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青春恋爱物语》酒中鹅

3、偶像包袱

　　挨揍的当然不只有虎杖一个人。

　　早在一小时前，五条带着虎杖大摇大摆在东京咒高校园里闲逛的时候，夜蛾就已然顶着不停冒黑气的冷峻面容，把两个人叫到他平时练习咒骸用的训练场里，给五条头顶添了俩包。

　　“都做完了就不要斥责我了嘛~”五条跪坐在地上，脑袋上的包正被虎杖担心地“呼呼”，像是在吹刚出锅、还在热腾腾冒气的小笼包。

　　夜蛾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随即落到虎杖头上：“喂，你小子。”

　　“诶？是！”不知为何被人用极道老大般语气询问了，虎杖确信自己听到了弹舌。

　　然而呼喊他的人却没有回应，只是坐在那里自顾自注视着他，以及在他的反转术式作用下没有任何副作用就已经恢复的五条悟。

　　虽说从高层那里收到了五条胡作非为的讯息，夜蛾最终得到的命令是盯紧虎杖，最好能够跟之前同样等级的束缚将虎杖关押在咒高内部，必要时用尽全力予以处决。然而……不管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夜蛾藏在心底的叹息终于还是泄露出来：“五条，虎杖的入学事项就交给你来办理。”

　　才刚被拳头教育过，由于反转术式恢复及时，连脑袋上两个包的痛感都没来得及体验的五条如此说道：“你说之前我正在做啊。”毫不意外被夜蛾座下首席咒骸塚本丢了出去。

　　“我跟你说哦，那家伙最近有机会升职，相当心浮气躁嘞。”被丢出去的五条直接在虎杖耳边嚼起舌根，果不其然被塚本听到，挥舞着拳击手套直接追了出来。

　　五条赶紧拉虎杖跑路。

　　两个人从室内训练场一路跑到操场，又从操场一路跑到后山训练场，五条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跑路时，手里还抓着一个人。

　　看看身后那小子跑到接不上气的蠢脸说不定也挺有意思的，五条如此想着，这才终于停下。

　　虎杖扭扭头，看着身边过于空旷的大操场，心里还在默默感叹不愧是藏在山里的学校，占地面积大，想怎么建就怎么建。他之前在的高中操场可小了，听说是因为有一半的操场在维修不能使用的缘故。可是虎杖偷偷去护栏外看过，觉得那块地方就算加上也没有咒专操场的一半大。

　　但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办理入学手续的地方吧？

　　虎杖只能回过头，满脸迷惑地看向五条：“怎么，找错路了吗？”

　　跟他过于平静的表情相反，五条的内心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对手？宝藏？什么都好，总之让他充满了奇异的兴趣：“你的咒力没有变动过啊。”要知道五条悟可是五条家捧在手心里的少家主，从小接受关于咒力的训练，同时为防止刺杀，五条的体能训练也从来没有落下。区区千米跑而已，他并不放在心上，调整身体发力和咒力辅助的平衡，最终让自身保持长时间运动状态，对五条来说只是一种常态。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做到，即便拥有咒力，却因为总量太小或者掌握不到位，没办法完成过于剧烈的运动的咒术师也并非少数。

　　可是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哈？“虎杖没法理解这句话，但是咒力这个词他听说过，之前从奇怪的人手里救伏黑的时候，他听说过这个词，“那个，咒力什么的，是说用来祓除诅咒的玩意儿吗？”

　　真是，一窍不通的回答。

　　五条突然有些想笑，他摘下圆片墨镜，仔仔细细打量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没有咒力的消耗，也就是说，这家伙是完全凭借自己的肉身完成了千米长跑。这是就连五条也不敢保证能够绝对做到的事情，跑完后甚至还能平静地同他对话，似乎也不觉得累：“喂，笨蛋，你吞下去的是什么咒物？”

　　“很难说啊，那时候天太黑了，只记得是个圆圆的的东西。”虎杖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好像在发光一样，亮晶晶的。当时太着急就直接吞下去，现在想想，感觉味道应该是甜的吧？”

　　“那是什么啊，美食鉴赏？”五条笑得肩膀都在抖。

　　对面的双发色少年露出不满的表情：“直接叫别人笨蛋也很糟糕吧，我哪有那么笨啊？”

