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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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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辞职没多久波风也跟着离开了那家店并且顺带把NO.1的飞段也拉走了,这回那家俱乐部可是亏大了,他说这算是对店长的一点报复吧。这样一来波风等于又恢复了无业游民的身份,于是鸣人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开店的事有眉目了,波风颇为深奥地一笑,回答“嘿嘿,秘密。”鸣人叹了口气,只拜托老爸不要再搞出什么挑战自己接受底线的事就好。
啊,似乎忘记提佐助这一段时间的状况了,那么就来说一说他吧。上一次说到他甩开卡卡□□自跑开了这里是吧?
佐助没有目的地跑了好一段路,猛然抬起头环视四周,发现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看到马路对面的长椅索性走过去坐下。就这样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怎么会是这样呢?虽说自己没有最后胜出的把握,但也没想到会在如此措手不及的状态下结束,实在太不堪了。在家里的时候卡卡西还说鼬大概不会原谅他了,难道即便和鼬分开了也没有和自己怎样怎样的打算吗?如果是这样那他本人何必一直抱着放佛在自己和哥哥两人之间难以选择的纠结,让自己错觉认为他对自己抱有的感情与哥哥相同呢?可恶的是到现在自己都没搞清卡卡西对自己究竟持有哪种感情,佐助向来认为喜欢与不喜欢二者必居其一不存在中间选项。如果不喜欢只是玩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要一开始就讲明做归做但不涉及任何感情,至少他希望这样直截了当,可从卡卡西的种种表现来感觉他对自己并非单纯的关心与同情,是存在些特别的好感的,那就是喜欢喽?不过就是程度远不及对鼬,或者根本是两种不同的感情?该如何定义呢?佐助想不出,或许在大人的世界里存在介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的中间感情,他蓦然觉得大人的世界比难懂的物理方程式还要费解得多得多。大概从一开始两个人就站在不对等的位置上,自己只是个孩子不足以踏入他的世界,甚至其实连和他交合的权利也不具备。这么想着想着,佐助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敝。
初春的天气与冬季并无太大差别,依然寒冷。佐助无视路人的目光长时间犹如石像般坐在长椅上岿然不动。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慢慢挪动冻得僵硬的身体,好不容易搭车回到家夜里就发烧病倒了转天也没能去学校上课。
佐助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觉到有人在帮自己换头上的冰袋,应该是母亲吧。意识介于清醒与不清醒之间,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便被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奇思怪想灌满,勉强睁开眼那些怪想法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闭上眼又重新回来了,试图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也不行索性作罢。
鸣人在佐助请假的第三天放学之后来到他家看望他。
“啊,这几天的笔记我帮你借来了。”看到佐助怀疑且带些嘲讽的眼神他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的啊!我知道你想说啥,所以你什么都别说了啊。拿我自己的笔记借你这种事——”鸣人挠挠脑袋继续说,“这是小樱的笔记本,我放桌上喽。你们班的女生抢着借你咧!”
“噢。”佐助含糊答应一声。
“那,那我就走了啊,你好好休息吧!”
“鸣人,”佐助忽然坐起来叫住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没有烦心事啊?”
“啊?我?我吗?”鸣人指着自己问,“呃,也不是一点没有啦。只是我不会一直想着那些烦心,你知道我的啊一向大大咧咧的,事情过去就忘。”
“可是看起来你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佐助略略思考着说道。
“唔,大概我比较擅长看到事情好的一面吧。”鸣人摸摸头重新坐在椅子上。
“也是有烦恼郁闷的时候啦,不过么,仔细想想其实我还是蛮幸福的啊,没有理由一直忧愁什么啊。虽然父母是那副样子,不过他们实际上很关心我也给了我相当不错的物质条件,也不会整天啰嗦学习的事更没有打骂过我,这么想的话,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幸福的孩子吗?是不是?然后然后——我周围有不少好朋友,我一点都不孤单寂寞。所以你看,我没有什么理由一直不开心嘛?”
“是啊,也是,那倒是。”佐助托着下巴应道,“我也算你的朋友之一么?”
“诶?”鸣人一惊立即点头,“对啊,对啊!我一直这么说来着!干嘛这么问?”
“噢,没事,就是问问罢了。”
“嗳,没事的话我就真的走了哦。我得回家看着老爸免得他成天呆在家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嗯,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我想后天应该可以去学校了。”
“你就多休息几天呗,走喽!”
