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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1 ...

  •   亲爱的过客,你们好。
      我是宋序,君介集团董事长私生活新闻中出现过的嚣张恶霸私生子,关注过时事热点的大家对我的名字应该并不陌生吧。没错,你们时常看到反面例子富二代欺负人的头条文章其中一大半几乎都是我贡献的。
      你们一致认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又极度嚣张的豪门私生子,或是认为我是一个天生的坏种。
      你们都一样厌恶我,唾弃我,恨不得手刃我。
      你们想要为那些被霸凌的孩子们做些什么,于是在新闻评论中宣泄,扒出我的社交账号不断辱骂着。
      不过挺可惜的,你们花费那么多时间在想要用舆论逼我认罪,竭尽全力想要将我的脊骨折断,碾碎,让我畏惧,发布道歉声明这个想法,在我看来简直天真又可笑。
      该去反思和道歉的永远必须是真正导致这一切的凶手,但我这头叛逆的“替罪羊”不会向他们低头。
      我并不在乎我的形象风评如何,你们的肮脏话语无法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真实伤害。
      在亲眼见证属于我的黎明到来之前,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倒下。

      关于我的新闻头条几乎都是所谓豪门私生子“纸醉金迷”的生活,你们信极了这些。
      可少数刊登了我真实生活的报道你们却逐字反对,举报和抹黑。
      我宋序敢做敢当,在此,我正式澄清:关于我的头条文章中提及的,动辄上千万的各类时尚奢侈品新款真正的归属地不是我的房间,我的居住地也并非是某座黄金地带的别墅区。
      你们或许会感到失望,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纨绔子弟的养成方法”和一个幸福的私生子花天酒地的日常,或是认为我在撒谎。
      不过没关系,在这篇文章全部发布成功后,你们会看到想看的证据。
      当然了,我赞许你们的一部分观点,我与普通人的差别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我羡慕极了健康的孩子。
      我做梦都希望能够梦到我也是一个健全的孩子,让我试试一个健康普通人的生活,即使只能在短暂的梦境里我也愿意。
      幼时起,我时常思考这些,也导致纠缠不清的我被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缠绕,我需要和一些与我差不多的人一起谈心,于是我参加了一个残疾互助会。
      可那里的病友们都有着健全的器官,都有着康复的可能,唯独我,看不到一点希望,时常是那一届又一届的留级生。

      看到这里你或许会不耐烦,你没有义务去听一个劣迹斑斑的纨绔子弟卖惨诉说,不管怎么说我的生活都超越了常人。
      这一小段开胃菜如果已经是卖惨,那么我想,你们该丰富一下自己的认知了。
      下文,将是我短暂的一生中,所有的经历,也是你们或许会感兴趣的,我的真实生活。

      从出生时起,我便与他人不同,其他的孩子在出生时都会哇哇大哭,可我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再后来,我的父亲发现我无论如何刺激都不会出声,于是给我安排了检查,结果证实:我没有声带。

      作为坐拥君介集团百亿资产董事长的君成殷怎么会容许被曝光出去的未来继承人是个连话都说不出一句的孩子呢?
      趁着我的母亲仍躺在病床上还没有睁眼,悄悄将我与他健康的情人儿子掉了包。
      于是自我有记忆起,便一直都是我与他的情人魏冉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我和她没有血缘的纽带,甚至因为我一个外人害得她不能与自己的亲生骨肉相认,哪怕远远见一次面也万分困难。
      所以对着我,她从没有好脸色。
      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她并不经常回这栋别墅,不愿多看我一眼,尽管当时年幼的我需要照顾,但她并不关心我的死活,自然也不会给我喂奶,洗漱。
      如果不是魏家中一个心善的佣人阿姨看不下去,悄悄担下喂养我照顾我的责任,也许我不到半岁便会夭折在那冰冷的摇床里。
      那位阿姨是远方来的,她皮肤黝黑,但脸上常常挂着感染力十足的笑容,不论何时都是一副和蔼乐观的模样,佣人们都喜欢和她聊天。
      她说我是个苦命的娃娃,幸好碰见她这个热心肠的。于是一照看,便将我从小豆丁带到了小豆包般大。
      到了启蒙的时候,她开始教我认字。第一个教我写的就是她的名字。我很快便照葫芦画瓢地学会了写她的名字。
      当我一边举起写着歪歪扭扭的“李莲伊”三字的纸张到她面前,一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大,卖萌地看着她时,她淳朴清亮的眼里是欣慰,和隐约藏着点点泪光,像小画本上挂满了星星的夜空。
      布满沟壑的脸皱在一起,朝我绽出一个热烈的笑容后,将我紧紧揽进了温暖怀中,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温暖热情的怀抱,这温暖的触觉令我每次被抱住时都忍不住沉浸在感受拥抱者的体温。
      每每碰到我做了噩梦,她都会快速而温柔地将我抱起,一边轻轻地拍拍我的背,一边柔声唱着她家乡的歌谣哄我。她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闻起来格外心安。通常不用多久我梦中的可怕景象便会消散,我也静静地趴在她的肩上沉入新的梦乡。
      可我的平稳安静时光好像是暗中标好了价格的体验券,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倒计时的时候。
      在我大约七岁时,莲伊阿姨的家中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她年仅五岁的孙子突然患上了急性白血病,她的女儿女婿都在外地打工,一时半会儿无法赶回去。但在病床上的孙子无法自理,急需人照料。

