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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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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乘客朋友们，感谢您今日选择乘坐JAL航空的飞机，本次航班JL935*将从赫尔辛基万塔机场起飞，降落至华沙萧邦机场，预计飞行时间为1小时45分钟。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在座位上再一次确认安全带已经扣好和系紧，感谢您的配合！”
我坐在乘务员客舱座位上，脸上保持着无数次培训和实践后的完美职业笑容，声情并茂念出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念的广播词。
除了把航班号和起飞降落点换一换，其他一字一句都不用改。
之后，我又用同个意思的英语重新播了一遍。
好疼，早上赶太急，不小心把头发盘得太紧了。
哎！
果然，念了上百上千百遍得广播词怎么念都很难出错。
头发却是无论盘几次，总会出现不是太紧就是太松的情况，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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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CA，我在JAL日本航空飞了快一年。
可以说，是刚毕业就进了日本航空。
我大学并非空乘专业，而是英语专业。
这是个万金油专业。
意思就是哪里需要往哪搬。
快毕业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样，也陷入了迷茫的未来就业规划期里，恰好无数企业公司都来我们学校举办了各种宣讲和招聘会。
而我就是那时候被JAL日本航空吸引了，无论是它的理念或是——
好吧，说白了，对自己职业规划零期待的我，只想着趁自己年轻白嫖机票出国玩。
当然，面试的时候可不能这么说。
只能说，我的英语专业颇受各大航空公司青睐，再加上我还颇有姿色，身高和摸高也正好达标。
自然而然地，我不费吹灰之力就通过了一面和二面，然后是终面，最后经过各种背调，我在毕业前夕收到了日本航空的录取通知邮件。
可以说，我很满意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无论是年薪、福利还是年假，包括职场环境，如鱼得水的我，有在享受着大好年华的每一天。
今天也是，虽然是和从未搭过班的机组一同飞行，但就目前来看，今天只飞一个航段的我来说，算得上非常轻松。
既然轻松，我自然就会做一件每次航班中最爱做的事——观察每一个乘客，尤其是亚裔面孔的乘客。
毕竟，我对白人黑人面孔有点脸盲，完全记不住他们对我而言相似度极其高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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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这时注意到了牛岛若利。
不仅是亚裔面孔还是帅哥的缘故。
说实话，干我这一行对帅哥早就免疫，但牛岛若利是个一看上去就好严肃的帅哥。
好强烈的违和感。
就像虽然是个看上去和我同年龄段的帅哥，实则内里却是七老八十爷爷奶奶那一辈的老古董。
为了验证他是否真像看上去的表里如一，我提前和同事打好商量，待会推餐车派发饮食的时候，请务必让我走牛岛若利那一列。
“欸？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啊？”
虽然是第一次搭班的同事，但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因此聊的话题倒并没什么需要顾忌。
我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就是想听一听他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飞机起飞不久，气流开始趋于平稳，我和同事收到乘务长的指示可以开始派餐。
牛岛若利坐在第四排靠走道的一侧，但我是个很懂得展现自己的人。
从第一排开始，我就对每一位乘客露出了迄今为止不说是最完美，那起码也算得上是最用心的笑容和甜美的语气。
我说过，我对自己的优势了如指掌。
这么说，并不是说我是个爱玩弄感情，随便就能和人发展一段露水情缘的人。
只是，我内心一直都有顽劣因子存在——我想让大家都喜欢我。并且如果是我初印象有好感的人，我更要对方予我同等甚至更多的好感。
至于我喜不喜欢对方，这是一种很模糊的感情。至少目前对我而言，我还从未真正地去喜欢上谁。
比起渣女这种称呼，大概没定性更适合用来形容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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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需要什么饮品吗？今天有橙汁、可乐、茶和...”
