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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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竹竿敲响地面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响起格外诡异。
这种声音……
季念还没有想清楚，就看到模糊的夜色里走近一个身影，这身影些微佝偻着腰，背上背着一个竹娄，身上是简单的灰色薄衣服，黑发有些长，因为低头有些看不清长相，但能确定是个中年男人。
季念注意到他脚上还穿着布鞋，背上的竹娄里装的似乎是药草。
他手里拿着竹竿，每走一步就会敲敲面前的草丛。
这人像是没看到他们，径直穿过走向了后面，季念和薄子琛对视一眼选择跟上。
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一栋老房子孤零零地出现在视野里，这人走了进去。
季念他们两人即使跟着进了屋，这人也跟没看见他们似的，放下竹娄，开始整理里面的草药，一点点分类，放在身后的竹架上。
“他是看不到我们？”季念压低声音问。
“不是，而是我们看到的是幻像。”薄子琛答。
这间屋子简单陈旧，家具是那种老旧的木头，简单的一张床和桌子，其余空间全部被各种药草架占满了。
最令人惊奇的是，季念竟然看到了他那个年代都少见的小屏幕电视机。
他瞬间恍然大悟，从一开始进这个村，村里老式的房子，还需要拿钥匙的房门，跟面前的一切种种……
时间不对！
这明明是20世纪90年代的模样，而绝非现在的21世纪。
“我们是从踏入这个村子起时光就错位了？”季念问，他觉得薄子琛一定很早就知道了。
果然，薄子琛很淡定地点头，“这里从来就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鬼域，这片鬼域一直停留在以前的时间。”
他们在说着话，男人已经开始分拣草药，包装，没多久，就有一家村民上门了。
一个老头抱着自己的小孙子来的，小孙子已经高烧意识不清了，男人跟他把了下脉，沉思片刻，拿了几味药材给了老头，老头万分感谢，付了钱，抱着自己的孙子走了。
没多久，又有两个村民上门……
季念两人观察了这个男人一天，基本就是看病、抓药……
一天算下来生意非常兴隆……
而且这个男人的医术不错，来了一个年轻人干农活把腰扭了，这男人只是动了动手，三两下，刚刚还惨叫着动也不能动的年轻人，立刻不疼站了起来。
“这要是搁我们那个年代，都得拿华佗再世供起来了。”季念评价道，“果然是山里出赤脚名医。”
幻境里的时间是紊乱的，没多长时间季念他们就看完了这个男人的很长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
这个男人是村里的一位土医，姓赵，名言，村里人都亲切地叫他赵神医，医术也挺神的，小病小痛不在话下，疑难杂症也能解决。
很多村民治好病后千恩万谢，几乎是把他当神明供着。
直到有一天，村里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发烧的病人，一开始这个病人以为自己只是着凉了，喝了点姜汤便睡下了。
结果第二天人就不行了。
后来他家里人开始出现这种症状，亲戚开始出现这种症状，邻居开始出现这种症状……
村长意识到这是一种传染病，他赶忙来找了赵神医，赵言一听，皱眉道：“这病传染，赶紧送到镇上的卫生所隔离。”
“哎呦我们村就算开车到镇上都得走山路七八个小时，想弄几辆车也难！”村长记得团团转，“赵神医，您去看看吧，您医术高超肯定有办法！”
赵言有着一颗医者父母心，闻言，也就带着自己自制的口罩去了，检查了一番，面容沉重说：“这病传染度太高，发病快，我就算想早点配出药方，但……时间不等人。”
他还是和村长说：“最好还是送去镇上的卫生所，甚至是县里的医院。”
村长面露难色，“这都是传染病了，我打电话给了镇上的卫生所，人家明显不情愿收，说什么床位不够。”
其实也能理解，他们这种老山深处的村子爆发感染病，那就是天然的隔离所，送去镇上一旦传开了，更难控制。
“但镇上答应了会尽快派医疗团队过来。”都知道“尽快”这个词不过是官方术语，能什么时候来，谁知道呢？
村长说：“赵神医，我们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如果你能救救我们村子，那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他身后还有很多村民，老弱病残，都是一脸亲切的看着赵言，到这种程度，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医生，是不会拒绝的。