      权衡之下,她还是果断地辞了工作。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血浓于水。
      临别前夕,对情绪十分敏感的我察觉到了莲伊阿姨低落的情绪,但我并没有追问。窝囊的我不擅言辞,更不擅告别,也不想亲耳听到亲密之人的告别。
      她似乎也无法亲口告诉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会很久不能见面,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于是,就这样,我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默契,谁都没有开口提及将要来临的分别。
      相较平日,莲伊阿姨在临走前好似变得更加温柔,对我更为宠溺。
      不论我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她都不会拒绝,甚至还给我买了一套新的衣服,定做了一个我最喜欢的生日蛋糕,陪我开开心心地过了又一个生日。
      她笑着,为我唱起生日歌,给我切了一块最大的蛋糕,看着我吃到蛋糕后的满足笑容,她的眼里似乎流出了不舍。
      燃起的蜡烛总是很快就会被熄灭,带来的光亮也不过稍纵即逝。
      莲伊阿姨选择离开的时间,大约是我生日后的一周左右。

      那天之前,我精心养了许久的种子终于从幼苗长成了花骨朵,并且成功绽放出了艳丽的花。我开开心心地抱着花盆,敲开了莲伊阿姨的房门,想要和她一起欣赏欣赏这株由我心血浇灌出的花朵,听她对我的赞许与鼓励。
      可房门打开后,却是两鬓斑白,面容憔悴不已的她。
      不过短短几天,她乌黑的头发不见踪迹,变成了和同龄人一般的沧桑模样。满目慈爱的女人此刻眼中没了一直留存的笑意,留下的是无奈,是疲惫,是悲伤。
      她的身后是原来摆放的满满当当但此刻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的房间,我被她打扫地一尘不染的房间堵住了许多想说的话。
      对上她望来的询问目光,我只能僵硬地摇摇头,比划完敲错了门的手语后,抱着花盆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饭时候,我看见了莲伊阿姨变得红红的眼角,却只能将脸埋在碗里,假装没有发现什么。

      第二日,莲伊阿姨敲开了我的房门。
      我被她揽入怀中,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不停落下,沾湿了一片我肩上的衣服。她颤抖着,向我轻声告别。
      她轻轻抚摸我的头,紧紧抱住我,说她这次离开魏家后,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木讷地依靠着她,我的眼泪在昨夜已然流尽,此刻一滴也无法挤出。我们就这么依偎着,她哭了许久,而后突然振作,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去照相馆拍了许多合照。
      拿着我们的合照回来后,她终于破涕为笑。
      她说要是早点想到去拍照就好了,今天的她哭的眼睛红肿,实在不好看。我们各自挑了些喜欢的照片留在手里,以作思念时可以寄托的载体。
      晚饭莲伊阿姨亲自下厨,做了我最爱吃的清淡版红烧肉和番茄炒蛋,她说我太瘦了,要多吃些肉,长得胖胖地才能健健康康的。
      见我仍然有些沮丧,她便拍拍我的头,讲起了关于她遥远家乡的一些趣事,逗得我哈哈大笑。
      她面带怀念,告诉我,她的家乡在高山,那里有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溪流,美丽的花草和很多我会喜欢吃的东西。要是可以,她也想带我去那走走。
      夜晚,我抱着枕头敲开了莲伊阿姨的房门,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她被我这幅委曲的模样逗笑了,欣然拍了拍床容许我和她一起睡。
      她最后一次温柔地拍着我背,哼起隐隐带着哭腔的歌谣哄我进入甜美的梦乡。确认我睡着后,她在我的床头留下了一个手织的护身符,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醒来时,我的身旁已变得冰冷,没了一丝温度。
      那夜之后,我最依赖的皂角香渐渐消散,再也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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