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社》观羽

5、巫女与修行

　　森林的清晨是非常爽朗的。被小鸟的歌声包围的密林，晨光只透下浅蓝的暗影，山坳里一座隐秘的瀑布中，两名身着单衣的女子在瀑布的冲刷下开始一天的修行。

　　只有几米高的瀑布水流虽然是丰水期，但是水流也并不大，水流的冲刷使得洁白的和服单衣紧紧地贴着两人年轻曼妙的躯体，透露出薄衣下嫩红的肌肤充满生命力。

　　时值初夏，清晨的山风还是略带凉意。

　　优子轻轻打了个寒颤，一旁的红杏便睁开了眼，碰了碰优子的手臂，示意她走进瀑布后面隐蔽的山洞里。一旁的石上已备好两条宽大的毛巾，红杏给优子披上之后自己也用毛巾慢慢擦拭身体。

　　“现在是夏天，晨练也不至于太辛苦。我也不清楚你们出云是否还保留晨练的习惯，不过洁净身心伺候神明，是巫女的本职。这一点要好好记住啊。”

　　一大早来到神社后山隐蔽的瀑布下净身的正是红杏和优子两人，在洞中换上巫女的服饰，走出来的两人刚好迎来初升的朝阳。如果谁看到素衣绯袴的两人走在葱绿的丛林中，定会错以为她们是山间的精灵吧。

　　不同于优子易于打理的短发，红杏如瀑的黑发长至腰间，轻轻挽着长发的她，从袖口中露出的藕白玉臂更是透露出一股优雅的风情，优子不禁看得有点失神。

　　“回去就到时间准备早饭了，我们走吧。”红杏将还有点湿意的长发松松绾起，便领着优子回去神社。

　　“寅时是精怪休息日神开始照耀世间的时刻，这时候的地脉稍微有点絮乱，虽然神社附近还是比较安全的，不过也要提防一些晚上闹疯了的妖怪捣乱哦。你来之前的一天，我刚好进行过驱邪，也是‘它们’闹得太大了。”说道这红杏皱了皱眉头，“就知道欺负我们神明不在，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么？虽然还是见习巫女，但我也跟着神主学习过一些本领。”

　　“呵呵，正有此意呢，也让我见识一下如今出云巫女的实力吧。”

　　“我还才疏学浅，代表不了出云大社的巫女们，到时候也请红杏多加指导了。”

　　一边聊着很快就回到神社，炊烟还未升起但已经隐隐听到后院破柴的声音。

　　“熊杀大人已经起来啦，我们要赶快了。”

　　简单的早餐，因为有优子帮忙，不到半个小时就准备好了。优子也意外地适应山中的生活，用木柴烧火的手法虽然还不够熟练，但也平安无事地升起了火，看来她对于修行还是做足了准备。

　　用过早饭后，红杏带着优子来到正殿。

　　正殿前摆着一个有点老旧的赛钱箱，上方垂着的红白铃绪还是坚实如初。绕过赛钱箱，来到紧锁的正殿门前。红杏从腰间取出钥匙，解开门前的铁锁。开门之前她退后一步，虔诚地对着正殿方向深深一拜，优子跟着拜了。

　　红杏不是很在意地摆摆手，“正如我早上说的，我家神社的神明现在也不在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懒得打理，便一直锁着了。如今你来帮忙，我便想开启正殿，打扫打扫也好做些准备。”

　　轻轻掀开门上贴着的符纸，吱呀一声，正殿的门缓缓推开，安静的正殿透入了明媚的阳光，静静漂浮的尘埃，诉说着这里曾经漫长的寂寞。

　　两人合力打开正殿的所有门窗，掀开防尘布，把各种祭祀的器皿搬到院子里晒日，是的本来宽广的正殿显得更加空旷，只剩下中央的神龛。上好的楠木做成的框架仿佛还散发着新造时候木头的味道，围绕在神龛周围的白色麻绳也没有发霉损坏的样子，虽然红杏说正殿已经许久没有打开，唯有神龛周围的时光似乎停滞了一样。

　　就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地方，就像真的有神存在一样。

　　“不要一直盯着我家的神明看哦，不然我会吃醋的。”一旁传来红杏的调侃，优子慌忙拿起抹布开始工作。

　　清理好正殿，又到了午餐时间，看着巫女忙了一整个上午，平子也提议说要帮忙，结果无所事事的医生也被拉了过来，虽然医生一直在旁边吐槽个不停，但是几人一起忙碌的情景是那么热闹，有几分要举办祭典的感觉。