。。。。。。
“马上就要和这舒服的床告别了,想来有点遗憾呢。”鼬四肢张开成大字型平躺在卡卡西卧室的床上。这几天他都在忙着帮卡卡西整理须要带走的行李。
“喜欢的话我再买一张好了,把你那里的窄床换掉。”卡卡西将一罐可乐放在床头。
“不行啊,房东会说三道四的,再说那么小的屋子放张大床进去就几乎进不去人了。”
“那就换成气垫床好了,白天不用的时候可以叠起来不占地方。”卡卡西趴到床上面对面俯视下面的人。
“这倒可以考虑考虑。”
卡卡西没说话,端详了他的脸一会儿又撩了撩他的头发,然后枕在他胸前躺下,不去牛郎店以后鼬身上原本的味道很快又回来了,这令卡卡西感到惬意。
“我啊,经常觉得即便那天在展销会上没有遇到你或者我根本没出现在会场的话我们还是会以别的什么方式遇见,唔,原因说不出来,就是隐隐有这种感觉。”鼬说着伸手抚弄卡卡西的头发。
“反正有点难以想象不认识你的生活,那样我肯定会觉得无聊透顶。虽说你这家伙毛病不少,又总是惹我生气吧。”
“我倒觉得以你的条件绝对有可能遇到更优秀的人,呃,可这么说来似乎是我耽误了你,呵呵。”卡卡西调笑道。
“哈,你还是真是有自知之明啊。”鼬笑着推了他一把。
“我说,鼬,你真的不会介意了么?”接下来,卡卡西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喂,你不提不就好了!既然眼睛长在前面就要往前看,我只重视现在和将来。跟你说我从来不纠缠已经过去的事,因为烦恼也没用。我不会浪费那个脑力。”
“嗯,以后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表面上看来卡卡西和鼬已经和好如初,然而,真的是这样吗?诚然卡卡西已决定彻底断绝与佐助的来往,但毕竟曾入迷途先前也说过了很多事确实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忘怀的。卡卡西觉得尽管鼬嘴上说已经过去的不介意,自己也愿意相信他,但不管怎么说关于佐助那件事的记忆不可能自动消,这份记忆在将来肯定会有偶然间跳出来犹如一根细刺般扎他一下。而自己呢,到底为伤害了佐助感到愧疚,之所以会愧疚还是因为怀有别样的感情,即便觉察出与他难以了断多半是鼬的缘故,就算再也不见了感觉也不是那么容易复位的。
鼬没注意到卡卡西的轻叹。
“对了,昨天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波风前辈也不在那里做了,他似乎打算另起门户。不过具体做什么他没讲,只是要我可以的话到时候去帮忙。”鼬说。
“哦?”卡卡西略略抬起头,“这事我倒不知道啊,他没通知我。”
“唔,其实我蛮好奇他打算干什么。”
“这——我可猜不到呀。”卡卡西捏了捏他的脸颊,“比如说□□之类的?嘿,我觉得他那个人不大可能做常规的事倒是真的。”
“嗯,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你可别去啊。”
“为什么?我很好奇呀。”
“危险嘛!你说实话,当初是不是他怂恿你去牛郎俱乐部的?”
“不是啊,跟你说过许多次了,在那里碰到他真的是巧合嘛。”
“总而言之实在很令人怀疑。”
“嘁,不跟你说这个。”鼬推开他坐起来,“喂,我饿了,去吃饭可好?”
“行啊,没问题。不过——”卡卡西拉着他的胳膊有些神秘地说,“回来之后你可是要把那个兔耳的发卡带上,你答应了吧?”
“你的异装癖还真上瘾啊!”
没过几天佐助彻底痊愈了,身体上的病的确是好了,但心里可不然。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有的样子,早上按时起床上学,一天的时间都以念书为重点,对其他事毫无兴趣。烧退了头也不昏了,可他仍觉得脚步沉重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第一次觉得家通往学校的那条熟悉的道路如此漫长,仿佛怎么都走不到终点。书包里放着母亲做给他的午餐——美琴从前端时间每晚去工作渐渐改为一周只工作三个晚上——母亲的心思逐渐重新回到家里这事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佐助觉得自己该为此开心,不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令人高兴的事了。
这就是所谓的失恋的感觉吗?佐助不禁对自己发问。应该是这样吧,但还是有不同于一般的失恋,因为这个结果在自己预料之内并且从未打消过,既然早有心理准备为何现在还会如此疲敝沮郁呢?
不明白。佐助想,自己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不明白,难以搞明白的事还有许多许多。唯一清楚的就是感觉这东西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无论听别人描绘得在如何详细也是不能彻悟的。不过现在想起鼬来,赫然发现自己对哥哥已然不抱有任何恶意感情和特殊好感,他的身份再简单不过——亲生哥哥,最紧密的亲人之一。很是奇怪啊,先前如同怒涛的感情这回儿竟如同退潮后的海岸般平静了。他觉得是两股感情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能量消耗殆尽同时归于平静了——一直对哥哥持有的特殊好感与因卡卡西而起对鼬怀有的敌意。
自己还是个孩子,或许应该好好睁开眼看看属于自己这个年纪的世界才对吧?佐助边走边想,距离学校又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