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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

  •   亡灵节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渐亮才慢慢平息。兰强撑到凌晨三点,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打着哈欠让波本背回了公寓。

      等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脸上的彩绘颜料已经被擦拭干净,床铺的另一边早已冰凉,彰显着主人似乎离开有段时间了。她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突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波本昨晚说过,今天不会在家。

      “波本?”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安室先生?”

      “零?”

      真不在?

      兰抑制住狂喜的心,赤着脚找遍公寓,只在餐桌上发现一张字条:

      「冰箱里有早餐,热两分钟再吃。——透」

      这熟悉的字迹让兰莫名安心,又莫名恼火。

      “搞什么啊!”

      兰恶狠狠咬下最后一口三明治。

      明明是被强行带来墨西哥的,现在却像个被精心照料的客人。冰箱里熟悉的早餐,花瓶里新鲜的小苍兰,还有那张便签上的落款签名……每一个细节都复刻了那段同住的时光,就像是在刻意提醒她什么。

      她觉得嘴里美味的三明治都变得难以下咽。

      “真是……”

      难道以为这样她就不会想要离开这里了吗?

      做梦!

      兰环顾着这栋熟悉又陌生的公寓,这里的布局几乎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唯一突兀的,是玄关处那扇崭新的密码门。

      兰不死心地翻找了一遍。

      衣柜、抽屉、甚至是厨房的储物柜,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她翻了个干净,却依然没能找到自己的手机和证件。

      “果然是这样啊……”

      她无奈叹了口气。

      看样子只能先离开这里了,至少要给爸爸报个平安才行。

      兰重新振作精神,仔细观察着门锁结构。似乎和被困在酒窖的密码门没什么区别,应该不难破坏。她深吸口气,同时抬腿发力——

      “滴滴滴——安全系统已启动”

      警报声骤然响起,兰还未来得及反应,天花板的喷淋装置便突然启动,冰冷的水柱霎时将她浇了个透心凉。紧接着“咔哒”一声,铁栅栏应声落下,将大门彻底封死。

      浑身湿透的毛利兰:“……”

      神经病啊!!!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还在喷水的装置,嘴角狠狠一抽。

      门禁显示屏也在这时亮起,波本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他先是打量了眼兰的狼狈模样,灰蓝的眸子才缓缓流露出笑意,“看样子小兰并没有听话呢。”

      “你是变态吗?”

      兰恶狠狠瞪着屏幕:“为什么要在公寓里装这种机关!”

      “考虑到某个空手道冠军的破坏力,这是必要措施哦。”

      屏幕里的男人嘴角微勾,又将画面切换到铁栅栏的特写,“友情提示,栅栏通着高压电,所以小兰最好不好尝试触碰哦。”

      兰:“……”

      这个该死的公安警察,到底把公寓改造成了什么鬼样子!

      “去洗个热水澡吧,衣柜里有换洗衣物。”镜头再次转回,笑容重新挂回那张小麦色的俊脸上。

      “要是感冒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

      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切断了通讯,徒留兰站在原地。愤怒的红晕从耳尖漫至脖颈,却在对上面前的铁栅栏后,化作深深的无力。

      男人这种矛盾的温柔,比直接的囚禁更让人难以忍受。

      既给了她似曾相识的安心感,又用这扇打不开的门残忍地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

      兰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身回了卧室。完全没注意到玄关角落,还闪着一道红光的微型摄像头。

      看着少女气冲冲的背影,波本长指一滑,手机上的画面立即切换到卧室。

      那个事先被精心设计过角度的摄像头,恰好能覆盖整个房间。

      画面中,兰侧身对着镜头,抬手解开上衣纽扣。湿透的布料贴在肌肤上,随着动作被一件件剥离。

      波本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反而调整着画面焦距,将每处细节都放大到极致。既是对自己布局的欣赏,也是对到手猎物最直白的掌控。

      他还特意找卡洛斯要的最高清款,高清到少女发梢落下的水珠,从锁骨滑入小腹地带的流动轨迹,都一清二楚。

      这种近乎病态的精密要求,与其说是为了安保,不如说是他惯有的完美主义在作祟。

      “卡洛斯这老东西,真当我们是他养的看门狗?”

      阴鸷的嗓音混着轮胎擦过地面的声响传来。

      波本顺势熄灭手机屏幕,下一秒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锈红的铁门前。

      车门被粗暴推开,宾加率先钻出。他将挡路的空罐头一脚踢开,眯着眼环视四周,忍不住啐了一口。

      “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狙击点都没有,真打起来,我们几个全是活靶子!”

