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之沉狱》奕郅乐随

11、灿烂三

　　墨西哥蒙特雷
　　在蒙特雷的边缘地区，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坐落于此。建筑周围环绕着苍翠的连绵山脉，山脉中不时传来点点红光，让这本该是宁静幽远的环境平添了一丝危机感。
　　建筑是由四合院落围成的口式结构，白墙、红砖、雕刻……无一不彰显着传统中式美学。到这来的中国人恐怕会忘了这是在墨西哥，只会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北京某座高档四合院周围了。
　　一位穿着一身黑色的人通过了建筑外围守卫的检查，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推开朱红色的大门。黑衣人闲庭信步地走着，饶有趣味地欣赏着建筑主人的品味。影壁上雕刻着复杂的线条，似乎是什么上古神话故事。四周亭台楼阁青砖绿瓦，看得人是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总之这座古宅的主人很有品味，不是一味地将中式结构堆砌，他很讲究搭配注重整体的和谐。
　　黑衣人没忘记正事，忽的加快速度走进了正院。
　　一位穿着新式刺绣中山装的年轻男子似乎等了很久了，他缓缓开口道：“来了，坐下喝茶。”
　　黑衣人坐在他身边接过男子递来的藏青色瓷器，轻轻抿了一口。
　　“杜昌富的事情你做的不错。”男子一边观赏着茶杯一边说。
　　“不过是解决了一个杂役罢了。”
　　“听说警察在查蔡源的公司？”
　　“是的，不过只是在查蔡源签的一个男孩，就是三年前死的那个。”
　　男子温和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厌恶：“死了这么久了还能兴风作浪。”
　　黑衣人察觉他语气的微妙转变，赶紧补充：“那页案卷我已经销毁了，警察估计查不到蔡源头上。”
　　男子缓缓靠在身后的藤椅上，悠闲地说：“临碣观洋近几年的营收还真是可圈可点啊，都超过我旗下的部分科技公司了。”
　　“这是市场的选择，毕竟现在年轻人觉得给偶像花个钱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痴迷点的还以谁花的多为荣。”
　　男子突然大笑起来，不知是笑那群人傻还是笑自己赚到了钱。
　　他话锋忽的一转：“听说有个人一直有意无意地协助警方办案，有这回事吗？”
　　黑衣人点点头。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黑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奇地问，“她还好吗？”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可惜的神色：“还是老样子，整天在家里看书，从来不和我说话。”
　　“我能去见见她吗？”
　　“去吧。”
　　黑衣人快步离开正院，迅速穿行过几条石巷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偏院。
　　黑衣人推开门，院内正在看书的女人似乎被这突然的声响吓到了，她猛地回头，一张石破天惊的美丽面庞上布满惊恐的神色。不过只是一瞬，很快惊恐就被仇恨所取代。
　　开门的黑衣人似乎被女人这惊人的美貌迷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江警官，何必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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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局
　　冷白色的灯光打在金远航稍显疲惫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映照在下眼睑，高挺的鼻梁上光影交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坚韧。
　　他仔细地看着姚信死亡现场的图片：如果姚信真的是他杀，那这就是个密室杀人案，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去实地勘探。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金远航的嗓子有些沙哑。
　　赵梦拿着个蓝色文件夹走了进来。
　　“金队，姚信和王子豪是同一批练习生。”小赵看金远航一脸懵的样子赶紧解释道，“也就是说他们是同期进入公司的，关系一直很好。”
　　“但是姚信出道比王子豪早，后来两人断联过一段时间，不过姚信死前一个月他们关系又和好如初了。”
　　金远航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不过赵梦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走到金远航身边递给他了一个手机：“这是王子豪生前使用的手机，里面有一段视频提到了程煜先生。我还没拿给别人看过。”
　　小赵是个机灵女孩，她很敏锐地察觉到程煜绝对不是普通的热心市民那么简单，而她敬爱的金队长似乎知道些什么一直在暗中隐瞒。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看到视频后第一时间就交给金远航。
　　金远航皱了皱眉，点开小赵说的那段视频。视频很短，而且看起来录制的很仓促，周围不时有人影晃过。
　　小赵完成任务后准备离开刑侦支队长办公室，她走了三步后只听金远航朝他说了声：“赵梦，谢谢。”
