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十六》北年玄晖

4、针刑

　　东边的太阳缓缓升起，昏暗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暮辰起床时间一向很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翻身起床。
　　客栈门口，车夫已经在门口等候，暮辰和君寒上了马车踏上青国之路。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来到了青国。
　　城门口早已有人等候带暮辰和君寒进宫，青国虽资源一般，皇宫倒也不失精美，也算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青国国君姓青名昀字不安，早年先帝膝下三皇子。如今大君太后是青国的和亲公主算得上青昀的姐姐 ，不过靖元帝当时重男轻女，太后成为靖元帝保命的筹码，太后同意嫁过来，事成之后她便与青国再无干系。
　　青昀在宫中设宴，暮辰和君寒自然是直接抵达，在座的几个青昀的嫔妃之外还有大皇子成王，摄政王，及二公主青南安，二公主出生在长公主成亲之后，贵妃害怕自己的女儿和长公主一样的下场，自此都是男装，后来青昀继位才换回女装。
　　“夜王和暮将军一路辛苦了，快快入座。”青昀笑容和蔼的招待着君寒和暮辰。“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青昀客套的说。
　　暮辰不敢动筷子，黑衣人已经让他有所防备，更何况现在是身处青国。“怎么了，暮将军是觉得不合胃口吗？”青昀笑盈盈的看着暮辰，暮辰挥了挥手说：“没有没有。”说完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紧张，还好他能插上嘴的地方不多，倒是难为君寒了，他本来就不是特别想接触政事。
　　“那好，二位一路舟车劳顿，朕早已让人备好，我让人带你去。”青昀和夜王谈完，准备吩咐下人办事，“不用。”君寒婉拒了青昀，“朕实在抽不开身，朕让南安陪你们去。”青昀好事办到底。青昀这属实在给青南安台阶下，青南安不经常在宫里，对宫中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若是不应有损礼仪。
　　“皇兄放心。”青南安起身接下了青昀安排的任务，离开座位带暮辰和君寒前去。
　　青南安走在暮辰前面，暮辰边走边欣赏青国皇宫之美“那是三角梅，暮将军若是喜欢便折一枝下来吧。”青南安看见暮辰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三角梅上开口道。
　　“手下留情花似锦。”暮辰缓缓道，“暮将军竟也有惜花之情。”青南安回眸看了一眼暮辰，能不能摘一朵？她也想摘，暮辰摘了她就有借口一起摘了。她早就想把青昀的花摘了，因为她觉得青昀配不上。
　　青南安领着暮辰二人去往青昀安排之处，青南安依靠小时候零零散散的记忆找位置。虽说现在是景文帝（青昀）的后宫和靖元帝的后宫没有多大差别，总有些地方稍作修改。
　　青南安将暮辰和君寒带到一处种植着三角梅的殿院便告别了。俩人看着,三角梅繁花似锦,有一两朵三角梅随着轻风飘落下来。
　　暮辰望着三角梅似乎感觉和刚刚在路上看到的三角梅有些不同，更为柔美一点。青昀安排的地方是个优雅之地，又清静让暮辰觉得舒心，君寒离他不算远，安全也算有保障。
　　暮辰走进去四处观察，屋里的陈设用料极好又不显过于奢侈，若非身处皇宫常人恐要以为这是乡间的雅舍。暮辰将随身携带的剑搁下站着休息一会儿，坐久了腿会麻。脑袋里揣摩青昀的意图。
　　派黑衣人在他们来的路上暗杀他们，做事一点脑袋也不带这么明显的青竹，傻子都猜得出来归属何方。

　　金銮殿内，几位王爷王妃尚未离开，上方的青昀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眸里像是在运筹着什么。“皇上，你就这样求和了？以我们的兵力不至于吧？ ”成王满脸疑惑地看着青昀，青昀冷哼一声“虽有纵魂散，如今这纵魂散已是奇缺之物，你让朕从何得来。”
　　“纵魂散产于江南，江南在大君范围内，暮辰曾在江南待过，说不定知道些方法，按照原计划行驶，拿下大君简直易如反掌，这碧水阁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也无暇顾及我们。”青昀放下酒杯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皇上英明。”诸臣齐声道。
　　这才是开始，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梅院内，暮辰和君寒琢磨着“青昀可是有纵魂散的人，这么轻易的放弃其中阴谋很大啊。”君寒嘴角轻微一笑：“别忘了，这纵魂散可是出自江南，他如此费功夫恐怕是真的盯上了你。”“倒真是诡计多端。”暮辰回答君寒的问题。
　　“不出意外，他今天晚上定会有所行动。”君寒猜测道。
　　暮辰身处江南的时候正是纵魂散鼎盛时期，他知道一点方法还是和妹妹无意之间看见的，做法极其残忍，残害的都是些未出阁的女子和未满五岁的童男童女。并不是直接将他们杀了制作，而是将他们放入一个专门制作的坑里，往里面放一些毒蝎子、含有剧毒的毒蛇、蛊王、蜈蚣······甚至让他们每个人嘴里都嚼着断肠草，用布紧紧将嘴封死。
　　一、为了让他们不发出声音
　　二、防止断肠草被他们吐出来
　　那些情景现在在暮辰脑海中还能浮现出来，想想都瘆得慌，至于后面怎么做的暮辰就不知道了。"那我们就等着。”暮辰已经做好准备，青昀他尽管放马过来。

