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青春恋爱物语》酒中鹅

4、合理背调

　　“过分哦，我可是备受关注的特级咒物呢。”张开在虎杖脸颊上的嘴巴，如此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充满活力的样子实在非常可爱。”

　　虎杖顺手捂住那张突兀出现的嘴巴，作为制止的警告：“抱歉哦，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懂，不过确实很可爱。”他十分平静地将两件不一样的事情组装到一起，全部塞到五条的耳朵里。

　　这下就连五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先思考前半段好，还是思考后半段比较好。按照常理，作为合格的咒术师他应该关注关于特级咒物的问题，毕竟受肉之后以虎杖这种特殊的方式共存，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要是让高层的老头子们知道了，恐怕会直接反驳五条家提出的监管措施，直接把人带回去解剖掉吧？

　　但实际上，五条觉得自己脸部的温度似乎升高了许多，说什么“可爱”，他追求的可是帅气！

　　“听不懂在说什么，总之赶紧跟上，要去教室了。”

　　虎杖拍掉打斗中沾到的小草、树叶、蒲公英，像只刚从外面沾花惹草回来的小萨摩耶一样紧紧跟在五条边上。虽说迄今为止发生的事情都很奇妙，虎杖将左手放在心口——曾一度确实停止跳动的地方，此刻正有力地起伏——连确认的死亡事实都可以被销毁抹去，自己大约是进入到什么相当了不得的世界里。

　　说到这里，虎杖突然黏到五条边上，趁着往教学楼走去的时间，把一直想要问的问题挨个问了出来，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了五条同学，咒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以上，就是伏黑一拳头揍在虎杖头顶并大骂他是“特级笨蛋”时，五条不仅没有反对，还在边上频频点头的缘故。

　　——

　　“五条君，这里就是你最新想要知道的情报哦~”已经到了毕业的年级，原本就没有打算继续咒术师烦琐工作的冥冥，虽说并没有放弃以咒高作为基石发展活动，但实际的重心已经完全不在高专向她派发的任务上，剩下的时间只是正常完成学业、拿到毕业学分以及建立自己作为情报屋的初始规划。

　　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值得争取的男人，毫无疑问，是正与她身处同校却并没有任何外界干扰已经在咒术界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五条。

　　更加让她高兴的是，作为根基悠久的大家族少爷，五条提供的资金报酬确实非常丰厚，因此就算是用随便往地上丢出500円硬币来召唤她这种操作，也都是可以原谅的。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金钱更加迷人的东西了，看到自己银行账户中逐渐增长的数字，就觉得不论发生什么心情都能够保持愉悦。

　　就算是去涉谷中心发生惊动禅院家大事件的中心跟一群令人作呕的老派咒术师周旋，或者背地里调查新来小学弟的三围跟着装喜好，想到即将到手的钱财，冥冥也可以变得心平气和。

　　这份能力五条大约无论如何都无法学会，从某种角度，他这位前辈学姐实在相当厉害啊……

　　密封的档案袋被拆开，从里面掉落出来的，先是几张照片，随后是逮捕虎杖悠仁并关押前后发生所有的记录。不仅包含了悠仁转手到高层之后的记录，同时也包括禅院家柄部队提供的信息资料。五条的目光在文件上一行行略过，唇角紧抿。

　　那时候表现得不很在意，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不论是御三家，还是此刻的高专内部都收藏着许多咒物，有些还会因为其中蕴含的咒力庞大到恐怖，被作为辟邪用道具安置在寻常地段的神龛中。形成的原因各式各样，不过既然是诅咒形成之物，多半都是会引发灾难的道具，才会被格外关注，比如不久前高层回收的诅咒录像带，就是咒具的典型案例。

　　可五条并没有从虎杖吞食的咒物身上感受到强烈的负面情绪，态度也好、语气也好，之后五条也询问过虎杖那个东西的事情，但虎杖却说没觉得有什么被干扰到的。

　　[“那家伙很安静，我也想试着无聊的时候跟他聊聊天什么的，但是不管说什么都没回应，简直像是开了信号屏蔽一样。”]

　　虎杖是这样答复他的。

　　从他那里入手调查恐怕是得不到更多信息了，五条这才想到从事情发生的最初着手，试试看从禅院那边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不辜负他的期待，汇报给禅院的资料，果然比五条家从高层那里得到的情报更加详细。

　　“如何？”里面的情报冥冥已经看过了，她喝着加奶油的咖啡，等待着五条的看法。

　　“让人摸不着头脑啊。”最初的发现地点在涉谷，观测的窗汇报说，生活在涉谷的上班族突然大规模失眠、做噩梦，梦到几乎世界末日的场面，有天火从城市上空坠落下来，然后不知为何身边的人就突然死去，就连探查情报的窗本人也受到噩梦的干扰。

　　东京地段内的任务大多会被分配给东京咒高的学生，然而就是在这方面，出现了意外情况。作为本届新生的三人实力都很突出，而任务本身，只是做做噩梦根本连二级的边都摸不到，随便从三级咒术师里面抓个人丢过去充数就足够了。这个从三级咒术师中揪出来，被视作充数的人员，正是因姐姐津美纪的事情跟禅院家闹得很不愉快，想要找个任务出远门散心的伏黑惠。

　　事故就是从这里开始了，原本将自己视作禅院家未来家主的禅院直哉跟惠非常不对付，如此恰好的机会如果能顺便除掉家主之位的对手就再好不过。因此，在冥冥的档案中，有一份从暗网搜查到的悬赏令，详细公布了禅院惠的能力信息，那边想要抓紧这次机会，安排诅咒师以及伪装成诅咒师的禅院家部队进行刺杀行动。

