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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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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铃铃——”
床上睡得正香的两人中有一人的肩动了动，随即又没了声响。
“嘀铃铃——”
另一个人翻了个身，声调懒懒地开口：“米罗——电话……”显然还没睡够。
“别管它……”米罗咕哝了一声，揽着卡妙往下缩进被窝。
不过电话那头的人摆明有更强的耐力。“嘀铃铃——”铃声依然是不屈不挠地响着。
米罗瞅了瞅卡妙微皱的眉，终于受不了的撑起半身，抄起床头的电话，凑到嘴边就是一句大骂：“妈的是谁脑筋不清楚星期天一大早打电话来不知道别人要好好休息的啊有没有公德心啊你脑子有坑进水秀逗了也不是这样的吧想死就说一声何必拐弯抹角这么麻烦有种就报上名来等着收尸吧！哼！”脸不红气不喘。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喂喂？老兄，不是这样就挂了吧？”米罗挑挑眉。
许久，听筒里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米罗……]语调低得连习惯了卡妙冷气的米罗都不禁脊背发凉。
“我是。你是哪位？”他压低声音问。开玩笑，怎么能为这么一个骚扰电话打扰妙妙的睡眠？
电话那头又沉默，又是半晌才传来让米罗很想直接死掉的一句：[没事，再见。]
这这这！什么世道！米罗正想再骂过去，忽地心念一动，笑着问：“是撒加？”
撒加一僵，再次开始埋怨自己居然打电话给米罗的愚蠢行为。可是艾俄的电话本里他只认识这家伙！
[是撒加吧？你怎么会有闲情打电话给我这个情敌啊？艾俄洛斯不见啦？]
该死的！撒加忍不住又骂了自己一句。不用猜他也知道米罗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可恶，都是艾俄害的！
[喂喂？真的不见了？我现在身边是躺着个人……]米罗的声音轻了下去，[而且劳累过度睡得正香。你要和他说话吗？]
撒加的心不禁沉了下去，难道艾俄真的……不对不对，艾俄上次有说过米罗的事……他一笑，开口说：“是卡妙吧？正好，你把话筒给他。”
米罗心虚地看了眼卡妙，用更小的声音说：“好了好了，妙妙在睡觉，你有事快说。”
撒加靠上电话亭的玻璃，抬头看了眼天空。天已经大亮了。那个穿着睡衣的家伙能跑到哪里去？
[喂喂？哇靠撒加你不要老是话说一半好不好，折磨人啊？]电话那头传来米罗不耐烦的声音，[艾俄洛斯不喜欢到处去玩，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而且他绝对不会去做人家的电灯泡，也没钱跑到酒店里去住上几天。如果不是回乡下的话，我就不知道他还能去哪了。]
“哼，你好象很了解他嘛。”撒加不爽地说。
[错，那是常识。你整天和他窝在家里，不知道是理所当然的嘛！以前他下班后还喜欢满城乱逛，你来了以后连这习惯都改了，全心全意做起顾家的好男人来了。]米罗打了个哈欠，接着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掉电话，撒加看着天觉得一阵茫然。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他不明白艾俄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说过会给彼此一点时间的……
……不对。
穿着睡衣的人，总不会在大马路上乱逛吧。如果他要去的地方是在晚上穿睡衣去也没什么问题，那应该是很近的……
撒加看着眼前的公寓大楼。
……艾俄肯定还在这幢楼里。
视线由下往上扫过一扇扇窗户，最后停在艾俄洛斯家楼上的窗户。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黑色厚重的吸光窗帘有种神秘的味道。
“哼，死隆，居然敢拐走我的人。”撒加咕哝一句，却带着愉快的微笑向公寓走去。
“有问题就快问，我可不知道你还能在这呆多久。”加隆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
“啊？”
“我哥可不是白痴，要找到这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加隆白了他一眼，“所以有话就快问。”
艾俄洛斯看了眼拉起来的黑色窗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撒加不给上辈子的艾俄洛斯永恒？吸血鬼是可以这么做的吧？”
