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袁哲同人]生路》一粒海沙

3、第二章修完

　　二
　　1、
　　清晨，天空还未及吐白，一架直升机的轰隆声便划破了它的宁静，停驻在丛林尽头的半空中。
　　一个兵打开机舱的门，放下绳索，转头，“袁队，七十二小时后，我们在这汇合。”
　　袁朗点点头，做了个明白的手势，低头将腕表调至倒计时状态。
　　剩余时间：72：00：00
　　他笑着对那个士兵竖起拇指，一个纵身跟着吴哲滑下绳索，没入下面的那处茂密。

　　密林。
　　四周很安静，间或有几声虫鸣鸟叫，似乎是在欢迎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他们已经在这片葱绿的世界里行进了一个多小时，艰难而缓慢。太阳升起来，但在这片人际罕至的丛林里，依旧雾气缭绕，袁朗他们用手中的弯刀开辟着前行的道路，林子里的温度很高，他们全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这人可真会选地方。”吴哲轻声嘟嚷了一句。
　　袁朗没有说什么，只是歪歪头，示意吴哲跟紧他。
　　在这原始的地貌中，所有先进的仪器早已经失去了它们的作用，GPS已经完全没有了功效，他们依靠的是那张熟读于心的地图以及手中的指北针。
　　终于，在趟过一条溪流后，他们看到了人的踪迹。
　　这并未让两个人放松神经，反而加倍警惕起来，有人，就预示着暴露的危险。
　　继续又前进了一个小时，袁朗忽然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吴哲挪到袁朗的身边，透过灌木的间隙向外望出去。
　　山脚下，是一个见方不大的村落，小孩子在嬉戏，妇女在劳作，间或有几个男人扛着木桩经过。
　　“就这儿？”吴哲问。
　　“嗯。”
　　“我们可以再向前渗透一些。”
　　袁朗摇头，“就这。”
　　“现在怎么办。”
　　“等。”
　　“等天黑？”
　　“不，等人出现。”

　　吴哲透过望远镜观察着下面的村落，不远处一辆脏兮兮的吉普车卷着尘土开进村子，车上下来的人让他的精神为之抖擞了一下。
　　“来了。”他对身旁的袁朗说。
　　袁朗没有应声，只是目光闪烁的盯着那个方向。
　　岳仲戴着墨镜，一身劲装的从车上走下来，伸手在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硕大的包裹。
　　几个村民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寒暄，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是钱。
　　点了点，他做了个OK的手势，将包裹交给他们。
　　一个村民乐呵呵的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脚楼，说了什么。
　　岳仲点点头，跟随着。
　　风，在这个时候吹起来。
　　岳仲忽然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立着，似乎在聆听，然后，他缓缓转回身，目光在树林中搜索着，最后定定的注视着袁朗他们所在的这片林子。
　　不动，只是看着……

　　瞬间的紧张，吴哲以为他们暴露了。
　　“他在看什么？”吴哲轻声问。
　　“不是看，是感觉。”袁朗平静的说。
　　“感觉什么？”
　　“我们。”
　　“他知道我们在？”
　　“有一种人，天生敏感，就像动物，可以闻到空气里生人的味道。”
　　“他有这本事？”
　　“有。”
　　“邪门。”

　　岳仲这种长久的注视，竟然让吴哲心底涌上一股不安，就好像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
　　他用余光观察着袁朗，却发现他的队长，竟然也用同样的目光回视着下面的那个人。
　　似乎他们已经看见了彼此，在做着无声的较量。
　　两只野兽的较量……

　　几个村民好奇的围拢过来，也看着这片林子，比比划划的向岳仲问着什么。
　　岳仲转开了目光，对他们摇摇头，转身走向脚楼。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吴哲问。
　　“今晚。”袁朗淡淡的说，视线仍旧在岳仲的背影上徘徊。

　　2、
　　夜晚来得很快，当一切归入沉寂时，袁朗仍旧没有发出行动的指令。
　　吴哲看着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袁朗摇头，“我们不用去，他已经来了。”
　　“什么？”
　　“三点钟方向。”袁朗倚着树干闭着眼说。

　　三点钟方向，包抄。
　　这是吴哲此刻的行动，他以最快的速度接近目标，莫名的心里较着一股劲。对自己，对岳仲，甚至对袁朗。
　　只是，等待他的却是……陷阱！
　　枪，顶在了吴哲的头上。
　　吴哲的心里并不恐惧，而是浓重的挫败。他躲过了陷阱，下一秒岳仲便像一个幽灵般栖身到了他的身后，而他完全的没有觉察。