      更别说他们这次连一个狙击手都没带!

      “说够了没。”

      安室朔紧跟着下车,满脸嫌弃:“从上车就一直听你叫唤,能不能安静点?”

      “小鬼——”

      宾加一把提溜起他的小身板,咧嘴笑得阴森:“上次你和波本联手耍我的账还没算呢!”

      “哈!”安室朔冷笑,“那你联合外人绑架我的事怎么算?”

      “要不是你骗我我会这么干?”

      “谁让你蠢。”

      “你——!”

      “啧。”

      一声轻啧打断两人争执。琴酒高大的身躯从车里跨出,看都没看小学鸡吵架的两人,率先问向波本:“人呢?”

      “在里面。”

      波本朝铁门内扬了扬下巴。

      顺着他的视线,农庄主屋前停着好几辆改装后的装甲车,十来个典型墨西哥长相的男人正吊儿郎当靠在车边,时不时用紧惕的目光看向他们。在看到四个人里竟然还有个小孩后,不知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再投过来的视线就变得鄙夷和不屑。

      “嗤——”

      宾加嫌恶地瞥了眼那群纹身大汉,“什么年代了还这副德性。”

      作为接受过组织严格纪律,且靠着能力获得代号的酒员之一。宾加向来以高效的行动为傲,最看不惯这种街头混混似的做派。

      “你该庆幸组织杀人讲究干净利落。”

      安室朔翻了个白眼,趁机从他手里挣脱。

      “他们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这种人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

      宾加用手肘捅了下他,半蹲下身道:“那几个家伙刚才的眼神,就差把“看不起你”写在脸上了,你不打算给他们点教训?”

      “你刚才勒我脖子我是不是也该给你点教训?”

      宾加:“……”

      这小鬼怎么这么讨人厌!

      “进去多久了?”琴酒斜倚在越野车旁,随手给自己点了根烟。

      “快一个钟头了。”

      波本看了眼时间,余光注意着主屋的动向,轻笑勾唇:“倒是比预想得要久。”

      “吞并就吞并,非要演这出戏。”

      宾加哼道:“卡洛斯这老狐狸倒是会算计。表面上让我们配合他女儿来谈判,实际这会儿恐怕已经带人抄了对手老窝。”

      作为北美毒品市场的巨头,卡洛斯并非没有竞争对手。而他们这次交易的附加条件,就是要组织帮他从对手手里,夺取另一个关键的制毒基地。

      不过以卡洛斯的野心,区区制毒基地恐怕只是幌子。他真正觊觎的,是对手苦心经营多年的政届保护伞网络。

      “无聊的闹剧。”琴酒掸了掸烟灰,银发下的绿眸闪过讥诮,显然是觉得这场谈判是在浪费时间。

      波本对此没发表看法,只是扯了扯唇。

      “喂。”

      衣服下摆被扯动,波本视线下移,落到示意他弯腰的安室朔脸上。

      “你前几天去哪儿了?”

      “办了点私事。”

      两人视线交锋数秒,安室朔黑眸一眯,得出结论:“你把她带来了。”

      这不是疑问。

      波本嘴角微妙地抽动了一下。

      安室朔瞳孔骤缩,音量陡然拔高:“你真把她带来了?!”

      “把谁带来了?”

      宾加阴恻恻的声音从侧面切入,双手按住男孩肩膀,“那位先生明确指示,这次行动仅限我们四人参与。”

      琴酒可连伏特加那个跟屁虫都没带,这两个家伙难道还偷偷带了帮手?

      安室朔挣开钳制,刚要开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农庄宁静。主屋前那几个纹身大汉齐刷刷亮出武器,琴酒的黑色大衣下摆无风自动,□□无声滑入掌心。

      砰!

      又是一声枪响,最先掏枪的纹身大汉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眉心便炸开一道血洞。银发男人没有丝毫停顿,抬手又是两发点射。

      砰砰!

      几名打手仓惶躲避,主屋内也在这时爆发密集的交火声,木制窗棂在弹雨中化为齑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拥护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冲出,狼狈地跳上装甲车,紧随其后的是捂着手臂的丹妮拉。

      “拦住他们!”她的尖叫被引擎的咆哮吞没。

      特制轮胎卷起漫天沙尘,两个手持冲锋枪的枪手从车窗探出身子,枪口喷吐的火舌在尘雾中朝着波本几人直射而去!

