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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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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转过身，就听到赤苇似乎在身后叫了我一声。
“嗯？”我回过头去看他，他还站在原地看我。
他问我：“今天发工资了，晚上也没什么活动，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想，当时我脸上的表情大概很好笑。
不然，赤苇的脸上又怎么会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呢。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赤苇京治这个男人，意外孩子气的一面。
印象里，我总是把他当作大我一个辈分的长辈、编辑老师在对待，敬语从未被我落下过。
看到这样的赤苇京治，令我恍然想道，他也就比我大了四岁而已，并非什么编辑部里爱抖腿抽烟的中年大叔啊。
来东京快一年，实际上这是第一次有人邀请我一起吃饭，难得勾起了我尘封已久的得寸进尺。
“吃好吃的？”
赤苇听闻笑了出来，点点头，说：“带你吃好吃的。”
看到赤苇这么配合我，我故意踩出可爱的小碎步跑到离他半米的距离停下，抬起头看他，没有鞠躬，而是笑着感谢他。
“谢谢赤苇先生！”
赤苇似乎被我吓到了。
镜框后的双眸高频率眨动，赤苇突然发现，原来你还有这样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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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和我闲聊时，赤苇得知我特别爱吃咖喱，各种口味的咖喱蛋包饭。
除了让自己的漫画有天可以被人看到，我另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小梦想就是：尝变世界上所有不同口味的咖喱蛋包饭。
当坐在网上风评不错的咖喱蛋包饭店内，听赤苇说他最爱吃的是芥末拌油菜花后，我瞠目咋舌的模样不禁逗笑了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小心翼翼吞口水落在赤苇眼底，只觉得我的胆子还真是小。
他用一种类似诱哄小朋友‘药不苦’的表情对我说道：“你可以对我说实话，没问题的。”
“你的口味——”我再三在脑子里打着草稿，“有一点点点点点点...怪怪。”
数不清我究竟说了多少个‘点’。
听在赤苇耳朵里，却是我把这个字当作免死金牌在使用。
而最后那个‘怪怪’不知道是札幌的方言，还是你自创的独特语言，他觉得，有一点点点点点点...可爱。
不过他没说，他想了一下，觉得说出来会吓到你。
当老板过来上水时，听到你们的对话后，当即表示店里有芥末拌油菜花这道菜后。
赤苇马上就点了这道菜，并表示一定要我尝一尝的态度。
看到我吃瘪不敢说话的表情，他似乎变得超级开心。
赤苇编辑老师——和我刚认识的时候，仿佛变了个人！
而当我被迫尝试，赤苇美其名曰为将第一口芥末拌油菜花献给我时，我只觉得荒唐。
——谁想要这种怪怪食物的第一口啊？！
眼泪被呛出眼睛时，我坚定了赤苇编辑老师是个变态的想法！
赤苇却坐在我对面仿佛一个恶魔，还笑得乐不可支，他说：“你要尝更多味道，这样才能画出更好的漫画啊！”
......屁咧！
对上我怨念却不敢多言只好猛喝茶水的眼神时，赤苇从桌子那边往前探过来，仿佛无意识般摸了摸我的脑袋，“是真的，人生百味，听过吗？”
我还在喝水，也没意识到赤苇对我的动作有多亲昵，只是一味地摇头，表现出一副置若罔闻的态度给他看。
好不容易蹭个大餐，我也是没料到还得受这种折磨。
看我实在油盐不进，甚至还暗戳戳瞄向他的眼神怨念颇深，赤苇开口哄我：“作为今天让你吃这个的补偿，我下周再请你吃一次比这个还好吃的咖喱蛋包饭？”
“真的？”我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茶杯，向他求证。
“真的。”
我被赤苇伸出三根手指放在太阳穴位置的举动逗笑。
等回到家又想到，其实今天我也吃到了好吃的咖喱蛋包饭，而我也只是被芥末呛到流泪，却得到了赤苇京治跟我保证，下周还带我去吃咖喱蛋包饭？
......
