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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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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地的动静越来越小,他们两个人开始轮流休息。
反正他休息时,就坐在我的旁边。
我这时才有空问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说,“我不是要救你,只是救他。”
“你不该救我的。”
他却未在言语,好像太累了,睡着了。我有点疑惑,不是救我,干嘛拉着我狂奔数里?这不是前后矛盾么?难道是为了感谢那一颗鱼子酱?这不太可能吧!
想了一遍,没有想出答案。反而越来越累,眼皮子开始闭上。
在我朦胧之际,我隐约听到,他跟阿罗的谈话。
“你休息一下吧!”
“额,好的。”
然后听到脚步声。然后,我没有知觉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他提着一个小手灯,离我很近。
他突然很奇怪的看着我,他对我说,“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我回答地是,“你说。”
他就坐在一旁,开始讲了一段故事:
“我的过去是一个医生,对和你一样,我以前因为这个职业赚不了不少钱。”
“你也是医生啊?难怪。”
那时候家人们常以我为骄傲,将我穿着白大褂坐在家人们的合影挂在墙壁上。
我也时常自豪,并且以各种立志语为天职。
年轻时候看见“救死扶伤”,总有一种特别的激动,但是这种激动随着时间而消磨,我感觉疲惫。
为什么有这种疲惫呢?因为我每做一次手术,都能让我赚到不菲的金钱回报。当然,这是应该的,我应得的,毕竟医生也需要生活。但是我仍然感到麻木。
而在有一次我的父亲得了脑瘤,那时我跟大多数人一样悲伤,以及四处奔波弄钱。事实上我明白,这种癌症危险程度非常高,高到以目前科技还没有几个人全愈。
当导师站在桌子前对我说,“不要浪费钱了,这病没得救,就算可以救也没有必要。”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问我。
“我?我不知道。”
“是么?你只是不敢说吧?”
再我把这种情况告诉给家庭时,就等于将沉默的答案给与。
父亲微笑的说,没有关系,反正你都长大了,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我有点恨他,他之后一直过的很快乐,而悲伤和自责由我们来担负,而我在这种难以忍受的情绪中,我做出了我的另外一个决定。
“所以他死了么,或者植物人?又或者?”
“是啊,瞧瞧,在许多影视或者小说中的描写,白衣护士是一个天使,而真正的医生往往都是一个恶魔。我们两个不就是?”
父亲死去之前的眼神看着我:像是说,你究竟在干什么?干了什么?
那一天,我突然理解,真的完全理解家属们会出现失控的举动,因为我也有这种冲动。
但我不能,我是一名外科医生,我明白这不属于医疗事故,在冲动未到达之前,我做了一个让别人都觉得可怕的事情。
我微笑的说,谢谢。我说的这句话,让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更别说别人。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便辞职了。在辞职报告中写出这样的话:我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对此,我的导师深深的叹了口气,可能他明白这种感觉,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度过这个难关呢?我问他。
他诚恳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他知道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上课,他说:因为生活,因为活着。
朴实无华,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哈哈。”
“这本该如此。”
“是啊,这本该如此,我能理解,但我,但我还是。”
“却接受不了?”
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想必他的沉默,也回答了。
“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放弃了一切,过着浪荡不羁,每天醉生梦死的活着。直到有一天无意中来到,摩尔。”
“摩尔?这里?”
他说是的。然后继续讲故事。
我刚来摩尔雪山之前遇到了一位姑娘,我想帮她,但我却无法救她,为此我很痛苦。
最后来到雪山上,我准备自杀。但是我遇到了一个朝圣者。
他告诉我,有一个人能帮我。而这个人便是“帕姆”
“萨姆?”
“对,当地人称为摩尔中的萨姆,地域中的主人,也是六十年后的灭世主。”
“六十年后?”有关萨姆他已经跟我提过,所以我更为吃惊的是六十年后。
“对,我,来自未来。”
他说话的口气很平淡,但就是这种很平淡如水的口气,震惊了我。
“你,来自未来?”
“是的,我知道你难以想象…”
“这确实难以接受。”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你跟我说的话?”
我回想起来了,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我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你是说让我不要来雪山?”
他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
“记得我说过么?你像一个人。”
他的确说过,他说我像。
“萨姆?”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怎么回来的。但是我觉得我的使命便是杀了未来的萨姆,而我隐约觉得你是,所以我只是试探一下你。”
“我不太明白?”
“你就是萨姆。”
我确实有点惊讶,但又觉嘲讽:“我?哈哈,我也是萨姆?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可能早就。”
“不,你不会死的,你必须死在我的手中。”
“呵呵,你可真有趣,顺便问一下为什么要杀他。”
“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我只知道未来他杀了很多人,一度将世界拉进了地狱。”
说这句话时,他的情绪很激动,抓住了我的右胳膊。
“虽然我觉得你在胡扯,但是如果你想动手的话,我只希望你能快点,干脆点,没有痛苦。反正我早想死了。”
“你干什么?”
虽然我确实有些疑惑,但是这对我来说有何意义呢?正在我闭目等死时。
“别,别,你是个好人。”
“我要杀了他,你别拦着我。”
我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他,一个是阿罗。莫名其妙的情绪让我着实有点不耐烦,我睁开眼睛说:
“你们可真麻烦,算了把刀给我吧,我自己来。”
“别。”
他也说。“不,必须让我杀了你。”
“给我。”
“放手。”
“别冲动。”
混乱中,只听见“噗”的一声。
我拿着刀愣住了,刀身已经插入了他的身体,叫做阿罗的年轻人还不知道,还在拼命的拦着他。
我松开了刀柄,愕然的发现,刀身捅穿了他的胸口,他的血滴落了下来。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我的手心有一团湿润,鲜血的味道我并不陌生。
他还有着呼吸,只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咳嗦。
一阵茫然中忽然想起上课时的情景。
那时导师在讲台上说:
胸部上刺穿性伤口。例如刺伤和枪伤。刺入的物体会损坏胸腔内的结构和组织,包括肺脏。空气可能会从刺伤伤口进入胸腔。胸腔进入空气会导致肺部无法正常工作。
刺伤会造成不同程度的内出血和外出血。胸部刺伤会威胁到生命安全。如果伤口穿透了胸腔,空气就会自由进出胸腔,导致伤者无法正常呼吸。在伤者每次呼吸时,你会听到伤口里传出吸吮的声音。
可是,我没听到啊。
“你赢了,果然,就差一点点阿,咳咳!”
他大声怒吼了一声。“我不甘心啊!”说这话时一阵剧烈的咳嗦,我看到他咳出了血泡。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年轻人在旁边也愣住了似乎也不知所措。
“算了算了。”他便咳便说,“你们走吧,雪崩已经结束了,走吧!”
阿罗说,“我们一起走。”
他却看着我。“我走不了。你跟他走吧!快走,拿着铲子,走。”
我看着他出神,“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早该知道的,我哪里是来杀你的!呵呵咳咳。”他吐出了一口血。
阿罗连忙拉开了已经固定的木板,雪一下落了下来,将他冲了下来,也埋住了他的身子。
风声呼啸,吹打在我的脸上,我渐渐清醒了过来,冲在他的身前,扫开堆积的雪。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要死也应该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