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甲衣

5、第 5 章

　　摩尔道山脉到了，这里也可能是世界都有点名气的山脉，四季如玉。远远的望去，那里若隐若现处有座高大的凸起。如有诗人在此，自然可以描绘出它的壮阔。又或者是一名画家，他也能画出此处的孤寂苍凉之感。

　　而我不在这两者之间，除了感觉冰寒，就只能闻到了冰冷的味道。

　　那山是什么样子？不过是一道白色墙壁，很多人喜欢用华丽的文章去描写，真是无聊透顶，好像不这样夸奖它不能显出自己有几分文采似的。无趣。

　　雪地里，踏出新鲜的脚印，雪很深，一脚踩下去，雪就钻进鞋里。双脚泡在刺骨的雪水里，这里的雪积累太久了，稍微不注意就会陷进去。

　　我的鞋没有用处，索性丢了去。这次，五个青笋般的脚趾漏了出来，苍白的脚上呈现出许多血色。我的脚很热了呢。

　　脚尖接触雪面,最先留下一圈如同薄薄的勺子形似的痕迹。其次是足踝于动势形成二三圈大的凹凸外扩张。

　　就像一次性筷子上附着的麦芽糖一样,抬脚时也会带上一部分雪色。

　　行走在雪地上会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如果不细听又很难听到这个声音，咯吱咯吱像磨牙，又像小老鼠在咬东西的声音。很美妙的声音，好似一种奇特的节奏。

　　雪中漫步，还真有种想跳舞的感觉。

　　其实我喜欢跳舞。不是舞蹈的活泼有力，也不是舞蹈的柔美和性感。

　　万物的背景，我的姿态，生死的悲乐。独舞不是美，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味道。

　　可惜，天公不作美，没有伴奏，也没有盛大的开幕式。倒是不甚了之。

　　雪地世界里，万物寂静，毫无生机。

　　四周的一切都是白色，好像一切都被净化，也好像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唯有太阳照耀在我的身上，倒印出一个扁平的，不突然的东西，这玩意很常见，都从幼年时一直没有抓到呐，我沿着它那拉的有点长的身影走去。

　　当然不是重新玩起了这个游戏。不过说实话吧这玩意可比抓兔子难的多呢。

　　“呵呵，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游戏。”

　　路过杉树透缝的地方，可以望见对面山上的皱襞已经阴沉下来。这颗植物也很白，被雪压歪了身体，也不知道它为何要生存于此，它的种子又是被那位胡闹的生物留下，是帮了它还是害了它呢？我想，从小在这里长大的生命已经习惯了吧？它怎会知道，外面已经并非冰雪覆盖，相反，同类们绿色昂然，正享受雨水滴落的喜悦，沐浴在阳光灿烂下。

　　它不会知道的。我对它说：我不会告诉你哟。然后就把它抛弃了。

　　渐渐的看到了黑点，陆陆淅淅，看不真切，大概有那么个小点，很小的点。还好这个黑点并不是在飞舞，否则我会以为我得了飞蚊症状。

　　不过我感觉眼睛在流泪，伸手擦去，冰冰凉凉。“雪盲么？”

　　的确有点刺痛。那么就不需要眼睛了。

　　我以为闭上眼睛，会很黑。但是好像不是，还是很白，只是白的很恍惚，很模糊。

　　刚走一段路就跌倒了，我清楚感觉到，好像是踩到了什么，很硬，然后我向旁边倒下。倒下的瞬间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大脑是空白的，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地上了。

　　感受着脚上受伤部位先是凉，之后马上就有点疼痛。

　　我没有理会，又站了起来。我没有看见，我想，这里应该有个奇怪而不周的大坑。

　　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的路，想着应该是走了很久，一路跌倒了，站起来，继续走。没有目地，也没有目标。只是重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什么都是重复的，疼痛也是。不过，大脑再没有朦胧，心脏也麻木了，也许都累了。我也累了，真的挺累的。

　　累还得走啊！

　　“幽幽而来，冥冥中去。”

