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詩鈐

19、第二章 包裹

　　二、包裹
　　老公寓的白天看起来也不赖，那个混蛋倒是很会挑地方。
　　这地方看上去旧旧的，却让人觉得很不一般。
　　突然想起苏蔷给我的手机，要是有那东西在，现在可能不会那么麻烦。以前的人没有手机，要怎么过日子？想着，只想笑。
　　这个钟点，将近中午，有家的回家，工作的可能在单位。
　　这里很安静，楼下的中庭有树，开白花的紫荆，开多了有酒香，一整树掉下来的花多半还是结结实实的，拿在手里却坏得很快，可能因为人的体温，一会儿，就蔫儿了，白色的会变黄，用指甲去掐，还会留下印子。
　　花开的声音我听不到，不过花掉下来的声音勉强听得到，掐花，掐下去，汁汁水水好像会出来，不知道花草树木有没有血小板偏低的问题。稍一磕就会碰出一大片淤青来。
　　植物比动物收敛，一道口子就是一道口子。不会有过多液体流出来，有汁水，或绿或白或透明，红的也有，那些花瓣树叶还有其他可以被做成香氛的原料，会被发酵，萃取，《香水》是个好故事，虽然我不喜欢那叫香水的东西。中午的太阳从树叶的缝隙里陷落下来，一点一点，不规则，张开手，仍以为能抓住。
　　手上的纱布也是，阴影和光，交互着，这样看很有美感。
　　看见一快递公司的人到了楼下，停了送货的车上了楼又下来，手上的包裹却没见着。
　　我有些好奇，等那人上车走了，我上楼去看，竟然是我的。在我门口放着个箱子，写着「古锦（收）」的字样。
　　这年头快递不用签收？幸好我上来了，要不丢了都不知道。
　　这老楼没有所谓的物业——我省了那一项叫物业管理的开销。
　　话说回来，谁又会给我寄包裹？太奇怪了，看了地址一栏，只有「爱尔兰」三个字用中文写在一堆英文后头的括弧里。我的地址和姓名也是中英对照。馀下的全是英语。我完全看不懂那堆麵线煳。
　　急忙打开，有彩色铅笔和一个素描本，还有一张卡片，卡片上的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苏蔷。
　　她跑到那个地方干吗？有事什么时候去的？地图上左上角的那个爱尔兰？
　　卡片上没有更多，只说「不要担心」、说「附上画具」，还说，要我一张画——这些话都不是苏蔷会说的，怎么回事？她寄画具给我我不奇怪，以前她要出门，看到画具或者画册也会寄给我，只是卡片，卡片太不对劲了。不止是口气，全部都不对。
　　想着，冲下楼，往苏家方向去，除了走，没有别的方法。
　　用了多久，我无从知晓，到了那里，口乾舌燥，头很晕，着急敲门，开门的是管家。

作者有话说

　　庚寅年丁亥月乙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