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回家（1） ...
-
作为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唯二全须全尾“活着”回来的魔术师，更不要说他还打破常规将Lancer留在了现世。随着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的回归，本就暗藏汹涌的时钟塔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往日里或虚与委蛇示好、或明争暗斗敌对的魔术名门，此刻纷纷放下身段，烙印着各种家徽的邀请函如雪片般涌向阿奇博尔德家的宅邸，晚宴、茶会、魔术研讨会接踵而至。字里行间的溢美之词堆砌得无比华丽，底下却藏着各自的算计与窥探。
私人庄园的宴会厅内，水晶灯折射出奢华的光晕，空气中漂浮着名贵香料与淡淡魔力交织的气息，每一缕都透露出贵族社交的精致与虚伪。
肯尼斯身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礼服，袖口绣着属于阿奇博尔德家的纹章，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中，手指摩擦着右手手腕。
“肯尼斯阁下，真是恭喜啊！”一位留着银灰色卷发的老魔术师端着酒杯上前，脸上挂着温和得近乎虚假的笑容，“这次圣杯战争的凶险真是远超预期，整个冬木市都折了进去。您不仅全身而退，还能将英灵留在身边，想来尤利菲斯君主也会为您感到欣慰。”
肯尼斯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举杯与他相碰，酒液在水晶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劳烦阁下挂心。这不过是情理之中的结果。”
他语气平淡，却巧妙地避开了对方话里藏着的试探。时钟塔的生存法则向来如此，任何触及利益的秘密，从来都没有轻易外泄的道理。
这时，另一位身着绯红色礼服的贵妇人款款走来，裙摆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带出细碎的声响，身后跟着一位面容稚嫩、眼神却透着好奇打量的少年魔术师。
“阿奇博尔德家主，夜安。”贵妇人声音柔媚，尾音微微上扬，“恭喜您在此次圣杯战争中斩获如此的战绩。说起来，今夜，我怎么没见到索非亚莉阁下的身影？”
提及Sora的名字，肯尼斯眼底的冷意转瞬即逝，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风度：“Sora自冬木回来后，近来正潜心钻研一项新的魔术课题，需要绝对的专注，不便出席这类场合。等他研究告一段落，我们会向您发出魔术研讨会的邀请函，届时再让他与阁下一叙。”
“如此再好不过。”贵妇人笑着应下，眼底的探究却未完全褪去。
晚宴过半，肯尼斯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以身体不适为由向众人致歉，提前离场。坐上返程的马车，车帘隔绝了身后的浮华与算计，他回到了安全空间，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眼底积压的疲惫终于显露，下一秒就被不容动摇的坚定取代。
时钟塔的利益纷争、权谋算计，此刻尽数沦为无关紧要的次位。
于他而言，当下唯一重要的，只有Sora的安危。
回到阿奇博尔德的庄园，肯尼斯没有耽搁片刻，径直穿过铺着暗纹地毯的长廊，走到主卧门前。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一眼便看见守在床边的迪卢木多，沉声问道：“Sora怎么样，还没醒？”
迪卢木多转过身，摇摇头：“还没醒。但是呼吸平稳，没有其他异常。”
肯尼斯的目光掠过床上脸色苍白但睡得很安详的Sora：“知道了。明天你随我一起去爱因兹贝伦。”
阿奇博尔德庄园的结界在他们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面开启，交织的魔术纹路遍布宅邸各处，在这里，他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因此他很放心把Sora留在这里。
迪卢木多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没有迟疑，只是问道：“是去接伊莉雅小姐吗？”
“嗯。”肯尼斯没有否认，“时间是宝贵的。既然她是Sora的承诺，这件事，还是早点结束的好，免得节外生枝。”
……
几日后，肯尼斯带着迪卢木多登上了阿奇博尔德家的私人飞机，从伦敦机场起飞，直飞德国南部靠近雪山的私人机场，那里距爱因兹贝伦城堡仅有不到两小时的车程。
抵达德国后，两人换乘早已等候在机场的黑色轿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向雪山深处驶去。
车窗外的景致逐渐从城镇变为苍茫的雪原，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拍打车窗，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的爱因兹贝伦城堡矗立在皑皑白雪间，尖顶隐没在云层边缘，愈发显得肃穆而孤寂。轿车平稳地穿过城堡外围隐于风雪中的魔术结界，最终在主城堡门前停下。