　　小赵开心地走了。
　　不一会儿，汪阳火急火燎地冲进办公室。男人就是没女人干事细致，汪阳进出从来不敲门，差点给金远航吓出心脏病。
　　“老大，我通过监听崔燃的手机得知今天晚上他要带一个男练习生去泉德山庄。”
　　泉德山庄？姚信就死在那儿！金远航拿上车钥匙迅速和汪阳出了市局。
　　泉德山庄位于成安郊区。成安是一座地形十分多样化的城市，它集盆地、平原、山区于一体。泉德山庄就坐落在群山之中，它远离城市的喧嚣就像一座世外桃源。仿佛无论在此地发生怎样的罪恶，只要离开这儿，就能从恶魔重新变回人类，将一身腥味永远留在这深山老林。
　　金远航他们将车停在不起眼的小道边等着崔燃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驶进了泉德山庄的大门。门口守卫的年轻保安核对身份后，立刻毕恭毕敬地目送崔燃的车远去，随即双目正视前方，笔挺地继续直立着。
　　汪阳正打算开车跟上，金远航拉住他：“这儿要身份验证成功后才能进，咱们有戏吗？”
　　汪阳懒得管他三七二十一：“哎呀老大，管那么多干嘛，先过去再说。”
　　汪阳一脚油门就将车子开到保安面前。
　　“你好先生，请开一下车窗。”
　　汪阳看了金远航一眼，缓缓按开车窗。
　　保安看看车里的二人，随即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二位来。这样吧，你们能给我看看我们老板的邀请函吗？”
　　邀请函？汪阳和金远航相顾无言。
　　保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不耐烦地说：“先生，这儿不让停车，请回吧。”
　　“嘿！你这保安……”汪阳正想和他理论，金远航按住他：“先走，不要打草惊蛇。”
　　大奔行驶在回成安市区的路上。
　　“不是老大，我有点想不通。咱们刚刚怎么不亮证件啊？这次查案怎么老是偷偷摸摸的？”
　　金远航揉了揉眉心道：“你知道吗？姚信的死其实一开始传出来的就不是自杀，但是消息很快被压下去了。”他掏出根烟放在鼻尖闻味，“王子豪为什么自杀？就是因为他之前求助无门，只能以死入局把事情闹大逼我们警察破案。所以这件事水很深，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汪阳恍然大悟。
　　金远航将汪阳送回家后没有立刻离开，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姚信的脸，鼻尖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这鼻子眼睛嘴巴，太像程煜了……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脸型，程煜更硬朗姚信偏柔和。金远航又想起来那段视频，他漫无目的地将车子发动，在不知不觉间，大奔停在福明小区门口。
　　金远航抬头一看，程煜家亮着灯。他迈着长腿两步并做一步很快就到了程煜家门口。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没人开门。
　　“程煜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咚咚…”大门突然打开，程煜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恹恹地看着他。
　　金远航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那个…我来看看你。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金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程煜打了个哈欠。
　　“啧，你真不请我进去坐坐？”
　　程煜无可奈何，只好让这个三更半夜私闯民宅的家伙进门。
　　金远航坐在简单的实木沙发上，将程煜端来的水一饮而尽。他的确是渴了，一整天几乎都没喝水。
　　程煜的家装修的很简单。普通的木制家具搭配简单的绿植看起来生活气息十足。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程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让金远航感到一丝诡异的温馨感。
　　程煜没和他搭话，坐在床边看实验报告。金远航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移到程煜的家居服上。他不禁暗叹：啧，多大人了还穿这种印有线条小狗的衣服，娘不娘啊？
　　等等，这衣服那儿是块什么花纹，怎么红红的，看起来很不搭。金远航眯了眯眼睛，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立刻汗毛直起。妈呀这哪是什么花纹啊，分别是新鲜的血迹！
　　他快步走向程煜：“你胸口怎么有血？快起来我看看。”程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刻背过身去：“不是血，我刚刚吃水果的时候不小心溅上去的。”
　　“你骗鬼啊！”金远航不耐烦地将程煜扳向自己，伸出手准备拉开衣服一探究竟。后者拼死抵抗：“金远航你干什么！我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两人扭打在一起，程煜倒在床上，金远航借势将长腿压在他的腰间，随即一把解开程煜胸前的纽扣。
　　只见那白皙的胸脯前密密麻麻的全是划痕，有已经结痂的有只剩下微微红印的还有正在滴着血的新鲜的刀痕！
　　“程煜！”金远航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