“是可以，只是那家伙担心你……担心上辈子的你……好了好了，担心那个死人会变卦，所以一直很犹豫。而且还说什么阳光什么的。总之我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喜欢一个人就和他在一起呗，为什么要一直犹豫？”加隆微笑着看了眼身边的阿布罗狄，继续说，“而且那家伙得了肺出血，已经是濒临死亡的人了，只有撒加才能救他。可他居然就看着那家伙死了，然后把自己封印到画里。真是个傻瓜。”
是傻瓜，是个善良的傻瓜。艾俄洛斯突然能懂撒加当时的心情。不想让自己的爱束缚到对方，想让对方得到自由的呼吸，结果却重重地伤了自己。
“那样真不符合撒加的作风。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艾俄洛斯叹口气，说。
“老哥的独占欲强在我们这一族是出了名的。他也为此失去过一个很爱的人……那至少是一千年前的事了——不过老实说，我第一次看到你……错，是上辈子的你时，还以为你是那家伙的转世呢！”
“啊？”难道他和撒加还有一世因缘？这也太扯了吧！
“那家伙就是因为受不了老哥的独占欲，最后自杀了。所以老哥对上辈子的你那么谨慎，结果又失去了一次。我说，他这样难道不嫌累啊？用自己本来的风格去爱不就好了吗？”
“那只是怕失去。”艾俄洛斯叹息一声。害怕失去所以强迫着对方，可仍然失去了。于是想要试着放开手给对方自由，死亡却依然撇清了彼此间的界限。撒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在爱着别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在被伤害之间又退开。那样的爱啊……是不是因为人类都是很容易就爱上别人，所以也很容易就改变心意？永恒固然美丽，可是当想要厮守几千年的人变了心，那彻骨的伤痛又该如何是好？所以才选择有限的生命。如果依然受伤，那么就到黄泉之国去医治自己血淋淋的伤口……
撒加啊……
加隆眼光莫名地看他一眼，说：“不过他这个决定算是做对了。似乎找到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呢。”
正走着神的艾俄洛斯没有把这句话听明白便开口再问：“那幅画是怎么到我们家来的？爷爷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说的。”加隆干脆地回答，“你一出生，那幅油画就从封印的祭台上掉了下来。我就带着它找到你爷爷，然后告诉他你们的事。他答应等你和撒加年龄差不多的时候告诉你。所以咯！”
“难怪……”艾俄洛斯了悟地点点头，“然后我就把那幅画带回家……之后呢？撒加不是被封印了吗？为什么还能出来帮我做早饭？”
“他的自由只是被包裹着油画的布限制了。唯一能拆开它的你解开了那幅画的包裹，老哥自然可以出来了，只不过不能见你就是了。然后是我教他用那些现代化工具，帮你做早饭。”加隆摸摸鼻子，“后来的事你就知道咯。因为你一直没想起来怎么彻底解开封印，我只好让小鱼上场，点拨你一下。那个占卜师扮得很成功吧？”
“原来如此……难怪他什么事都知道……”
“我干的差不多就这些了。昨晚撒加是被我找出去的，没想到刚说的话就成真……”
“谢谢你，加隆。”艾俄洛斯诚恳地低下头，“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加隆一愣，又笑起来：“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在帮老哥而已。而且我也想看看，人类的心是不是真的可以永恒不变。”他转头看看阿布罗狄，后者送上一个了然的微笑，“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永恒，所以就帮帮你们咯！”
“还有看好戏吧？”艾俄洛斯突然挑眉精明地笑起来，“我可不相信你的动机这么单纯。否则这次大可以在我家谈，何必特地跑到楼上来？你是想看撒加着急的表情吧？”
“老哥他骗我！”加隆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根本就不是老实和蔼的人！”
艾俄洛斯双手抱胸，继续微笑：“他没说错。可是该精明的时候还是要会算的。”
“哼！”加隆不服地哼了声，重又坐下，问：“喂，你是怎么分清我和撒加的？”
“很简单。”艾俄洛斯报复似的说，“他比你长得好看。”
“胡说！明明是一样的脸！”
“比你好看就是比你好看。加隆你还早呢！”
“你——”
“丁冬——”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加隆的话，三人的视线齐唰唰地看向门口。
门外响起一个危险的声音：
“加隆，死过来，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