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十六》北年玄晖

5、炼药

　　暮辰一直绑在刑架上,手脚不能活动。
　　第二天青昀如同以往的来了，询问的话题无一不是和昨天一样的，暮辰这次答应了。青昀不是想要配方吗，他就告诉他，至于到时候配炼出来会不会出意外可就跟他没关系了。他按照要求给了，中途出错也只能怪他们能力不行，他不沾边。
　　青昀将暮辰放了出来，请来了顾云柔照顾好暮辰。

　　“暮将军。”顾云柔礼貌地向暮辰问好。“你看起来不太像这里的人。”暮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姑娘,从中揣摩，看着像大君的人。“暮将军还真是眼尖。”顾云柔并未隐瞒。“京城医药世家顾家主之女顾云柔？”暮辰对京城的人还是有所了解，京城姓顾的左右就那么一家。
　　“别跟我提他们。”顾云柔对顾家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暮辰一说他们，她的眉头就紧皱起来：“爱人背叛，亲友嫌弃，世人唾弃，我只是顾家飞黄腾达的一个绊脚石，他们要的是像我妹妹那样精通琴棋书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不是像我这样的。”
　　暮辰越发觉得顾云柔的眉眼之间与之前他妹妹成亲时，碰瓷的那位姑娘长得相似，或许真的是同一家人。“碧玉发簪，似乎是你们家世代长女所佩戴的饰品吧。”暮辰还记得那日的姑娘头上所戴的是碧玉簪子。“碧玉发簪···她头上戴的本该是属于我的，我才是顾家的长女，可终究只不过是一个笑话。”顾云柔一想到那碧玉发簪神色黯然失色，“顾家长女说得好听，自始至终黄粱一梦。”
　　暮辰没记错，顾云柔因为种种原因来到青国，但从未替青昀效力。她来的时间不好不差正是靖元帝驾崩前一年，安然无恙的活着。若是在景文帝时期来，恐怕命丧黄泉，凡是在靖元帝时期来的大君人即便改朝换代也能平安，这是求和时定下的规矩，即使是当朝皇帝也不能伤其分毫。
　　“他们还好吗。”顾云柔说的“他们”自然是指顾家，“还行，只不过顾家这几年的生意不是怎么好。”暮辰道。“生意人嘛，不顺再正常不过了。”“嗯，让我看看你的手。”顾云柔摆弄着暮辰的手检查起来，指缝的情况并不怎么好，扎针的人可能患有手抖症状，又因为关押的地方比较潮湿，伤口没有感染已经算好了的但还是有些发炎。“我给你处理一下。”顾云柔说着就去拿绷带和药物。
　　她将药均匀地涂抹在暮辰的受伤处“这双手这么好看，还好上的是针刑不是拶刑,不然你的手就废了。”顾云柔看着暮辰这双骨节分明的一双美手不由得心疼，用一个词评价青昀，暴殄天物。她拿出绷带截取一小截将暮辰的指头部分分别缠上。
　　即便是缠上绷带也如此好看。
　　“顾小姐，暮公子皇上请你们过去。”宫里的公公来到云溪宫传道。“知道了，我们等会就去。”顾云柔收拾好绷带回复。

　　青昀已在溪栖宫等着，桌上墨水研制好，放着一张干干净净的宣纸。“景文帝。”顾云柔和暮辰一同来到溪栖宫。“暮将军劳烦你把纵魂散的步骤写出来。”青昀还真是心急，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知道纵魂散的步骤。
　　暮辰走过去用他那受伤的手提起笔书写。“毒蝎，童男童女······”顾云柔看着暮辰写下的一笔一画，尤其是写到童男童女的时候就绷不住了“这哪里是在炼药，这分明是在残害人命。”暮辰很平淡的说：“这后面还有更狠毒的。”
　　“为朕的江山大业开路，他们也算值得了。”青云当真是丧心病狂，为了江山社稷牺牲子民也在所不辞，无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暮辰在写的时候特意将女子，金莲花属，豚草，乌头给舍去，这制作出来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他已经十分期待配出来后青昀脸上的表情了～
　　暮辰将撰写好的材料递给青昀，青昀拿在手里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来人啊！将这份单子交到御医院去，让他们在明日之前备好。”青昀喜得快要发疯了，只要快点在条约成功生成以前就可以带兵攻打大君。

　　暮辰和顾云柔回到了云溪宫,顾云柔现在心情很不好：“纵魂散竟如此恶毒。”暮辰很平静：“我有把握，刚才写的时候我特意去掉了几样比如未出阁的女子。”顾云柔震惊了，以为童男童女已是最惨烈的一种,用女子更为凶狠，而且还是未出阁的。
　　“那现在怎么办，坐等着他攻打大君?”顾云柔满脸疑惑道。“不，缺少材料的纵魂散是炼制不成的，更何况他缺了这么多。”暮辰这是在拖延时间。
　　顾云柔为暮辰竖起了大拇指。

