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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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阪回来后，书店开启了一年一度忙碌的库存盘点周。
两天一夜的大阪之旅很完美，除了赤苇在那一晚说出的，我至今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的话。
只是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至于是谁，大概我并不认识，而时机什么的，我更不懂。
这大概就是4岁年龄差里，唯一我无法横亘跨越明白的事情吧。
当我领到年终奖的时候，为了表达赤苇对我长时间的照顾，我通过早前旁敲侧击得知他的鞋码后，给他买了一双皮鞋。
我把皮鞋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到赤苇脚边，示意他试一下合不合适，赤苇却神情复杂看着我。
“是不喜欢吗？”
“不是，我非常喜欢。”
赤苇说这话时，语气诚恳，听得出他确实很喜欢这双皮鞋。
“那是...怎么了吗？”
“听说。”赤苇盯着我没转眼，说话难得吞吐，“好像送鞋子的寓意...不是很好，预示着穿鞋子的人会走很远。”
我买鞋的初衷完全是看到赤苇经常需要外出跑来跑去，非常辛苦，而我希望他能穿着舒服的皮鞋工作。
赤苇见我笑得一脸开心，没心没肺回他：“那很好啊！我希望赤苇老师在事业上可以越走越远！平步青云！”
“......”赤苇顿觉心梗。
这让他愈发觉得，你满脑子暴扣全身心就是扑在漫画上。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就是一个小白痴。
在你未开窍之前，根本不存在适合的时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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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以为，我是赤苇京治认识也关系最好的书店员工。
直到分店的员工来我们店里支援盘点库存，我才发现，原来赤苇在认识我之前，在他入职培训时，曾经在分店培训一周。
在那一周得相处里，让他和分店的所有员工的关系，至今都仍保持得很好。
而我也在看到赤苇照例来我找时，恰巧看到他被正在店内帮忙的一名分店女员工叫住并聊天的画面。
这让我，有一点不爽。
好吧。
不是一点。不止一点。
我超不爽的！
这份不爽，保持到了下班，赤苇请我吃咖喱蛋包饭都无法平息。
洞察力一绝如赤苇京治，他立马就察觉到我心情低落。
“怎么了？”
“没。”
“哪里不开心了？”
“没。”
“那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
赤苇从我短暂的停顿中得出结论：确实是因为他不知道哪里得罪到你，导致你不开心了。
他回想了一圈，从今天下班后到书店等你时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细节，进一步得出一个最终结论：噢原来是在不爽啊！
赤苇开始有条不紊开始向我解释：“下午跟我说话的那位同事，是我在分店培训时负责带我熟悉书店的员工，也算是我半个师傅。”
“......”我原本正在舀饭的勺子停在半空中，此地无银三百两回他：“谁问什么了吗？”
空气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久到我觉得盘子里的咖喱饭应该都冷了，赤苇冷不丁说了一句，“是吗？”
我听到他笑了一声，很轻，说不上也判断不出这笑声是出于什么缘由笑出来。
“我以为有人想知道。”
赤苇见我低着头不语，极为没出息不敢认领的怂样，他退了一步。
我听到对面传来盘子和勺子碰撞的声音，知道这个话题，暂时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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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第二天撞见同样的场景时，即使我知道是那个女员工主动向赤苇打招呼在先，但我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去坦然面对。
赤苇京治——有花心大萝卜的潜质！愤愤走向库办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赤苇意识到一直都没在卖场见到我。
“怎么了，找谁？”他的师傅笑着问他。
从赤苇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时，他的师傅意味深长笑着说：“啊，刚才我看见她好像是去人文区的库办了。话说，和我一起来支援的我们店的男员工对她很有好感，似乎今天也是在人文区库办整理噢！”
这一听，赤苇也懒得多问其他，直接急急就往二楼的人文库办走去，多亏在库办门口遇见了书店的员工，用卡帮他开门。
一走进库办，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理货的那名男员工，和正站在梯子上，整理上层货架的你有说有笑！
听到开门声，我和男员工同时转过头，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赤苇京治。
男员工起身和赤苇打招呼，赤苇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回应，很快又将目光锁定我。
其中的微妙之处，就连男员工都感受到了。
“你们慢慢整理，我等她一起下班，你们不用在意我。”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语气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他此刻的不爽。
而同性之间的敌意更是容易被察觉，尤其是赤苇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她’而非‘你’，很明显这波就是冲着他来的。
男员工在赤苇和我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便选择暂时先离开。
随着男同事的离开，赤苇也不说话，我也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
“你干嘛？”
“没。”
“哪里不开心了？”
“没。”
“那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
昨晚一模一样的的对话出现了，只不过提问的人和回答的人对调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做一只双标狗。
但事实就是，我不仅要做，而且还仗着昨晚是我先生气，气也没消，刚才赤苇也让我不爽了，所以我要将双标进行到底。