我对着牛岛照本宣科重复之前的话。
往往不是第一次坐飞机的乘客，会在乘务员推出餐车前就确定自己想喝什么，若是决定不出来，也会伸长脖子，仔细看餐车上有什么他想要的。
只有第一次乘坐飞机的乘客，占比大概是99%，才会从头到尾听我说完。
牛岛看上去不是第一次乘坐飞机的人，却依然从头到尾耐心等我说完，然后才神色不变说道：“请给我一杯水就好，麻烦了。”
啊，他的声音原来这样子的啊。
和他的人看上去非常吻合，严肃庄重，沉稳有力。
我很快把水倒好递给他，他甚至会避开我抓着杯子稍底端的手，直接抓住杯口接走了杯子。
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却让我内心对他的好感度+1。
是的，空乘算得上是被隐性性骚扰算多的服务行业之一，甚至可以说常年稳居榜首。
其实被碰一下手什么的，大家已经学会自我开解别太过于敏感了，但是碰上牛岛这种自身就会把握分寸的男乘客，真的会叫人心生好感。
将餐车推到下一排之前，我再次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可惜牛岛全程都在认真喝水，没再看我一眼，或是任何人一眼，直到飞机降落之前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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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2个小时的航程只需派一次餐，飞机开始下降时，坐我一旁的同事问我：“你要去跟他要一个电话吗？最后的机会咯，待会出舱后基本很难找到人了。”
虽然有点可惜，但似乎从刚才仅有的一次互动里，我能感知得到，牛岛不是会随便对任何人有好感的类型。
而我，也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偶然的航段偶遇的人费太多心思，所以我笑着摇了摇头，用俏皮的方式为自己开解。
“算了吧，好像没火花哎！”
同事不再多问，反而开始和我讨论待会去哪里吃点美食和逛一逛。
正如我猜测的那样，作为陌生人而言，牛岛不是任谁都可以轻易靠近和熟识的类型。
走出机舱时，他也只是礼貌扫了站成一排的我和我同事们一眼，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便毫不留恋走出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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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沙这个城市，我飞的频率并不高，这是我第三次来这里。
我们几个年纪稍小的CA刚到酒店换下制服，就叽叽喳喳开始讨论去哪里先吃饭。
年纪稍长的乘务长做主，说有一家当地历史悠久的特色餐厅还不错，如果我们感兴趣，倒是可以带我们去尝一尝。
我们一行人在那家餐厅遇到了同一机组的机长和副驾，干脆凑了一桌。
等差不多吃饱喝足，机长询问我们待会去哪里玩，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查攻略。
机长见状笑了，乘务长和本次航班的机长倒是搭过好几次班了，便问他是不是又去俱乐部看人打球去。
机长说：“我就好这口，一直让公司让我多飞这个航段也是为了看人打球哈哈！”
“打球？”同事问道：“篮球吗”
“是排球。我喜欢的球员目前效力于施维登阿德勒斯俱乐部。”
机长提起自己喜欢的东西满面笑容，笑吟吟看着我们。
“你们待会儿要是没什么安排，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稍微看一眼倒是可以，中途能走吗哈哈哈~”
“随便你们，那就这么定了，待会儿大家一起去看看。”
说走就走，我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出发前往排球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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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有时候确实是一件会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我万万没想到，机长喜欢的排球俱乐部里的球员，竟是牛岛若利。
在我的刻板印象中，我一直以为外国俱乐部的球员理所应当都是外国人，所以当我走进球场看到正在热身准备上场的牛岛若利时，我惊得完全说不出话。
同事一脸揶揄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这要说不是缘分我都不信了啊！”
乘务长听到我们说的话了，一脸懂的表情看我，“跟机长说一声，给你帮忙牵个线？”
我立马摆了摆手婉拒，也能感觉到耳朵到脖子都烫到不行。
“她开玩笑的！我没那个意思！”
而机长的耳朵也超灵，已经听到我们后面的人在瞎起哄的声音，于是转过身给了我一眼放心的表情，便去叫牛岛和他的队员了。
！！！不是！他让我放心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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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机长不愧是机长，办事效率真的喷不了，他带回了晚上一起和俱乐部的人聚餐的好消息。