　　往返回大君的君寒现已到达城门，暮辰的人在那里等候暮辰。见马车回来让人打开城门。他们将马车拦下，西漾和棲夏向前去接暮辰“将军。”窗帘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君寒而不是暮辰。“夜王殿下？我家将军哪?”西漾问着马车上的君寒,君寒冷漠道“自然是被留在了青国，先不要声张，好好待在府上。”
　　西漾和棲夏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在将军府里好好待着。可青国又岂是良国，暮辰在哪里多待一天就越危险。
　　“西大人，离王又来了。”下人跟西漾禀报,离王是君卿的号,刚刚在城门的一些事情导致西漾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君卿，就算暮辰回来了他也不想见到君卿。“说我不在。”西漾对下人吩咐。“可是是皇帝陛下告诉他的。”
　　西漾:······
　　“西漾兄！”君卿蹦蹦跳跳地来到西漾的书房“西漾兄，暮辰兄的事我皇兄跟我说了，皇兄他应该不是故意的。”西漾冷哼一声说道:“青国那虎狼之地，你兄长也好意思说他不是故意的。”君卿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没办法反驳回去“可是我也不知道啊。”西漾道：“你确实不知道，但你那兄长可是主谋。”
　　“西漾兄你别生气了。”君卿安慰西漾。
　　“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这人说留下就留下。”西漾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出让他不要生气这句话的。“西漾兄······”
　　“离王爷，今儿你先回去可好？改日我亲自来找你。”西漾也不好说出太伤人话只能恭恭敬敬的把君卿送走。“那好，你记得来。”君卿知道西漾是不会来找自己的，但他还是愿意抱有一丝希望，他相信他会的。
　　“王管家，下次看见离王切记要说我不在。”西漾见人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可是······”王管家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西漾半路拦截“出了事我来承担，退下吧。”
　　皇宫内
　　“莫卿。”君汀一如既往的召唤莫卿，可今日莫卿却没有出来“莫卿？”君汀再次喊了一遍。
　　“别找了，莫卿在这里。”君寒拎着莫卿走到门口，将莫卿扔在君汀面前。“看不出来，皇兄本事挺高，居然捅出这么大的事。”君寒并没有给君汀什么好脸色。
　　君汀面对君寒的质问瞬间哑口无言。“假借求和之事出卖将军，将军府满门忠烈哪个对不起皇兄？皇兄就是这么做的？”君寒一鞭子抽在地上，君汀知道，君寒这是生气了，他这弟弟从小就这样，直来直去，不管对方是谁。“这…这只是我的计划。”君汀缓缓道出。
　　“那还真是无耻。”君寒脸上闪过一丝嫌弃，“皇兄最好想想怎么处理。”
　　“放心吧，包暮辰活着，青国灭国的。”君汀向君寒承诺。
　　君寒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这里。
　　君寒走后，君汀注意到地上的莫卿，叹了口气：“你先去处理一下吧，君寒出手也不轻，然后你再去打探一下情况，辛苦你了。”
　　莫卿从地上起来：“谢主上，保证完成任务。”
　　莫卿走后，君汀望着殿外，眼里流淌着担忧，希望暮辰从青国平安归来。

　　暮辰作为撰写人自然有义务前去观看纵魂散的制作过程。
　　制作的坑有十五米深，坑里躺着两名童男童女，嘴被布紧紧缠裹着，里面塞满了断肠草。一位士兵拿来一筐毒蝎子往里面倒，毒蝎子跌入坑里后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坑里爬动，两名小孩的双脚其中一只被捆在一起，他们用没有被捆住的脚胡乱踢着，从而惹怒了蝎子，蝎子将蝎尾刺入小孩的小腿，小腿处瞬间红肿布满红斑狼疮,其他的蝎子也加入进来刺入小孩的各种部位。
　　士兵有拿来一筐带有剧毒的蛇倒进去，蛇在小孩的身上游走着，有些更是直接咬上小孩的身体将毒素灌注进去，若不是他们的嘴被布紧紧的裹住恐怕他们的声音会响彻这个地方。
　　士兵有将剩余的东西一同倒进去，有了这些东西小孩们更是痛苦，他们的皮肤肿的地方肿青的地方青，光是看着就心疼，暮辰依稀看见他们吞咽了东西进入体内，不一会儿他们挣扎得更激烈了,身体抽搐，布也被吐出来的白沫浸湿了。
　　没等他们坚持多久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