“我只能尽量试一下。”赵言说，“村长，你先跟我回去拿一下我自制的口罩，挨家挨户地按人头发一下。”
这些口罩里做了隔层，里面放了些珍贵的药材，赵言一针一线做出来，本来都是留在出诊时用的，但现在，他全部免费拿了出来应对燃眉之急。
这赵言倒是个好人，季念想，倒是这位村长，明摆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也不提钱的事情。
赵言从村里招募了三个志愿者给他做实验，记录他们的病情发展，然后用药。
他带着口罩，日夜不休，这三个人最终还是没救下来。
于是，接下来又来了三个志愿者……
这样一连串了五次，在村里人对这位华佗在世的神医都丧失了信心时，有一个志愿者病情好转了！
赵言更加不敢休息，开始斟酌用量，最后，这个志愿者慢慢康复下来。
有了药方和治疗手段，赵言找到村长说：“这个药方其他药都好说，只有一位药，是我去年在后山机缘巧合之下挖到的一种稀有品种的人参，很难得，现在让大家去后山找也不现实，我认识一个首都的药贩子，他那里有卖的，但价格有些贵……”
他说得很明确，谈到了钱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十天过去了，赵言都是在倒贴做这件事，浪费了他多少好药材和时间，但他也没什么怨言。
村长面露难色，“一共需要多少钱？”
赵言算了一下，“现在村里人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感染了，按药的用量，至少得先买十万的药材。”
“这么贵！”村长声音都劈叉了。
“这个药非常珍贵，市面上是按克卖的。”
“那不能……不能有替代的药吗？”
赵言有些着急，“那也得有时间啊！你想等村里的人死完了吗！”
村长不说话了，锁眉在思考什么。
赵言说：“村里每户都有病人，让每家每户出一点，这十万块钱也就筹到了！”
“说得容易。”村长似乎不太愿意，“但村里的人平时就靠种地，你让他一家拿出几百块钱也不容易。”
“命都快没了还要钱。”赵言背着手绕着屋里踱步两圈，“村长，你先去试试吧，看能筹到多少钱。”
村长最后还是答应了试试，第二天挨家挨户跑了一圈，得到的结果只有不到一半的村户愿意出这个钱。
他把桌子狠狠一拍，说：“那就筹到多少钱，就买多少药材，出钱的人治，没出钱的就算了。”
“这不现实。”赵言摇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不可能只给你治不给他治，而且到时候没出钱的一半如果集体闹事怎么办？”
村长低头沉思片刻，又疾步走了出去，“我再劝劝其他人。”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赵言跟了上去。
他在村里行医了好多年，还是有些威望的，村民们也都给他一个面子。
最后折中了一个办法，拿不出钱的村户拿欠条出来，先欠着，救人命要紧。
欠下的五万多块钱，赵言拿出了一部分现金贴上，然后拜托了自己卖药材的朋友，先欠着，回头凑够钱了就还上。
朋友给他这个面子，那个年代哪有什么快递，还是朋友找人人工把药材运了过来。
过来，药材来了，赵言开始配药，教授那些病人家人怎么熬药，怎么服用，怎么护理。
一连数人，村里受感染的病人渐渐好转，有的身体底子好的已经治愈了。
这下子，村里一改之前灰头丧气的模样，慢慢开始洋溢着喜气。
赵言因为衣不解带的工作月余，大病了一场，恢复了好久才缓过来。
治好的村民陆陆续续拖家带口的登门感谢，赵言很谦虚，觉得自己作为医生救人是应该的。
平静的生活又过了月余，这件事就慢慢过去了。
但赵言这边过不去，他还欠着朋友三万块钱呢！
他先是去找了村长，委婉地提了这些事，村长抽着几毛钱的便宜烟，皱巴巴一张脸，说：“我去跟他们说说。”
打欠条的那些村民自然记得欠钱这事，但家人病已经好了，自己也拿不出这钱，或者不太想拿这钱。
村长找他们说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言又找到村长，这次是直接说了，“村长，你和他们态度强硬点说，我相信他们会看在您的面子还了这笔钱的。”
村长的面子确实能，但村长一直以老好人的形象当选，他不想为了拿回赵言的钱，而破坏了自己在这些村民眼里的形象。
他恬不知耻地想。
“我再试试。”他敷衍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