　　“只是为了救人就把完全摸不清楚的东西吞下去，就是很笨啊，笨蛋、超级笨蛋、笨蛋粉红饼干~”

　　“嘁，白色奶油大福！”

　　毫无攻击力的反击，但让五条想吃大福了，就奖励自己今晚出去吃、算了，还是点外卖让五条家的佣人送过来吧，毕竟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喂，来跟我打一架，建议你系好鞋带，别输了以后拿来当借口哦~”他想起来自己忘了件事要完成，本来就是想看看特级受肉是个什么东西的，好不容易领出来，不比划比划不就白做了嘛~

　　五条能够观测到隐藏在虎杖身体里庞大的咒力，他无法反驳，那些咒力的总量确实远高于自己，粗略估算，大概是他的两倍多。但是咒力的排布形式很奇怪，就好像被刻意分成两半，正在互相压制着，因此虎杖实际能够使用出来的不会很多。可即便是“不会很多”的部分，却支持虎杖使用出效果非常不错的反转术式，那是即便五条也还没有掌握的能力。

　　再加上超乎常人的体能。

　　可以打一架，只是靠武技、经验以及战斗时该有的智慧。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认真，虎杖看着他，点点头，摆出格斗比赛常用的起手防御动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来吧，论打架我还是有点自信的。”虽非他所愿，可虎杖好歹也是有“西中之虎”的称号，在跟学校周围那些小混混打架从来没有输过，说是碾压级别的获胜也不为过。

　　就算是禅院家的那些咒术师，虎杖也是拼命周旋了好一阵。

　　不过也多亏了那些周旋……

　　既然起手是防御，五条也没有客气，当前阶段他所具备的身体优势就是那双堪比男模的大长腿，比起手臂攻击需要一定程度的蓄力，腿鞭发动起来更加迅速，也更加有力。他没有看轻虎杖那份自信，只是相比之下，他对自己更加自信而已：“说什么大话呢，让你哭出来哦。”

　　在话语都还没完全成型之前，虎杖率先感受到那双长腿踢击在手臂时传来的剧烈痛感，如果对手不是他的话说不定这一击尺骨就要直接骨折。但很可惜，虎杖的身体天生就比其他人更加强大，分明是凶悍至极的一击，在虎杖这里完全可以成为他发动反击掣肘的关键。用左臂挡下攻击的下一刻，五条就感觉自己的脚腕被用力握住，向对方的方向拽去，面门直直对上同样凶猛有力的拳头。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借助他踢击时形成的轨道来为自己助力，虽说是极度常见的格斗技巧，但能够在五条面前完成的人并不多见，他的眼睛亮起来，轻巧地偏过头，带着某种轻蔑的狂气拿住虎杖进攻的左手，用力推了出去：“你还挺聪明的嘛，虽然还是个笨蛋。”

　　“笨蛋来笨蛋去，你话很多诶。”虎杖对在战斗中絮絮叨叨说话的行为不太感冒。

　　第一回合的试探已经结束，虎杖稳住自己的身形，开始由他发起新一轮交手，像个莽夫一样挥舞着拳头冲了过去。实在是莽撞知己的进攻方法，五条确信在对手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前，他就已经先揍到虎杖脸上了，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不好意思，手长脚长就是有这种体型上的优势。可是拳头挥舞下去的瞬间，面前的人却在视野中消失了。

　　此即是虎杖从虎杖倭助那里学来的小技巧，依靠压低身体重心来完成的突袭——卍字踢！

　　“哈……”五条随即一脚踹到虎杖尚且处于扭转中的屁股上，“这种技术已经是好几年前流行的啦，我都看过好多遍，没用的没用的~”

　　“我又不知道嘛，”训练后山平时没有什么人，也不会有保洁专门清理山里掉落的衰草枯叶，虎杖从一堆叶子里跳出来，拍去身上粘着的叶子，脸上也蹭到土灰，“再来！”

　　“很有气势哦，不过我肯定是赢的那边。”五条轻声笑起来，依旧是一手抄兜的闲适状态，好像根本没有把虎杖放在眼里。就是他这样的态度，才会让很多人感到气急败坏，偏偏他又有摆出这种随意态度的资格。不过虎杖确确实实是个笨蛋，作为笨蛋的家伙根本也不会去思考这些事情。在以前的学校里，也根本找不到能够顺顺利利交手的人，虽然打架是不好的事情，但虎杖却觉得跟五条打架很有意思。

