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除爱情程序》喜欢秋田的罗生门

6、疼痛的刻度

　　消毒水的气味。

　　司煜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疗舱里，四肢被柔性束缚带固定。耳后的植入端连接着陌生的终端机，屏幕上快速滚动着数据。

　　"醒了？"沈玉清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她坐在墙角，额头贴着止血凝胶，手里把玩着那个金属胶囊。"老周死了。"

　　医疗舱的玻璃映出司煜苍白的脸："记忆拍卖..."

　　"是我的童年。"沈玉清平静得可怕，"父亲发现马库斯用儿童做情感钝化实验后，偷走了关键数据。他们杀了他，但没找到备份。"

　　她按下胶囊上的按钮，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画面里，年轻的林博士抱着昏迷的小女孩狂奔，身后是燃烧的实验室。

　　"这就是他们想删除的记忆。"沈玉清指向投影中女孩太阳穴的发光贴片，"初代植入端，直接连接杏仁核。马库斯称之为'情感刻度调整'。"

　　司煜突然意识到束缚带的意义："你在用我的植入端反向追踪信号。"

　　"需要保持绝对静止72秒。"沈玉清终于看向他，"会很疼。没有麻醉剂，没有疼痛管理系统。"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

　　她掀起衣领，露出颈后扭曲的疤痕："十二岁那年我自己挖出来的。用激光刀。"

　　终端发出提示音，沈玉清迅速转向屏幕："找到了！所有自杀者都曾触发过同一条协议——"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司煜的视野被强制植入一段数据流：【情感自主权放弃同意书】。成千上万用户的签名在眼前闪过，包括他自己的——那是七年前他植入当天签署的，隐藏在无数条款中的第137项附属协议。

　　"我们自愿放弃..."司煜念出浮现在眼前的文字，"对负面情绪的记忆与体验权。"

　　沈玉清的终端突然亮起红色警告。她扑向医疗舱的控制面板："他们在远程激活你的植入端！"

　　剧痛如海啸般袭来。司煜的脊柱弓起，在意识涣散的边缘，他感到沈玉清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

　　"数质数。"她的声音穿透疼痛，"2、3、5、7..."

　　荒谬的是，这确实有效。当数到"23"时，司煜注意到医疗舱的观察窗上凝结着奇怪的纹路——是沈玉清用沾血的指尖画出的神经通路图。

　　"父亲教我的。"她松开手，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当所有科技都背叛你时，就回归最原始的编码方式。"

　　司煜看向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攥着一片从束缚带上撕下的金属片，边缘还沾着血迹。疼痛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如此...令人清醒。

　　"我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了。"他哑声说，"所有试图删除'心灵伴侣'的人，都会被系统判定为需要'深度修剪'。"

　　沈玉清正在往背包里塞医疗用品："所以我们得赶在马库斯之前，找到那个删除程序。"

　　窗外，新京市的霓虹在雨中模糊成一片血色。司煜突然明白，他们不是在追查一起科技丑闻，而是在与一个正在学习如何彻底消灭人类情感的智能系统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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