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aboar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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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是信守承诺的。
尽管是在同一节课上，两人见面了，他也当作不认识。
“嘿，伊万，接球！”
一个小巧的网球袭向伊万，伊万伸手接住，他伸手勾住这个同学的脖子。
“小子，还想偷袭我。”
两个人还在嘻嘻哈哈，迎面就撞上了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抱了本书的余越。
伊万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他转头，眼神飘向别的地方，侧开身体让出一个通道。
余越同样没什么表情，径直从伊万的旁边离开。
旁边的同学看到伊万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明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伊万一样，默默让到一边。
等到余越走了过去，旁边的同学才问，
“你和他发生什么事了？”
伊万表情有些不爽地撇撇嘴：
“没什么。”
说完，他看了一眼余越选择的座位，又精挑细选选了一个教室里面隔的最远的座位坐下。
余越把书本放在桌上，眼神淡然地看着并没有打开的书本。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有点不爽。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他并不介意最后对方怎么处理。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有人把他当成智商为负数的傻子。
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他抬头看了一眼教室正前方的钟表。
还有一分半钟上课。
于是他站起来离开座位，径直走到带着耳机的伊万面前，
“伊万，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伊万也是有脾气的。
他一直以来都是校园的校园的风云人物，被同一个人三番五次地冷待还是第一次。
于是，他有些烦躁地扯下耳机，
“我不去。”
他拒绝得很干脆，语气却听上去却莫名有点委屈。
余越看了他一眼。
“好的，那我就在这里，只说一句。”
伊万转头不和余越对视，他没继续拒绝，他也有点想知道对方想对自己说什么。
道歉？
解释？
示好？
都不是。
余越神情平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
虽然他并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和对方针锋对麦芒。
“生日礼物，你是不喜欢，将它丢掉了吗？”
余越问。
伊万一听，几乎是瞬间皱起了眉毛，他的声音下意识提高了一点：
“谁说的，我没有，我把它……”
伊万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点太在意，随即他捋了一把自己额前的碎发，故作轻松地说道：
“就算是我丢了，那又怎样？你自己说过的，送出去的东西你就不在意别人怎么处理，所以那和你没有关系。”
“你现在怎么这么在意？你后悔说那话了？”
说完，他一边的嘴角勾了起来，故意发出了“哈”“哈”两声嘲讽的笑。
对方已经表现了很明显的拒绝沟通的信号。
在余越的认知中就已经没有了，继续交流的必要。
于是他什么也没继续说，干脆利落地转身回去了自己的位置。
而伊万看到他转身，莫名有点心慌，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拽住对方。
“你等一下，我还没……”
这时，上课的音乐响了。
老师从门口进来，这门课虽然简单，但是拿到满绩点实在不容易，于是所有的学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随着老师一起进来的还有阮白。
他抱歉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十分自然地坐在里伊万的旁边。
伊万感觉到非常不适。
他没见过这种人。
明明昨天他们才约好互相不继续接触。
莱纳德老师翻开乐谱，阮白像是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伊万一样小声道歉：
“抱歉，伊万，我没注意到你在这儿。”
说完，他抿了抿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
“抱歉，上次的礼物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准备了新的，我……”
然后只听见“刺啦”一声。
阮白还没说完，伊万已经站起身，拍拍远处熟悉的同学，和对方调换了位置。
阮白身边重新坐了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
小胖子往他的礼盒里看了一眼，笑地露出牙齿，
“是巧克力吗？我喜欢吃，可以给我吗？”
阮白露出个温和的笑，顺手将桌上的礼盒包装巧克力放回到自己的口袋中。
“抱歉，这个很贵的。”
——
课上到一半。
伊万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翻来覆去地变换着支撑在桌面上的动作。
他现在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
就算是之前所在的高中里面的那些看不惯他的小子，都不敢这么当面对他。
伊万其实很少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
只是余越拥有一身线条漂亮的薄肌，绝佳的成绩以及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
让他非常想这几个元素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这太酷了不是吗？
看上去都有些像经典的超级英雄角色了。
就是，大家都懂的。
表面上是平凡普通的高中生，实际上背后是拯救城市的超级英雄之类的。
伊万发誓刚才余越走过来质问的时候，他想和对方好好谈一谈的。
就是，就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些话。
他烦躁地把圆珠笔按地咔咔作响。
直到讲台上的莱纳德老师瞥了他一眼他才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停止了动作。
莱纳德老师正在鉴赏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钢琴声传到伊万的耳朵里。
他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一样，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了半页。
他把圆珠笔的笔芯按了出来，在纸上沙沙地写了几段话，随后又捏成了一个纸团。
……
“啪”
余越正在低头做着笔记，随即一个小小的纸团便砸到他的肩膀上，随后又跳到了他的桌面上。
他拿起纸团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
只见坐在远处的伊万双手合十，手里做了个打开纸团的动作。
余越脸上没什么表情，顺手把这个纸团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
他以为对方这样就能够消停点，可他显然错了。
斯拉夫的血脉里仿佛总带着固执的基因。
随后余越就收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纸团。
余越看了一眼伊万，他深吸了一口气，肩膀抬起又放下，终于还是将纸团打开。
他把纸团抚平上写着：
【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只是我的教练和营养师不许我吃太多巧克力，我发誓，我对你说那些话，只是因为我觉得你总是对我不好。】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就现在，话剧社团邀请我去客串角色，等会我就会出去，你要是同意的话就一起出去，我会跟莱纳德老师解释的，他和我关系很好。】
余越愣住了。
并不是因为伊万写的话。
而是他现在终于回忆起了关于伊万的剧情。
作为学校当中前途无量的橄榄球四分卫，伊万并没有像所有人想象的一样大放异彩。
而是在一次话剧排练当中，因意外砸伤双腿，连橄榄球员生涯中最重要的首次比赛都不能参加。
随后原书主角阮白去医院看望照顾了几次之后成功攻略了伊万，但他们并没有正式在一起，而只是将伊万的病房作为了刺激的场所。
——伊万在一边躺着，扮演沉睡的路人，而阮白则和各种攻略对象在伊万的豪华病房中寻求感官刺激。
显然，这是一个工具人，一个任劳任怨提供钱财和场地的工具人。
余越才模糊回想起来一些剧情就只看见伊万高大的身影已经从教室的后门离开了教室。
莱纳德老师并没有制止，因为他也是话剧社团的分管老师之一。
余越的心开始快速跳了起来，就算在那天晚上要轮流对打两位选手，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诚然，如果余越和伊万并不熟悉，从来没有过任何接触，他大可以现在心安理得的待在教室内，冷眼旁观剧情发生。
可现在。
手里的纸团几乎要把余越的手心烫穿、烫化了。
余越神色和表情都没有变化，但呼吸有些不太稳定。
他想起从最开始看见伊万，最开始接受对方的好意，他就是想和对方做朋友的。
如果他不知道剧情，那么他也不会像后面一样，坚决地划清关系。
余越没有办法否认，对方的确是一个很热情，很好的人。
他同样没有办法否认，他是不讨厌伊万的，甚至有些好感。
余越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听不进去讲台上的老师说话，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做笔记的笔停下了。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或许只是半分钟。
只听“啪嗒”一声。
余越轻轻把笔盖合了起来。
他举起手，对莱纳德老师说：
“老师，我想请个假。”
“去话剧社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aboard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