那样发展，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别人的安排下活着，除了和齐文轩的感情，没有任何一样是她可以自主选择的，而今晚，他们也没有问过月珊想不想走，想不想离开齐文轩，就自作主张的替她准备了后路。
月珊望着面前的路，心里想着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今晚三更，你我就将彻底敌对，连最后一面都不能奢望吗？
高高在上的人们从来不会知道奴隶所要承受的耻辱，不论男女，只要成为奴隶，就再也没有任何自由可言，身体和心灵被烙上生生世世永为奴仆的印记，匍匐在主人的脚下，自尊和自爱被践踏，为了一顿饭，可以脱光了衣服任他们享用，即使是父子轮着来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就算是有怨言又有何用呢？他们从来不知道何为廉耻，身为奴隶，哪里有反抗的能力？
在这个国家，奴隶从来不是人，也没有哪个奴隶主会把奴隶当人看，总是做的比牲畜多，吃的比牲畜少，待遇连主人家的狗都不如，在遇到不公时，狗尚且知道叫两声，而奴隶，却一声都不敢吭，只能默默忍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这浩渺的历史长河中，长孙氏经历了不少的起起落落，当长孙氏站在这个国家最巅峰的位置时，却从来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的后代将要承受这样的耻辱，若是他们知道，或许天驰王朝就不会出现，而长孙氏也将如一般的市井小民一样，虽然落魄，却有平淡的欢乐，代代兴旺的长孙氏亦不会在夜郎王朝初立时被灭族，以至于如今的人丁凋零。
连我那只有四分之一长孙氏血统的弟弟，都被送去充了数。
若是弟弟成功，天下间的奴隶就再也不用忍受这样的不公，所有的人都将成为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再也没有人，需要像狗一样跪在其他人面前；再也没有失去劳动能力的人，会被其他人活活饿死，朝廷却依旧不闻不问；再也没有孩子，如自己和弟弟一样，亲眼看着父母被凌辱致死，却还需要高高兴兴的陪他们的孩子玩耍。
再也没有任何人的自尊，可以被他人若无其事的践踏！
而自己，亦可以绑着她、拴着她，用一辈子的时间，求得她的原谅。
可是，他们会成功吗？
“咣！咣！咣！”在这看似寂静的夜晚，打更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宛如在身边响起一般，更深露重，月珊打了个冷战，知道那人是不会回来了，只好一个人向后门走去，是一人之上，还是一生的囚牢，就看今晚了。
月珊走出后门，一辆马车正停在不远处，马夫见她出来，连忙下车跪地：“大主子，我们这里出了内奸，行事败露，商大人被抓，少主子让我带您出城与他会合。”
败了么？计划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败了吗？从小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如自己预料那般发展，她今日未归，也该是抓乱党去了，既然已经败了，自己又为何要走呢？
从此之后，与她千里之隔，她追，我们跑，再也不能见面，见面之日，就是你死我活之日，这一辈子，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信息，只能在遥远的地方给她祝福，陪在她身边的也不再是我，而是其他人，男人或者女人，他们能否照顾好她，可否在她脆弱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在她伤心的时候陪着她，在她寂寞的时候守着她？
自己的身份她已知晓，无论她以前是多么的温柔，也不可能原谅自己第二次的背叛，留在这里，她亦会像对待乱党一样对待自己，或许，自己不该奢求太多，死在她的手里，也算是上天对自己的厚恩了。
月珊正要跟那车夫说自己要留下，一阵风吹过，卷起马车帘子一角，车里白色的衣襟赫然入目，分明是有人在里面，月珊一惊：“车里有人？”
车夫没有回话，静静地跪着，有一只手挑动帘子，车里的人缓缓走出，月珊有些害怕，向后退去，四周却涌出一群齐府家丁，把她团团围住。
“文轩。”月珊看着车里走出的人，曾经想过无数次两人决裂时的场面，却没有一次如此番的境况一样，心里是那么的惶急。
文轩，身为罪人的我，无颜乞求你的原谅，更无颜面对你。
死在你的手里，于我而言，也是一种救赎了。
月珊闭上眼睛，那么，就请你，杀了我吧。
“长，孙，月，珊。”齐文轩从马车走下，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面无表情的人看了月珊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之后，压抑的愤怒袭上心头。
为什么？明明是她的错，却为何表现的像是慷慨就义一般，好似我在她的心里，从来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所以她才处心积虑的讨我欢喜，甚至不惜□□，而如今，事情败露，她已经不需要再向我屈膝，所以连多看我一眼，都不屑于，我们曾有过的那些，于你而言，是耻辱吗？
我待你那般好，却为何还是融化不了你背叛我的心？
我是个女人，如何能够承受所爱之人一次接一次的背叛？你的心，是铁做的吗？连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利用了我，欺骗了我，闭上眼等死就是你的答案，你的解释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般容易，我会找到你的弟弟，让你亲眼看见他死在你的面前。让你试一试至亲至爱之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是否和被所爱之人背叛的感觉一样，蚀骨断肠。”
“文轩，你放过他，好不好，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是我安排的，求你放过他。”月珊拽着齐文轩的衣袖，苦苦哀求着，“求你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放过他。”
“放过他？昔日的情分？”仿佛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齐文轩大笑了起来，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笑，是愤怒，亦是疯狂。
“啪，”众人只听得到一个声响，齐文轩抬起的手依旧未放下，毫无准备的人便如风中落叶一般倒在地上，唇角溢出鲜血，发髻掉落，一头秀发已是散了下来。
“把她押到地牢里。”齐文轩对着身旁的家丁说道。
月珊冷不防被齐文轩打了一巴掌，侧脸是火辣辣的疼，左耳嗡嗡的响着，听不清四周的声响，左右手被人拉着，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走。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新年快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