我懒得装，单刀直入问他：“你在不爽什么？”
“你昨晚不爽什么，我现在就在不爽什么。”
“......”我没有料到赤苇京治也会把直球打回来给我，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于是我闭嘴不说话了。
任由我和赤苇京治间降到冰点的气氛蔓延至下了班走向地铁站，也没有任何人决定开口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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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
赤苇京治在我身后跟了一路，也不说话，就只是默默跟着我。
每当我加快步伐想甩掉他时，他那双大长腿就会追上我，却又始终和我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在我步伐慢下来后，却也不见他追上来和我同行。
我们俩，到底在干嘛？
像极了吵完架，然后各自拉不下脸来和好的小朋友。
我站在站台前等着还有2分钟才进站的地铁，肚子的饥饿感让我决定先开口。
“还吃咖喱蛋包饭吗？”
我眼角捕捉到，停在我身旁一起等地铁的赤苇侧过头看我。
“吃。”这会儿他的语气似乎恢复了正常。
地铁上，站在我们一旁的是一对夫妻，他们应该是下了班打算一起回家，男人手里还拿着买好的菜。
下车的时候，赤苇总算不跟我玩一前一后的戏码了。
他走在我一旁，直接问我：“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刚才那对夫妻看？”
肚子饿，又在气头上的女人，是不会说真心话的。
“在想要不要回老家结婚算了，反正漫画也画不好。”
我的话成功让赤苇京治停了下来，我走了几步才发现身边的人被落下，我没打算转身。
身后的赤苇问我：“谁说画不好的？”
重点是这个吗？！
见我不答，赤苇又问我：“回去和谁结婚？”
“随便。”
我说出了任谁听后，都知道我正在气头上的两个字。
“随便的意思是，随便一个适婚的成年男性都可以吗？”
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奇怪？
管他呢！本着气势上不能输人的心理，我大声朝着身后的人吼道：“对！”
我听见赤苇从身后走到我跟前的脚步声，垂下的视线也瞥到了他的大衣一角，还有他今天也穿着我送他的那双皮鞋。
他今天大衣是深灰色，衬得他更帅了。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因为下午一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说话时，我直接生气跑掉了。
脑子里恍神回想着赤苇今天的帅脸时，上方传来了他说话的声音。
“那么，请和我结婚吧。”
下一秒，我的脸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触碰，抬起。
说这话的赤苇京治，正一脸认真盯着我看。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赤苇京治不是在开玩笑，“随便一个适婚男性都可以。”
“......”因为看着不像玩笑，我一下就紧张了，脱口而出：“我不要和你结婚。”
赤苇没有生气，反而认真问我：“为什么？”
“没为什么。”
赤苇却不像以往那样轻易放过我：“总得有个理由。”
“没理由，我不想。”
说完这六个字后，我看到赤苇京治，这个男人笑了，类似于无可奈何而发出的笑声。
“是因为，吃醋了所以生气了，所以才赌气说唯独不想和我结婚吗？”
“你不是让我给你一个理由吗？！”
我声音顿时拔高起来，有点想挣脱开他还贴着我脸颊的手。
赤苇却在察觉到我想往后退去的动作时，稍稍用力把我固定在他的双手之间，令我动弹不得。
“我讨厌你，所以没办法和讨厌的人结婚！”
“噢。”赤苇京治突然变得脸皮很厚，擅自‘歪曲’我的意思，振振有词替我解释：“吃醋了所以故意说讨厌是吗？”
我用蛮力挣脱开，赤苇怕弄伤我，不敢再用力，只是我刚成功转过身，身体就又被人一转，紧接着我就被抱进一道强有力的怀抱里。
“如果我说，是我想要和你结婚，你愿意留下来吗？”
我在赤苇的怀里没吭声，然后就听着赤苇京治这个男人，头一回用一种罕见的撒娇声音和我说话。
“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误会，不该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你吃醋。”
我不回答，完全不是因为我还在生气，而是我已经紧张得说不出一个字了。
确定我暂时不会置气挣脱开他，赤苇再度用双手紧贴着我的脸颊，将我的头抬起和他对视。
赤苇的指腹贴着我的睫毛，感受到我睫毛震颤的频率。
他说：“好快。”
“嗯？”
“睫毛眨动的频率，像小蝴蝶在扇翅膀。”
“......”
"你说，睫毛眨动的频率，是不是代表心脏跳动的频率呢？”
赤苇的声音似乎带着电流穿过我的睫毛，它们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正如我此刻的心跳。
“道听途说吗？”
我终于愿意开口说话，赤苇笑起来：“不是。是我希望是这样。”
我又不说话了，赤苇并不介意。
“我希望你见到我会紧张，会因为我的告白紧张，会因为犹豫不定该不该答应我而紧张。而不再是因为想给我稿子而紧张，我希望你所有紧张的情绪都和我有关，只和我这个人有关。”
我眨动着睫毛不说话，睫毛挠的赤苇的指腹痒极了。
赤苇蛊惑的声音刻意收轻了再次传来：“太快了。”
“......嗯。”
“是因为我这个人在紧张吗？”
我屏住呼吸，用气若游丝的鼻音回他：“嗯。”
“我也紧张，你要不要试一下我的。”
听到赤苇说的话，我依然不敢看他，只凭感觉伸出双手取下了他脸上的镜框，再塞进他的大衣口袋。
然后下一秒，我学着他把双手贴在他的脸上。
才贴上去，就听到他问我：“快吗？”
“....快。”
这一次，比起听见他的笑声，我的掌心先感受到了他嘴唇的摩擦。
“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告白的时候我真的很紧张。可是很糟糕，现在告白完了却更紧张了。”
我有点担心，我和赤苇京治会变成这世上两个因为告白太过紧张，而在东京地铁站里猝死的人，引发一场极具喜剧色彩的悲剧。
于是我问他：“那要怎样你才不会紧张？”
我手上还拿着赤苇的眼镜，他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向我探过来，用一个轻吻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赤苇离开了我脸颊的双手，更是直接将我往他怀里带近一步，直到没有空隙。
嘴唇上的触感一下来得太过真实，以至于我都忘了要闭上眼睛。
我看到赤苇吻我时，睫毛抖得像是正要酝酿一场酣畅淋漓的飞行计划的蝴蝶。
地铁快速驶过的声音，不息人流穿过的声音，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然后，我眼睫上的小蝴蝶也再次快速扇动起了它的小翅膀。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