      谈判——

      正式宣告破裂。

      “该死!”

      宾加咒骂着接过琴酒抛来的车钥匙,同时将车里的皮箱丢给琴酒。

      “小鬼上车!”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打得地面泥土飞溅。波本一个侧翻躲至另一辆车后,金属车身登时被凿出数十个弹孔。他抽空看了眼手机,通讯还未被切断。

      通往农庄的道路早被卡洛斯事先封住,但冲突一旦爆发,那些封锁也不过只能拖住一时。没有毒贩不会给自己留后手,卡洛斯要他们做的,便是尽可能不给对手叫增援和脱身的机会。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过去和毒贩打过最多交道的Sazerac,作为技术人员的宾加,在这次行动中自然也不能缺席。

      安室朔借着波本的火力掩护,很快跃入副驾驶座。几乎同时,宾加将油门一踩到底,经过特殊改装的越野车霎时蹿出,直扑那辆载着花白头发老者的装甲车。

      百米开外,琴酒以极快的速度将皮箱内的改装步枪组装上膛。眼见最前方开路的装甲车已经冲破第一道防线,就要转向出口方向。他眯起眼,瞄准,扣动扳机!

      “砰——!”

      特制□□击中装甲车的油箱,深色燃油喷涌而出,在黄土路上拖出一道狰狞的油痕。

      琴酒嘴角勾起冷笑,继续扣动扳机。

      “轰!”

      一颗曳光弹划破长空,落入油渍中央。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装甲车很快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灼热的气浪席卷而出,将方圆数十米内的杂草尽数烤焦,叶片在高温中扭曲蜷缩。

      后方几辆装甲车见状立即急转方向,仓皇向另一条小路逃窜。

      “操!”

      宾加猛踩刹车,轮胎在路面上拖出两道长长的焦黑,最终在距离火场十米处惊险停住。热浪扑面而来,挡风玻璃上瞬间蒙上一层白雾。

      “琴酒你他妈疯了?!”

      宾加降下车窗,灼热的空气立刻灌入车内。他额角青筋暴起,对着远处那个银发身影怒吼:“老子差点又被你炸飞!”

      安室朔捂着被热浪灼痛的脸颊,冷冷补充:“这混蛋什么时候在乎过误伤自己人。”

      远处,琴酒慢条斯理地收好步枪,爆炸掀起的尘埃落在黑色大衣上,又被随意掸去。直到坐进另一辆越野车副驾,他都没有给暴怒的同伴半个眼神。

      波本握着方向盘,侧目瞥了眼琴酒点烟的动作,伸手打开车载循环系统,鼻腔里仍不可避免地窜入几缕焦油味。

      “烟瘾挺大。”

      他语气平淡,脚下油门猛地一踩,越野车引擎轰响,急速逼近远处逃窜的车辆。

      琴酒咬着烟的动作一顿,讥诮勾唇:“……啊,抱歉,忘了你不抽烟。”

      他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在波本侧头的一瞬,缓缓倾身,将一口浓烈的烟雾直直喷在他脸上。

      波本:“……”

      烟雾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波本下颌线条绷紧,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压下那股翻涌而上的厌恶感。他偏过头,视线重新落回前方道路,语气冷然:“别哪天在行动的时候把自己也炸了就行。”

      琴酒低笑一声,没接话,只是抬手按下车窗,山道上冷冽的寒风裹着爆炸后的余浪灌入车内。

      他单手持枪,步枪稳稳架在窗沿,银发在狂风中翻飞,像某种蓄势待发的野兽。通讯频道里传来电流的杂音,宾加暴躁的咒骂声断断续续,但干扰已经生效,目标车辆的通讯系统彻底瘫痪。

      “干这种事——”

      琴酒眯起眼,准星锁定前方装甲车的轮胎,声音里带着某种近乎愉悦的冷意,“我比你在行。”

      砰!