　　论经验和技巧，经受过专业训练和实战的五条当然远比虎杖丰富，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因为都心知肚明，五条才会感到欣喜。

　　反应速度完全能够跟上他，也不会因为怕痛就躲开。他不是依赖技巧的对手，相反，因为懂得的技巧不多，所以将有限的技巧全都组合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到什么样的袭击，就算提前预估到，也会被对方所拥有的强悍身体惊艳到。不如说，这是五条认为自己现阶段最需要的敌手，他想虎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不会对他的攻击露出亮晶晶的、像是要掉落出星星一样的眼神。

　　这让他突然萌生出一种挖掘到宝藏的快乐，那双苍蓝色眼睛，纵使是在白天，也逐渐泛起幽蓝色光亮。虎杖逐渐感觉到自己口腔中充满淡淡的铁锈味，可却如同正在学习如何捕食的幼兽，仔细观测五条的身形。

　　“诶？”

　　伴随着堪称爆裂的交锋，虎杖忽然疑惑地停下：“刚才那是什么？”

　　就连五条也多少产生了迷惑：“什么？”

　　“就是刚才那个，明明那个轨迹不应该碰到才对，”虎杖伸出手比划起来，指着自己手臂侧面一点的位置，“应该是落到这里才对，但是好像移动了，就好像、被我吸过来了，诶？”他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本来就很大的眼睛顿时更加滚圆，不可置信地在五条和自己的手臂间来回移动。

　　可五条却觉得很快乐，虽然虎杖此刻的表情也算是让他笑出来的原因，但那并不是全部，五条知道自己在欣喜些什么，却摆出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状似平常地说着：“那个啊，是因为无下限。”

　　“那是什么？”果然，那双圆溜溜的、充满惊异与好奇的眼睛看了过来。

　　五条很难压住自己嘴角的上扬，也很难控制自己得意的情绪。虽说用这种超常规的能力来显摆自己不是值得称道的事情，但不可否认，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展露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尤其是在虎杖这种相当懂得捧场的人面前，能够获得的成就感和炫耀带来的心理上的舒爽简直非同寻常！

　　“就是我的术式啦，阿基里斯龟听说过吧，就是正过来用、反过来用那种东西~”

　　虎杖知道术式，他见识过，在跟禅院家派来刺杀伏黑的咒术师那里，可五条这个绝对是他近来见到过最神奇的。身体好像被吸引了一样，“咻”地一下就靠过去了：“好厉害，还能反过来，什么样，我可以看吗？”像是找到骨头的小狗一样，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逞凶斗狠地打架，此刻已经围在五条身边转来转去。

　　其实靠着普通人的水平不使用咒力就让五条下意识地用出苍，本来该是件很丢脸的事情，毕竟五条一开始的打算可是只靠经验跟技术获得胜利。但现在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甚至端起偶像的包袱：“没办法啦，那就给你看一眼好了~”

　　刚才用过的是苍，接下来就是——

　　空气中无端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红色颗粒，并非偶然出现，而是空间被术式强行调动时形成的某种表象，被咒力显现出来，逐渐形成风涡，旋转着在五条指尖凝成猩红色小球：“赫！”就连四周的空气都染上猩红，光芒激烈爆发着。

　　随后在虎杖期待的目光中，骤然平息下来。

　　风吹动着，一片落叶跟着风飘动。

　　虎杖看着眼前没什么变化的景色，小手搭在眼睛上面，做成望远镜的动作仔细幻视着：“是，有什么已经发生了吗？”

　　“这个嘛~”五条扭动着身体，脚底安了弹簧般跳起来，在落地瞬间学着年轻JK们都已经不流行的拍照动作，在脸颊两边比出V字，“失败啦~”

　　“诶？？”回应五条的是虎杖因惊愕而发出的怪叫。

　　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虎杖脸颊上，突然露出的嘴巴：“啊哈哈……”相比虎杖本人的惊愕，那个东西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正在开心地笑着，就连五条一开始也吓了一跳。

　　不如说，这种事情就是很吓人吧，谁能想到自己捡回来的同学身上突然多了张嘴，还会自己发出声音啊？

　　而且，失败被人笑话很丢脸诶，五条不高兴地撇嘴，手臂环抱在胸前：“喂，你是什么东西，再说这很正常吧，有什么好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