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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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赤苇编辑老师的关系以倍速在稳步行进。
听起来有点奇怪。
我知道，漫画家和漫画编辑的关系，是除了各自家人以外，关系算是最为紧密的人。
漫画编辑不仅充当着每月催稿审稿的日常。
更多时候，对自己所负责漫画家的心情和生活，必须有当即察觉到与以往细微不同的自觉，俗称眼力见。
这就是我所说的奇怪的地方——
目前我也还算不上一个漫画家，赤苇却一日比一日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见面的频率也从之前的一周一次，变成了一周大概有三四天一起吃饭。
我们俩，仿佛从漫画编辑和漫画菜鸟新手，变成了饭搭子，还是咖喱蛋包饭的饭搭子。
“你吃不腻？”
问赤苇这话的时候，我从盘子里舀了一大勺被咖喱酱汁包裹住的鸡蛋和米饭送进嘴里，一边看着坐我对面，正吃着和我一样的咖喱蛋包饭的男人。
“不腻。”
赤苇回答我时，眼皮抬都没抬，看得出加班到我晚班下班这个点，他是真的饿了。
我想起他最近加班真的好频繁，不免有些担心他，“赤苇老师，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听到我这话，赤苇先把嘴里的饭吞咽下去，才抬起头看我。
我才接着说：“我原来都不知道出版社需要经常加班到这么晚，一直都以为你们大部分时候可以到点就下班呢！你实在太辛苦了！”
“...还好...吧。”
赤苇莫名有些心虚回答道，但似乎你也没发现。
其实，确实如你所说。
漫画编辑除去一个月里有几天，需要经常守在不按时交稿的漫画家门口，其他时候还是到了点就可以下班走人的。
只是，他最近经常‘加班’，完全是因为知道你最近都是上的晚班，所以他都在公司里磨蹭到很晚，卡着你下班的点过来找你一起吃晚饭。
“是跟我说过的，你开始负责的宇内老师的漫画正在交稿期吗？”
“...”其实不是，但赤苇懒得现场编一个理由，于是点头回答：“对，他老拖稿。”
“真是辛苦你们两人了！”
我既羡慕宇内老师可以连载漫画，却也挺心疼赤苇每天这么熬。
“对了！”我想起上次赤苇给我带的宇内老师的一些画稿让我学习，“其实，我后天早班，可以过去找你，我们一起去找宇内老师，这样就不用辛苦你，一直在他跟我这边来回跑啦？”
“不需要！”
赤苇突然坚定有定的一声回答，不禁让我愣住。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灌了一大口，眼睛盯着天花板慢吞吞解释道：“宇内老师他，不太喜欢见陌生人，还是就保持这样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表示理解点了点头。
只是，说不上来，赤苇京治今晚让我觉得他，有点...怪怪？
大概是老加班，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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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苇问我是否有年假时，我告诉他入职一年会有五天。店长表示我也快满一年了，是可以申请的。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高中的前辈在职业俱乐部打排球，这个周末有比赛，你想跟我一起去看吗？”
我是知道赤苇高中时打过排球，却一直很难想象，明明看上去是文科系的他，变成运动风会是什么样子。
“在哪里？”
“大阪。”
我问他：“当天来回吗？”
赤苇顿了一下，才回我：“可以当天来回，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没去过大阪吗？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一晚，多出的一天可以带你玩一下。”
看出我有点心动，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被说服的样子。
赤苇一脸平静补了一句，“不想尝尝大阪风味的咖喱蛋包饭吗？”
“那就住一晚！”
大阪风味的咖喱蛋包饭！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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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排球比赛，我很快就被场内热烈的气氛带动，跟着场下的人一起为赛场上的球员们应援。
得知场上那个很爱吼着‘Hey Hey Hey’的木兔光太郎，正是赤苇高中时的前辈，我当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画本，为他画了一幅应援画。
比赛结束的时候，等到粉丝们一一散去，赤苇带着我穿过人群去找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先是给了赤苇一个热情的熊抱。