      子弹再次命中,装甲车猛地打滑,轮胎在沙石路上擦出刺耳的声音,随即轰然侧翻,激起漫天尘土。琴酒没有停顿,枪口微调,又补了几发子弹。

      油箱被击中的同时,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碎片在热浪中四散飞溅。琴酒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非人的冷绿色,瞳孔微微收缩,像是享受着这场毁灭的盛宴。

      波本余光扫过他侧脸,五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最终什么都没说。

      在组织严苛的纪律下,琴酒的暴戾被压制在冷静的表象之下。但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那些被束缚的疯狂因子彻底释放,墨西哥边境的荒野、硝烟、鲜血——

      这里就是他最完美的战场。

      波本收回视线,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扯。

      疯子。

      ……

      引擎的低吼撕裂寂静。

      一辆黑色马自达跑车滑入车位,停车场惨白的灯光直照而下,打在光滑的车前盖上。

      波本熄了火,车内很快陷入安静,他没有着急下车,而是瞥了眼腹部处。

      被子弹擦过的伤口只是草草包扎过,此刻正一跳一跳地钝痛着。他垂下眼睫,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地按上伤口边缘,然后,缓缓施力。

      车内传出细微的抽气声,波本皱了皱眉,手上力道却不减。深色大衣的布料下,暗色迅速洇开,更深了些。

      他盯着那片扩散的暗痕,舌尖轻舔犬齿,嘴角向上弯起。

      “嗯…这样刚好。”

      太刻意的伤痕会显得做作。但这种在行动中“不小心”弄伤、被衣物半遮半掩的样子,才最能戳中那个在公寓里等着她的女孩柔软的心肠。

      她现在应该就蜷在客厅那张沙发上吧?

      波本漫不经心地想着。

      说不定还固执地把所有灯都开着,亮堂堂的,就像在日本时等那个侦探小子回家一样。

      这个念头让他眼神冷了一下,像淬了冰,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沉、更黏稠的愉悦覆盖。

      毕竟现在,能让毛利兰亮着灯等待的人,只有他了。

      他侧身,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束小苍兰。动作轻柔,小心避开自己染血的袖口,不让半点污渍沾在纯白的花瓣上。

      这是他们正式交往的第一天。

      未避免单调,他还将包装袋上的紫色缎带系成了蝴蝶结。这个年纪的女孩大概会喜欢这种仪式感。

      口袋里传来震动声。波本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亮着,是安室朔发来的消息:

      「你把她安置在哪里?」

      他盯着那行字,鼻腔溢出一声笑。

      这小鬼,在任务现场的时候就想硬跟着他回来,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回想起对方在日本时总是碍手碍脚的样子,波本就一阵牙疼,好在这次有琴酒看着,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几乎不带犹豫地,像是终于找到报复机会一般,他恶劣地在手机上敲下回复:

      「不告诉你。」

      发送成功√

      那边几乎是秒读。“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闪烁又停下,波本几乎能看见安室朔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气得通红的模样。

      反正怒火也发不到他身上。

      波本按熄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再不管另一边的安室朔是如何的气急败坏。

      从停车场到公寓的路不长。

      一路上他刻意不去看安装在公寓里的监控,就像普通晚归的伴侣那样从容。

      密码锁“滴”的一声解锁。他唇角噙着那抹属于“安室透”的温柔弧度,仿佛已经看见少女惊慌失措扑过来查看他伤势的模样。

      “我回来了——”

      刻意放柔的嗓音在玄关处散开,撞上空旷的寂静。

      预想中的回应没有出现。

      没有急促的脚步,没有担忧的呼唤,甚至连灯都没开。

      波本脸上完美的笑容顿了一瞬,随即,嘴角的弧度加深,勾勒出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点冷意的笑纹。

      他掏出手机,无视聊天页面上安室朔发来的一连串“问候”,快速滑动几下屏幕。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机械声,隐藏的安保系统被解除。

      沉重的铁栅栏缓缓收起。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惨白的月光穿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光痕。

      “在卧室吗?”

      他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像是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凉。

      波本按下开关,亮起的光芒驱散了所有阴影。那束被精心挑选的小苍兰被随手扔在茶几上,花瓣因被粗暴对待震得掉落,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抱歉回来晚了,今天的事有点多。”

      他一边解开大衣纽扣,一边朝着紧闭的卧室门走去,语气依旧是那种令人温和的不适,“你……小兰……?”

      话音未落,他随意扫向阳台方向的视线猛地定住。

      一条由床单、被罩和衣物凝结、撕扯、粗暴拼接而成的绳索,正挂在阳台上。绳索的末端垂落在十九层楼高的虚空中,微微晃荡着,像一条无声的、充满嘲弄的破布幡。

      波本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担忧她是否摔下去了。

      少女既然能想出这种法子逃跑,自然是对自己的身手有十足的把握,根本轮不到他来操心。

      他松了松领口。一丝灰冷的、如同无机质玻璃般的紫芒,缓缓覆盖他灰蓝的瞳孔。

      呵。

      他带来的这只小猎物……

      看来还是学不会什么叫听话呢。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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