　　到了夜晚果真如君寒所说青昀到了晚上行动起来，就是脑子可能真不太聪明，这房顶上瓦片都被踩得作响。“来了。”暮辰抽出腰间的佩剑，君寒取下腰间的鞭子。
　　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到院内，手持银剑和之前路上的那些黑耗子是同一种装扮。其实大可以不必这么明显“我家主子特让我来取你之命。”说完提着剑向暮辰他们进攻，区区几个菜鸟，暮辰轻松拿捏。他管前，君寒管后。
　　君寒挥舞着鞭子，抽打在暗卫的身上，这些暗卫不过都是些鸡毛，在君寒和暮辰的合作下轻轻松松解决。“好了，我们······”暮辰话还没说完，腹中被刺入一剑。
　　莫卿拔出匕首，连同一些鲜血也被夹带着出来。“君王当真信守承诺。”青昀不知从哪里出来。暮辰捂着腹部漠然地看着莫卿。“暮将军，被自己信任的人下令刺杀的感觉不错吧。”青昀脸上的笑容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刻意为之。暮辰强忍着疼痛，君寒一鞭子抽在莫卿身上，莫卿疼的踉跄了一下。
　　“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的东西。”君寒再次给了莫卿一鞭子直接让莫卿跪在地上。
　　暮辰做他的将军有哪一点是错，他不曾做过试图害君汀的事…而君汀居然和青国做出这样的交易，再这么下去，大君要变天了。
　　青昀走到暮辰身边，对着君寒说：“夜王还是快快离开吧，要不然待会儿可就出不去了，在事情结束之前，我可不想杀你。”君寒环顾四周，眼下全是青昀的人，贸然行事可不是件好事，他单手拎起莫卿去往皇宫外。

　　暮辰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昏暗的房间看起来更像是囚牢，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好。
　　“醒了。”青昀穿着青色衣服向暮辰缓缓走来，“感觉怎么样。”暮辰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给锁住，谈不上好。“我都这样子了，景文帝难道就看不出来我好还是不好。”“朕当然看得出来你不好受，毕竟被信任的人亲自派人将刀刺入腹中的感觉谁也不好受，如果是他亲自刺入的话那感觉恐怕更好吧。”青昀也不必再装出一副敬畏的样子，悠哉悠哉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景文帝为了纵魂散也真是够舍得。”暮辰平静地说，“跟君汀比起来还是差多了，我还以为他有多稀罕你，没想到居然比我想象的差多了。”青昀用手托住下巴轻轻一笑。
　　“当初朕和他私密谈条件的时候让他用一个人来作为交换，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你，可把我给震惊了，早在那个夜晚的时候你就应该发现了。”青昀懒懒散散道，一点也不像帝王。“然后呢，不管是谁你最终的目标不就是纵魂散吗，反正我不知道。”暮辰表面看起来满不在乎，心里却早已微微泛疼。“你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朕记得你在江南的时候纵魂散可是很广泛。”青昀哪里相信暮辰所说。“并不代表我一定知道。”暮辰道。
　　“连围剿都是你父亲去的，朕的耐心有限，到时候别逼我动手。”青昀不想再跟暮辰绕弯子了，他可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朕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一天之后朕再来，如果你还不说那就别怪我了。”
　　青昀从房间里面离去，空荡荡的屋子有剩下暮辰一人。
　　他就是死也绝不会说出方法，若是当初他没有那么信任君汀是不是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心也不会寒了······怎么可能啊，这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因为他太过于信任君汀了以至于让一切提前了。
　　房间里昏暗无光漆黑一片，安静的连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铁链冰凉的触感像是一个人静静的陪着暮辰，他无法挣脱这专门为习武之人打造的铁链，被关在房间里的他如同关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可是金丝雀比他好多了······他不知道他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事情，大概直到死也不能回家。

　　坐在马车上连夜返回大君的君寒内心十分烦躁，脑海里想的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及如何给君汀说。他走时暮辰那悲伤的神情。君寒想回去，可他不能，搞不好全军覆没，现在回到大君，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君汀他竟然在求和上搞出这种事，父皇在九泉之下怕是不得安心了。

　　一天过去，青昀再次来看暮辰“想得怎么样。”暮辰冷漠地看着青昀。“那就是不愿意说喽。”青昀邪魅一笑，“来人，上针刑。”青昀刚刚还带着笑容的面孔 瞬间变脸。屋子外头走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位手上端着一盘银针。
　　几人将暮辰的双手固定在木板上，从盘子里拿出一根针缓慢地插入暮辰的指缝。“暮将军要不再考虑考虑。”青昀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执行人又拿起一根针刺入暮辰的指缝，十指连心，暮辰咬住嘴唇尽量的让自己不要发出声，连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都不在乎。“暮将军确定不说？”青昀挑了挑眉再次问道。
　　暮辰还是不肯说，第三根针插入指缝里暮辰疼得手上青筋冒起，指甲下的鲜血渗透出来。第四根插入，暮辰的脸色有点苍白，汗水将额前的碎发浸湿。第五根，暮辰发出细小的呜咽声。第六根····第九根·····第十根，十根插完，青昀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让人撤走自己也离去。暮辰的这衣服被汗水浸湿，发丝上滴答着汗水，指缝间冒出细小的血珠，脸色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