在我看来，赤苇京治一米八几的个子已经足够高，但在木兔选手怀中，却显得他异常纤细。
在赤苇的介绍下，我把自己刚才画的速写递给了木兔，他变成了豆豆眼：“这、这是我吗？！”
“对！是不是超帅！木兔选手！”我对自己的画作颇为满意，还询问了赤苇，“赤苇老师，你觉得呢？”
“很帅噢。”
听到赤苇的回答，木兔虎躯一震，甚至忘记要放开怀中的他。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那人在叫赤苇编辑。
赤苇在木兔怀中转过头一看，天都塌了。
宇内天满！
我在出版社楼下远远见过宇内老师一面，自然知道站在我身后的这个长发男人是谁。
只是，上次从赤苇口中得知他不太喜欢见陌生人，因此我只敢轻轻朝他颔首示意招呼。
而赤苇一边急着想跑回去，一边却听到木兔前辈拿着画说道：“阿卡西！你是不是其实不太适合做漫画编辑！要不你还是重新来打排球吧！”
什么鬼？！
赤苇这会儿完全没空回应木兔，和了解清楚为什么会觉得他不适合做漫画编辑的想法。
“啊，我知道你！”宇内天满走到我面前，“你是赤苇编辑超级上心的小菜鸟，对吧？”
看到我瞬间睁大的双眼，还有后面赤苇京治试图从木兔怀里挣脱开跑回来的样子，宇内天满非常确信你就是了。
“没想到他还带你来看比赛啦？”
我没理解，宇内天满说这话时，表情为什么会笑得如此意味深长。
不等我回他，忽然从天而降，挤进我和宇内天满之间的赤苇看上去很着急。
“呃，宇内老师，没想到你也来看比赛啦？”
赤苇表现得很奇怪，也很失常。
一般情况下，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礼的一面，他挡在我的面前，看上去有点手忙脚乱，语气也有点急。
“日向他们在那边呢，需要我带您过去那边和他们打招呼吗？”
宇内天满先是瞅了眼赤苇，意识到他想要挡住的人是谁之后，非常识相提步离开，离开前他笑着说：“赤苇你小子啊~”
“宇内老师走了？”
我从赤苇身后探出一颗脑袋，抬起头看他，他垂眸看我时，眼底的慌乱清晰可辨。
“对！”赤苇回答我时没有看我，“我们差不多也可以去吃饭了，走吧。”
“你不跟以前的前辈他们一起吃饭吗？”
刚才看到木兔选手貌似和他的关系特别亲近，我不免多问一句。
“不用。”赤苇一口答道，甚至开始推着我朝场外走去，“不是说好今晚带你去吃大阪风味的咖喱蛋包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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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咖喱蛋包饭，赤苇还带我去看了大阪的夜景。
我终于没忍住问他：“赤苇编辑老师，你下午之所以一直想赶快离开那个场馆...”
憋了一个晚上的话，我还是决定问清楚。
只因赤苇京治在我心中，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漫画编辑而已，他是我亦师亦友般的存在。
“是不是有你喜欢的人，你害羞所以才想赶紧离开那里？”
我的问题问完了。
赤苇没有马上回答我，随着我问完问题，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也没有收回。
察觉到赤苇的心情对这个话题似乎情绪不是很高涨，我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聊这个——”
“你觉得，我喜欢的人是谁呢？”
我其实是带着答案问出问题的，赤苇的反问听上去，却也像是已经知道我的回答。
我张开口的瞬间，赤苇神色温柔看着我，赶在我嘴里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时，告诉我：“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男生，对木兔前辈怀有的感情，更不是你所认为的爱情噢。”
嘴巴因为太过惊讶完全合不拢，等我意识到自己对眼前人的误会有多失礼时，我当场朝赤苇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以为，不对，我真的——”
“知道了。”我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抬起头去看赤苇，发现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无奈摊手表示，“倒是给你造成这样的错觉，是不是我平时在你眼中缺乏魅力啊。”
“不是的！”我跳起来赶紧和他解释，“是因为你平时都好温柔，对我也是！赤苇老师非常帅，只是看你平时好像大部分时候也忙于工作。之前听出版社前台的员工们聊过，说公司里有很多美女向你抛橄榄枝，你都毫无反应，所以我就自然而然想歪了嘿嘿！不好意思啊！”
赤苇听完我的解释，忽然问我：“所以你真的觉得我帅？”
我狠狠点了点脑袋，赤苇垂着眼睑盯着我的脸看，莫名其妙说道：“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最适合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