　　本该成功的，可当时的伏黑身边有个携带这个未知特级咒物的普通人虎杖在。

　　在危急关头总不能眼看着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死去，情急之下吞下咒物从而获取能够暂时对抗诅咒师的咒力。五条完全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情况，多半是听说作为咒物是“特级”感觉会很厉害就那么做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之后的结果。

　　谁知道真让他赌赢了呢？

　　获得特级咒物加持的虎杖当场对所有袭击的诅咒师们施加最残酷的刑罚——脱衣果奔之刑！

　　是的，是连内裤都没有放过的程度。

　　五条看到这里的时候嘴巴里的奶茶差点没咽下去，卡在嗓子里狠狠咳嗽好几声，才终于缓过来，脸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下去。有趣？仅仅只是有趣就能够概括的吗？这家伙未免也太有意思了，然而这样想的同时，五条也能够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基于对生命本身的尊重，并不愿意参与夺走的过程而已。

　　完全是咒术师才会有的行径，不如说，不做咒术师才是损失。

　　但这些都不是五条这次要关注的事情，他想到出现在虎杖脸颊上的嘴巴还有他的自我介绍：那时候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吗？如果咒物在受肉身上从最开始就苏醒，却依旧纵容了如此温和的“复仇”，咒物的立场就变得模糊起来。

　　更加古怪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跟伏黑所说的不同，禅院家的报告中显示虎杖确确实实击退了他们，碾压级别，大获全胜，“简直像是不可战胜的怪物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互相伤害。”]

　　在报告中，五条到这里已经无法辨认是否是虎杖的人如此说着，之后却接了这样一句话：

　　[“但你们可以试试伤害我，因为我是诅咒嘛~”]

　　这才是虎杖会被成功抓捕的真相，不明缘由的束手就擒，态度跟之前说他“可爱”的轻浮咒物一模一样。就因为这种态度，禅院才干脆把人带回去，按照咒术界的法则将其处刑，然而结果却是没能成功。

　　对此，禅院家报告中给出的解释是“被愚弄了”，刀捅进心脏，分明已经感知到呼吸停止，最后却又活了过来。只是看着报告的内容，五条就能够想明白，是反转术式的作用，他已经亲自体验过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在那之后，无论如何都没法对虎杖造成任何伤害，于是就这样，禅院家把没办法解决又占地方的东西丢到咒监会那边，最后又到了五条家手里。

　　这样一来事件发生的全貌就完全搞清楚，可五条内心产生的疑惑却没有得到任何解答。

　　不论是特级咒物的突然出现，还是咒物过于平和甚至还有些友好的态度。

　　他把东西重新塞进档案袋，顺便把被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口的杨枝甘露倒进嘴巴里，从甜品店卡座站起来：“还算有用，走啦~”真是恣意妄为的男人，冥冥感叹后，拿出手机欣赏着银行卡余额，发出让整个店铺侧目的开怀大笑。

　　距离甜品店一条街间隔的大楼外，昏暗的天空仿佛突然撤下幕布般明亮起来，从里面走出来身上沾着少许灰尘的粉黑头发的少年。他站在大楼外，看着刚才还隔绝出两部分空间的帐落下，眼睛里满满都是发现新玩具般的惊奇：“不管看几次都很神奇啊，酒井先生，这个我也能学会吗？”

　　酒井是这次派遣任务负责带领的辅助监督。

　　对于特级受肉的问题，他显然并不情愿回答。并不是对少年本身有什么意见……好吧，也不是一点没有，少年的身份本来就是个问题，即便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再招人喜欢也无法掩盖。酒井本人对他是有好感的，可他毕竟只是个辅助监督，而高层对受肉的态度显然不怎么样，谁知道他能不能学呢？

　　“那种东西随便念念就会了。”五条抱着档案袋和打包好的甜点食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从身后走来，收到虎杖热情地打招呼。

　　“哦，五条，你也在这里啊！”

　　“笨蛋，我当然要在这里，不然你以为一个缓刑中的家伙为什么能独自跑出来转悠啊？”当然是有他这个担保人的功劳，五条说着，眼睛落到虎杖身上，“已经做好了？时间赶得刚刚好嘛~”

　　虎杖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身上穿着的是咒专新发给他的校服：“嗯，我想着是第一次领这种课外实习就穿出来作为纪念，不过怎么感觉好像跟你们的不太一样？”他一边说，一边摆弄起脖子上的红色小兜帽。

　　“不喜欢？”

　　“那倒没有，还挺合身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五条的嘴角差点又压不住了，干脆直接一把勾过虎杖的脖子，把人搂到自己边上，完全不回答虎杖提出的疑问：“走吧，回去教你写任务报告。”

　　天晓得这句话给身后的辅助监督带来多大的冲击，酒井有种看到倒数第一教倒数第二怎么学习的荒诞感，并不是说五条学习怎么样，当然是一直以来都很优秀、牢牢霸占各科成绩第一，绝对无可动摇的完美。但是，要知道五条连自己的任务报告都不是亲自写的！

　　或许是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酒井的呼吸声变重了，他感觉有目光投放在他身上，抬起头就看见走在前面的五条转过头，目光阴沉沉得有些恐怖。

　　啊，或许是想在新来的同学面前有个帅气的好形象吧？

　　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更多的原因是……

　　五条晃荡着手里的档案袋和甜点，凑到虎杖耳朵边：“既然是我教你，今晚来我房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