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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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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占卜师那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艾俄洛斯结束他今晚毫无头绪的绕城一圈回到家里时，已经接近10点了。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把自己扔到房间的床上，从乱糟糟的被单里抬起脸来，定定地看着对面那幅油画。
这幅画在他家至少呆了不下二十年了，为什么阿布罗狄会知道呢？他甚至还很笱定地回答说他认识撒加——不对，原话是，虽然他没见过撒加，不过他对那张脸一定非常熟悉。而且，他知道那幅油画的秘密。
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艾俄洛斯再次叹着气，噌噌软软的被单。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爷爷开始就不对劲，有事瞒着他吗？撒加到底是谁？
一阵困意席卷上来，艾俄洛斯闭上了眼。
“艾俄，”蓝发青年挪了过来，“我冷。”
认命地叹口气，艾俄洛斯把他揽进怀里，嘴上还不忘唠一句：“吸血鬼怎么会怕冷？”
“怕啊！”撒加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来，“因为你太温暖了。”
没再说话，他又搂得紧了些。
“！”
艾俄洛斯猛地睁开眼。
又是这个梦！
以往都只有声音和模糊的影象，这一次为什么能看得这么清楚？梦中的，是自己吗？那蓝发的又是……
“撒……加？”
视线直直地落在油画中那有着一头如水蓝发的青年，艾俄洛斯终于不再犹豫了。他一骨碌地从床上跳起来，疾步走到客厅拿起水果刀，然后又回到油画前。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只是少几滴血而已。他心一横，对着右手食指尖就是一道。深红的血涌了出来。
呵呵，艾俄洛斯先生，解开油画上的封印的关键，可是你的血哦！只要用你的血把那个签名描红……
他伸出手，指尖触到了不光滑的画面。
S……
A……
G……
A……
银色的颜料在被抹上一层红后，竟绽放出奇异的光彩，闪闪发亮。
“不会是真的吧……”艾俄洛斯不由得倒退一步，呆呆地看着越来越亮的油画。
光芒慢慢地扩散开了，整幅油画都那耀眼的光映得朦朦胧胧，随即变成空白一片。刹那的光辉不禁让他眯起了眼。
“唔……终于出来了……”有些懒散的声调，低沉却又悦耳的嗓音，让艾俄洛斯立刻张开了眼。
是……
“你……”
“怎么，这么久不见了就只有这一个字？”沧蓝的发湛蓝的眼，性感的薄唇，高挑完美的身材，还有那游移着一丝优雅，一丝慵懒的气质。如此的熟悉，又何来的陌生。
“撒……加？”
撒加表情一滞，好看的眉纠结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艾俄洛斯晶绿的眼眸，眼角却有些忧郁。
艾俄洛斯呆呆地看着他，心底像是有什么扩散开了，柔软得让他觉得温暖，抽丝剥茧一样，细细的思念散了开来，弥漫在全身每一处神经能感觉到的地方，一片炙热。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对方，似乎要找出空白了的痕迹。平缓到似要停止的时间象飞浮的沙，迢遥亘古飘渺的灵魂。缠绵不尽的愁绪，一层深，一叠浅，一层紫，一叠青，一层伤，一叠痛，层层叠叠，沉淀出满心的惆怅。
青冥底，苍穹尽，华胥幽梦，绵延愁无际。雾霭沉沉还凄切，寞里尘消，呓语终年矣。
“艾俄，你到底要睡到几点啊？要迟到了！”迷糊中，有人在扯他的被子。
“……让我再睡一会儿……”艾俄洛斯紧紧抱住枕头，摇了摇头。
“不行！你给我起来！！”被单被用力一掀，温暖消失了。冷气入侵，艾俄洛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情愿地睁开刚才还要好到不行的上下眼皮，嘟囔着坐起来。
“可恶……困死了……艾欧利亚，你给我等着，居然敢——咦？你是谁？”
撒加好笑地看着艾俄洛斯一脸没睡够的哀怨模样，把手中的被单草草一捞，抱着就往外走。
“等等！你要对我的被单干什么！”反应过来的艾俄洛斯急忙跳下床跟着冲出卧室。
“洗啊！”撒加熟练地把被单塞进洗衣机，“你上次洗被单是在什么时候啊？臭死了。闻着这种味道怎么可能睡得好。”