大家也因为对同事的八卦格外关注，硬生生都看了一下午的排球训练赛。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连规则都不太懂，大部分时候都是机长在充当解说，而每次一到牛岛的环节，他就特别兴奋，讲解得也特别卖力。
多亏了大家排排坐，和机长是牛岛的头号粉丝的缘故，我投射在牛岛身上的视线也至于强烈到他能察觉。
只是，每次他下场休息拿起毛巾擦汗时，我就会在内心加深一点他好帅的印象。
身为运动员，牛岛既不会让我感觉他满身臭汗，不修边幅，反而会觉得他完全和粗狂不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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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赛结束后，我们在场下等了不到半小时，俱乐部的人便都整理完毕出来。
餐厅定在了俱乐部步行过去十几分钟的地方，同事们又开始相互交换眼神，无言起哄。
他们有意让我走到了牛岛一旁，其他人则是三五成群走在一起，故意落下我们。
也不知牛岛若利是天生神经比较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无论是哪个，其实都不妨碍我和他打招呼，毕竟一整天下来，我们也没正儿八经说过话。
我尽量让自己不在他面前表现得过于殷勤，毕竟我深知一个道理——
“成年人需要诱惑，想学会诱惑，首先要放弃做人。一般有三种模式，要么变成猫，要么变成老虎，要么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这是我最近追的剧里其中一个角色提到的。
我现在，既要让牛岛察觉到我身上的可爱之处，同时更要保持距离，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一个主动的人。
“啊，所以牛岛君是23岁那一年自己来华沙打排球？”
“对。”牛岛点了点头。
聊不到几句话，我已经发现牛岛是个比起肢体语言，回答别人时会更倾向先用语言回答的人。
他的这个习惯，让我很难在和他的相处中可以对上视线。
“我没怎么来过华沙，你有什么好推荐的地方打卡吗？”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他，牛岛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我。
“我大部分时间不是在俱乐部训练，就是沿着附近的街道晨跑，你如果问我推荐的打卡地点，我应该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啊！有点泄气啊！
这个男人，确实由头到脚都表现出了对我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啊！
前面的队伍似乎停住了，我看见好几个同事走进沿途的一家小店
这次我没再主动找话题，而是自己稍微拉开了和牛岛的距离，也走进那家店想一探究竟。
谁知牛岛这时候倒是跟了上来，他站在我身后，即使不回过身，我也知道以他的体格，应该轻而易举就能从外面遮挡住我。
这个念头，让我多少有点面红耳赤。
为了不让他发现我我在胡思乱想，我更往里面走了去。
只是店面不大，里面又几乎被各国游客挤满，我只能透过摆在店门口处的玻璃橱窗看清是各种精美巧克力。
牛岛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这是当地很有名的巧克力店，挺多外国游客会慕名而来这里买，作为手信之类带回去。”
这真是我和牛岛认识以来，听到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我内心默默吐槽：等退役了你去做个导游吧，不仅给足旅游团安全感，话也不多，出行首选。
许是我沉默得有点久，牛岛这会儿倒是会主动问我问题了。
“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我转过身，慢慢走出商店，牛岛跟在我身后，走了几步我就停了下来，牛岛也跟着停了下来，我知道这次他终于在看我了。
“这个嘛...”
我抿了抿唇，故意卖了个关子，只为了让牛岛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可以久一点。
等我享受够他的注视，才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抬起头看他，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给他看。
“我喜欢吃别人专门买了送给我的巧克力！”
说完，我头也不回跑向前方的队伍，挽上我同事的胳膊，接着快速转过身，看向被我落在身后还在怔愣的牛岛若利，朝他吐了一下舌头，又迅速回过身不去看他。
“什么什么？！”同事一脸兴奋被我紧紧拽住让她别回头，“你们俩干嘛呢？！”
“哼！没干嘛，牛岛君这家伙！太太太不解风情了！暂时不理他一下！”
队伍前方的乘务长和机长都听笑了，机长往回走去找牛岛。
哼！我才不感兴趣机长要对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