　　“你的兵？”，岳仲的声音响起，傲气而漫不经心的。
　　吴哲知道这句话问得并不是他。
　　果然，袁朗从暗处的灌木丛中走出来，懒散而放松，“这还用问吗？除了我的兵，谁能躲过你的陷阱。”
　　岳仲撇了他一眼，目光挑剔，“这么久了，还他妈一副半死不活的德性。”
　　“你却变了。”袁朗看着吴哲头上的枪，“以前，你从不会拿枪对着自己人。”
　　“自己人？”岳仲端详着吴哲，“说这话，还有点早。”
　　他虽这么说，却同时收了枪，放开吴哲。
　　“怎么找到我的？”岳仲的注意力完全转到袁朗身上。
　　袁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岳仲接过来，开了手电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又将照片递回去。
　　“老狐狸让你来的？”他问。
　　“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
　　“他老人家想我了？”岳仲又问。
　　袁朗笑，“想得咬牙切齿。”
　　岳仲耸耸肩膀，“他想干嘛，让你把我绑回去？”
　　袁朗摇头，“他想你回家。”
　　“家？这个字对我来说还真是新鲜词儿。”
　　袁朗沉默，岳仲语气中的苦楚他并未忽略。
　　“知道我回去的后果吗？”岳仲看着他。
　　袁朗语气平缓，“人，不必对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负责。”
　　“哈！”
　　袁朗继续道，“同样，人，也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岳仲目光闪动，笑出声，“你一点没变，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袁朗也笑了，“我们彼此彼此。”

　　吴哲冷眼旁观着这两个人。他离得很远，从岳仲放开他开始，他便刻意的与他们拉开了距离，空间上的距离，心上的距离。
　　内心，泛起了某种情绪，闷闷的，让他觉得陌生。
　　他看得出他的队长跟这个人的关系匪浅，因为他们对视时眼中流露出的亲昵，他无法忽视。
　　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既而便生出了一种被排斥在外的疏离感，像一个外人，一个看着他们寒暄却无法靠近的生人。
　　此刻的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微笑，这让吴哲下意识的转开了目光，刻意的漫无目的的巡视着周围。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拒绝跟你走？”岳仲的声音继续传过来。
　　“你会拒绝吗？”袁朗反问，依旧很放松。
　　“也许。毕竟，命只有一条。”岳仲转头看了一眼吴哲，“我刚才做错了一件事情，你的兵其实是一张不错的牌。”
　　“打牌这种事，你并不在行。”
　　“三年不见，有许多事情可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些事情，就算过三十年，它仍旧不会变。”
　　“这么肯定？”
　　“不信，我们可以试试。”袁朗说得相当自信。
　　岳仲眯起眼，“你吃定了我会跟你走？”
　　“因为你不是一个害怕承担的人。”
　　“恭维与性命，我比较看中后者。”
　　“不是恭维，我在说你。”
　　岳仲叹了口气，“好吧，有个条件。”
　　“没有条件可谈。”袁朗断然拒绝。
　　岳仲失笑，“听我说完，按我说的路线走，毕竟这地方我比你熟。”
　　袁朗摇头，“不可能，我只走我自己走过的路。”
　　“你的路不见得比我的安全。”
　　“我自己试的就是最安全的。”
　　“要打赌吗？”
　　“放心，我答应过老狐狸，会把你活着带回去。”
　　岳仲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兴味，“老狐狸没许你点什么？比如揍我一顿，卸只胳膊，断条腿的？”
　　“没有，完全没有。”袁朗答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骗子，”岳仲上前一步，贴着他的耳际，“如果不是这小子在，你那一拳早闷过来了。”
　　袁朗看进他的眼睛，“你错了，即便这小子在，这一拳你也躲不过！”
　　他说着，拳头已经扫上了岳仲的下巴。

　　岳仲走了，带着嘴角上的伤。
　　“我跟你走，但得去村子里拿些东西。”
　　袁朗没说什么，点点头默许了。
　　经过吴哲的身边，岳仲擦着他的肩膀停下，“刚才你都看见了，这种事回去得报告吧。”
　　吴哲淡淡的看向他，“抱歉，刚才风太大，眼里进了沙子，我什么也没看见。”
　　岳仲嗤笑一声，走进黑暗的丛林里。

　　吴哲看着他消失，回头问了袁朗一句，“他不会耍花样吗？”
　　“不会，他既然答应，就不会食言。”袁朗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