　　冷清了许久的正殿，再次迎来欢声笑语，仿佛是这里的人要迎接神明回归一样。

　　“原来是因为这样，大家才那么喜欢祭典啊。”

　　红杏稍稍有点感叹，于是她快乐地宣布，今晚就在正殿前举办小型的祭典。

　　“小摊档也许就没办法了，今晚就把力所能及的珍馐美酒提供出来，当是慰劳大家的辛苦吧。”

　　“真的能做出来么？就算加多点葱花的味噌汤也不能够得上珍馐的标准啊喂。”

　　“以前就有点隐约感觉到，医生你还真是中二呢。”

　　留下被打击得石化的夏生，三个女孩开始了祭典的准备。

　　“今天早上有跟熊杀大人说准备丰富点的食物真是太好了，今晚有足够的肉做烧烤了。”

　　“还有池塘的鱼也捉几条肥的上来吧。”

　　“巫女，盐罐放在哪里啊？”

　　扛着猎物回来的熊杀大人，或者说，凶槐远远就听到厨房里几个人的欢笑声。红杏瞻前顾后脚不着地地忙碌着，整整齐齐束在白色的檀纸的长发，时不时飞扬出欢快的弧度，比平时一直遵纪守礼的模样多了几分她这个年龄的青春魅力。

　　凶槐感到自己的心也飞扬起来，脚步更加轻快了。

　　这时红杏也看到凶槐，笑着迎上前来，“熊杀大人，今晚我们决定举行祭典了，可以和我一起把地窖的几坛酒搬上来么？”

　　“好。”凶槐看着红杏忙碌得红粉花飞的脸庞，眼神透出十分的温柔。

　　地窖平时很少使用，红杏拿着烛台小心走下台阶。凶槐在一旁已经接过了烛台，一手也顺势握住红杏的手带她走下地窖。

　　红杏稍微愣了一下，却是没有挣开他的手。但是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凶槐那边传来，长着老茧的掌心磨得她手痒痒的，心也禁不住越跳越快。

　　想着这些，脚下一个没有留意踩空了，挣扎着的红杏正好跌入凶槐怀中，连他手中的烛台也撞跌了。

　　“啊，抱歉。”“没事，红杏没撞到吧？你别动，我找一下蜡烛。”

　　…………
　　“这是我的手啦。”黑暗中红杏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

　　…………
　　“这次是另一只手了。”红杏的声音几不可闻，因为她的脸几乎都埋在凶槐怀中，“和那个时候一样，你也是这样抱着我，将我从熊手下救出来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有危险的时候尽管依靠我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红杏发出一声喜悦的抽泣，拽着凶槐胸前的衣服，久久不能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凶槐手轻轻搭在红杏背后，饶有趣味地拨弄她顺滑的长发。“再不出去，她们要找进来了。”虽然这么说，凶槐也没有推开红杏。

　　“嗯。”红杏慢慢离开凶槐的怀抱，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轻轻念了一句，符纸的顶端冒出了红色的火焰，火光映照出凶槐带着满满的笑意，羞得红杏低头不再看他。

　　搬了几坛酒出来，傍晚时候从山上吹来带着点凉意的风，红杏的脸才没有红得那么明显，但是因为回去晚了还是被问了几句，也都被她轻轻地带过了。

　　就在正殿前的院子里，摆起了烤肉架和几桌子的美食，红杏她们使劲浑身解数做出了一席丰盛的晚宴。一旁的石灯笼也点上了新的蜡烛，照得庭院四周都非常明亮，丰盛的宴席加上神社珍藏多年的清酒，大家都非常尽兴。

　　“幸好优子小妹妹也成年了，不然错过这样的美酒就太可惜了。”

　　“呵呵，神社的珍藏能够得到大家赞誉真是太好了。”

　　“今晚天气也好，真是美妙的夜晚呢。那么红杏大人，还有约定的那个……”

　　“呵呵。当然，那么请大家稍等，我这就去准备。”优子跟红杏起身离去。

　　“啊啦啦，还有什么特别的惊喜么？”

　　夏生也停下大快朵颐，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两个巫女神秘地笑着离开。

　　只有凶槐抱着酒樽，靠在一旁的树上微笑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巫女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