　　脚踏之声伴起奏来，哼着我都不知道从那听来的小调。

　　就这样。过了应该很长时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隐约中听到什么声音。但是很微弱，不过我还是听到了。

　　声音在说：“小心。”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光，有着一刻的不适应。然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离我不过几步的距离，这个人有点矮，十分瘦弱。头发乱蓬蓬的，正趴在地上，一张发青的嘴唇和手正不停地颤抖着。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发抖而且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他的旁边正站着一只摩尔山地熊。不仔细看它像一张白色的大地毯。这只熊的鼻子，有点像一块褐色的巧克力。这只狗熊和我一般高，圆圆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小眼睛，每一只脚的脚后跟，都呈黑色。

　　摩尔山地熊身材魁梧，强壮有力，是本地非常稀少也是最强壮的生物。从足部到身体上部，约有一米左右。这头山地熊也在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点好奇。

　　我也继续审视着她，还没打算好做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吼声传来。

　　“嚯嚯。”声音很大，吓了白熊一跳。

　　他又继续吼她，怒吼声从剧烈的肺部暴发，颇为响目。

　　白熊似乎有点生气了，也是一声吼声，这声音明显超越了人类。

　　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

　　他却没有露出惧色，声音虽然比她小的多，但却继续嘶吼。他狂吼着，但这次似乎让白熊更为生气了，白熊的爪子在雪堆里抓挠，眼神也越加危险，嘴中獠牙狰狞而可怕。

　　这个不知名却又很熟悉的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手中抓着弯曲的树枝，我想大概只有一米左右。这有什么用？能吓到她么？

　　终于,白熊咆哮着走动起来，她那大簸箕似的熊爪走后，在地面上留下类似梅花啼子的印迹。最后开始奔跑着向他冲去。这几百斤跑动起来，气势可真是惊吓个人。

　　男人站在下方处，也看不清楚他的动作，第一次是躲开了她的扑击，顺手还敲了她臀部。这白熊的不愧是这里的冰雪之王，向下扑击失败时，立马转身。

　　男人边跑边举起树枝一阵乱捅。

　　白熊不甘示弱举起爪子，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还好男人收回了树枝，不然可扛不住她的一巴掌啊！

　　场面一度有趣极了。我悠悠然然的坐了下来，好一场大戏啊！

　　那个趴下的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一个人可能很快玩完了，立马对他大声道。

　　“你还不去帮忙？”

　　男人无奈的说，“我的胳膊断了。”

　　我问，“几只？”

　　他回答说，“一只。”

　　“不还有一只吗？快去，不然我们玩完了，知道么？”

　　他也知道不能继续装死了，点点头很是费力地爬了起来。然后像是找什么一样，四处瞎转。

　　“干什么呢？”

　　他说，“我不能空手上去啊，我找找我的登山杖，就掉在这附近。”

　　我右手撑着脑袋，看了他在雪地上找了一会，才找到一根很细的棍子状的东西，然后冲了上去。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用，不过随着他的加入，白熊明显警惕很多，不过就两个人倒不至于让她感觉到害怕。只是出手更小心了。

　　两个人交互协助，在白熊企图步步击破时，一个人被追，另一个人立马攻击她的腹部，这让白熊大为恼怒被迫反击。

　　“此处应该有掌声。”我差点笑叉了气，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而不知不觉中，天色早就暗淡了下来。那些蕴藏在云层深处的巨大力量，似乎刚刚找到宣泄的出口。

　　“轰隆隆。” “轰隆。”

　　这个声音十分巨大，震的地面上都颤动。白熊也停止了攻击，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两只小耳朵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听什么一样。

　　而另外两个人，终于有空休息，但没有忘记危险还没有离去，只留下安静的喘气声。

　　“轰隆轰隆轰隆”

　　声音更大了，也更近了。这次白熊掉头就跑，速度十分迅捷。连跑带爬，中间甚至滚落了下去，就像一个白色的雪球。这感觉好奇怪，也十分滑稽，逗得我哈哈大笑。不过突然，我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