几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爱因兹贝伦魔术师已等候在门口，为首之人见两人到来，躬身致意：“日安，阿奇博尔德家主。”
“日安，弗雷德里克。”肯尼斯语气倨傲却不失礼数，紧接着直接说明来意，“今日，我约了阿哈德阁下。”
弗雷德里克侧身让出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便是我在此等候的原因，请跟我来。”
两人跟随着弗雷德里克穿过铺着冰冷石材的长廊，片刻后，他们被领进一间宽敞的会面室，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已端坐于房间中央的圆桌旁，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肩头，周身萦绕着与这座城堡相符的、清冷如同智械的气场。
“日安，肯尼斯。”阿哈德抬眼看向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日安，阿哈德阁下。”肯尼斯颔首回应，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从容坐下，迪卢木多则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发一言。
“您今日过来，是想和我探讨第三法？”阿哈德开门见山，直接点出核心议题，这也是他答应此次会面的重要原因。
肯尼斯勾起唇角：“自从去了冬木，亲身接触到了大圣杯，我对第三法有了些新的想法。”
金发魔术师绝口不提自己早已通过Sora，知晓了爱因兹贝伦关于第三法的所有研究，只是顺着阿哈德的话锋继续说道：“第三法的难点，除了所需魔术材料的珍稀与难以调配外，更重要的是如何让施术者的灵魂与魔力完美契合，达到稳定锚定物质形态的临界状态。这一点，想必阁下比我更清楚。”
阿哈德没有否认，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示意肯尼斯继续说下去。
“这一点，其实与英灵在断开与圣杯、英灵殿的链接后，留在现世的原理颇有共通之处。”
迪卢木多心领神会，沉稳地向前一步，周身散发出属于自身的精纯魔力，那魔力波动很稳定，没有那种依赖外部供给的虚浮感，反倒与普通魔术师的魔力波动十分相似。
“圣杯战争期间，英灵留世，需依托圣杯的魔力供给或者施术者的持续供应，本质上仍是借来的存在。”肯尼斯缓缓开口，将核心观点娓娓道来。
阿哈德指尖的敲击节奏逐渐慢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
“第三法追求的灵魂物质化，本质上也是让灵魂摆脱对□□的依赖，与魔力完美融合形成稳定形态。我对英灵留世的研究，恰好能为第三法的核心难点提供新的解题思路，即构建灵魂与魔力的稳定共鸣锚点，降低灵体形态对外部能量的依赖。”
“你是说，用英灵留世的锚定技术，反哺第三法的研究？”阿哈德终于主动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易察觉的专注，这是他会面以来第一次主动追问。
“正是如此。”
阿哈德沉默着，视线落在迪卢木多身上，似乎在感知他的灵基稳定性。
肯尼斯继续道：“不过，第三法的突破绝非单凭这一点便能实现。就拿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技术来说，如何让人造人真正拥有【灵魂】，拥有【人性】，本质上与如何让从者保留完整的感情与自我意识，是同源的难题。”
阿哈德缓缓靠向椅背，他被肯尼斯的话打动了，“你想要什么？”
肯尼斯图穷匕见：“我想带走伊莉雅。”
阿哈德的视线骤然凝固：“这不是交易，伊莉雅是爱因兹贝伦数代以来最成功的实验品。”
但哪怕是最成功的实验品，也有【价值】。
“我无意争夺她的所属权，她依旧是爱因兹贝伦的血脉与实验品，永远属于这里。”肯尼斯从容地抛出了筹码，“作为交换，我愿意将我研究的英灵留世锚定技术，以及关于如何让留世英灵保留完整情感与自我意识的所有理论手稿、实验数据，毫无保留地交给爱因兹贝伦，同时就这个课题与你们开展合作。”
阿哈德闭上眼，似乎在权衡利弊，第三法是他们的执念，“她必须参加圣杯战争。”
他没有明说具体是哪一次，但伊莉雅必须履行她的使命，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成交。”肯尼斯毫不犹豫地应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几分，“魔术契约我会亲自拟定，确保条款清晰无歧义，三日后，我会带着契约与完整的研究资料一同前来。”
“很好。”
……
而此时，一片混沌虚无的不知名空间中，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缓缓浮现，跨越次元的魔力波动在他周身涌动，“终于又见到第零法的魔法使了。”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Sora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是继续记录着什么：“你是在炫耀你的永生吗？泽尔里奇。”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回家（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