艾俄洛斯又瞅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叫起来：“为什么你会在我家？？！！”
“有什么办法，我是在你家出来的，你要去哪儿？”撒加摊摊手，一脸坏笑，“我说艾俄，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确定你不会迟到？”
“啊？什么！完了！”艾俄洛斯又飞一般地冲进浴室。撒加看着那匆匆忙忙的背影，实在是无奈的紧。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挺严谨的男人，在生活上是如此粗心大意呢？看来以后可有他好受的了……
“我先走了！”换上正式服装的艾俄洛斯明显比穿熊宝宝睡衣时来的帅气干练，不过这完美形象还没维持几秒，就被撒加揪住他后衣领的动作给完全毁掉了。只见那张俊脸在面前不断放大，微笑地吐出危险的言语：“不吃我做的早餐就想走吗？”
呼出的气流轻轻拂过艾俄洛斯的脸庞，一时间竟让他有些怔忡。
“艾俄，不吃完今天别想出门，被炒鱿鱼了我也不管。”撒加依旧微笑，不究其内容倒是好看得耀眼。
“可是撒加……”
“吃不吃？”
“……吃。”
于是我们常常因为睡过头而略过早餐的艾俄洛斯先生不得不顺从于撒加的任性，或者说是威胁之下，乖乖地在餐桌旁坐下，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风卷残云般地消灭早餐，同时还要接受罪魁祸首玩味的目光。
真是漫长的一餐啊……
终于消灭掉最后一片吐司，艾俄洛斯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抓过外套就要往门口冲的时候，却突然停下，转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悠闲地整理着杯盘的撒加。
“怎么还不走？这么舍不得我吗？”察觉到他的视线，撒加抬头一笑。
“谁……！……撒加，前几天的早饭都是……你做的吗？”味道一模一样呢。
“是啊！”撒加回答得理所当然，“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吧？艾俄，我是很高兴你在家里多留一会儿，不知道你的老板会不会喜欢呢？”
“不会！”艾俄洛斯终于再次忆起今天一早就被数度抛到脑后的工作，“砰”地关上门，向着朝阳奔跑去也……
“……洛斯学长……”
“……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学长！！！”米罗高分贝的怒吼终于唤醒了沉睡在睡梦中的艾俄洛斯。眨巴着眼睛正想抗议回去，却倏地对上老板厚厚的眼睛后挤在一起的绿豆眼。
“老……老板……”
“居然敢在上班时间睡觉？昨晚是不是工作到很晚啊？交代你做的企划想必差不多完成了吧？”
“没……啊，呃，明天就能完成……”艾俄洛斯在那双绿豆眼的瞪视下只有后退的份，“明天一定会交给您……”
“很好。如果做不好的话……”酒瓶底终于挪开了。
“自动卷铺盖走人……”
“艾俄洛斯，你可是我很欣赏的人才啊，好好加油啊。”
在老板终于回到他的办公室后，艾俄洛斯狠狠地瞪向在一边拼命作努力工作样其实早就笑到内伤的米罗，咬牙道：“米罗，为什么不叫我！”
“我叫啦！是你自己没醒嘛！喂喂，学长，”米罗坏笑着捅捅他的手肘，“昨晚做噩梦没睡好吗？”
梦？艾俄洛斯呆住了。是梦吗？什么油画，占卜师，还有昨晚突然出现的蓝发男子，都只是他在做梦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可是若是梦，又太过真实了些……
见艾俄洛斯没反应，米罗又神秘兮兮地笑着凑过来，低声道：“还是，昨晚去干什么了？”
“干什么？”
“咳咳，就是你这个年纪的人爱去的地方。”
“米罗，你……！什么叫我这个年纪的人爱去的地方？我有多大年纪啊？”艾俄洛斯脸一红。这个小学弟，想的比长的还快！不过……“我看，是你和卡妙……”
“艾俄洛斯学长！”两个带着些许狼狈的声音同时响起。米罗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一脸赔笑着说：“妙妙，别生气……”
“哼！”原本总没什么表情的清俊脸庞竟染上一丝红，艾俄洛斯一边惊叹爱情的伟大，一边家常便饭地看着米罗和卡妙每天都要上演的周瑜打黄盖的戏码，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只是，心底又是一阵落寞。
他的海，又在哪里呢？
一抹蓝跃入脑海，又翩然隐去。艾俄洛斯摇摇头，突然希望，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