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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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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太恨她的驸马了。
恨得在新婚之夜,把自己送给了一个马奴。
她在脏污的干草上仰着,从未遭人染指的身子,白皙如玉。
在昏黄的马厩里,温软而发光。
小马奴被她喂了颗□□,给马配种用的。
他才十六岁,强健而莽撞,害得她生疼。
草垛很硬,昭阳撑起身来,嫩滑的肌肤上,划破了好几道血痕。
小马奴药性过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笨拙地替她舔舐。
昭阳没来由地心情好了些,因为她发现,这个卑贱的小玩意儿,眸中尽是可怜的忧心。
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压抑着横冲直撞的发泄。
于是她赏赐般地打了打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奴脸颊涨红:“我叫阿越。”
昭阳捏起他的下巴,眯眼看了许久,甚是满意。
这般惊艳的模样,居然只是一个训马的奴仆。
还是她婚前带过来的私奴,可真是捡到宝了。
她笑了一声,没再管地上巴望着她的小马奴,很快捡起衣裙,也不系结带,招摇着满身痕迹,便往新房走。
她还要跟她的好驸马,共饮合卺。
今夜的春在堂,花灯喜字,红烛幽微。
昭阳推开门,果然对上明衡愠怒的脸。
一股爽彻全身的快意贯穿了她,令她笑得情真意切:“驸马,久等了。”
“你知道的,本公主一向不喜欢等人。”
“所以,你入宫跟怀宁恩爱的时候,我也去找了旁人。”
明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疯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他两步下榻,掐住昭阳的脖颈:“你敢?”
昭阳很是慷慨地把衫袍宽了,露出红痕遍布的肌肤:“你自己看,我敢不敢?”
男子的手顿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被人玷污的肩头,一寸寸往下,更加不堪入眼。
还偏生是她自己找的!
他瞬间红了眼睛,自欺欺人地掼倒她,而她四肢大敞,浑不在意地接受检查。
没有一丝半点的羞恼骄矜。
好像就是要告诉他,她恨死了他,恨死了他的背叛,恨死了他的负心。
男子下手极重,像是要剥下她虚伪轻浮的皮,把原来的她找回来。
昭阳却解了裙腰,睥睨般地告诉他:“我没骗你,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明衡仍旧不信,咬牙切齿地探进她裙底。
居然是真的。
他只觉自己要疯了,心脏绞痛得没法说话。
而昭阳还在往他心上扎刀子:“怎么,就准你跟怀宁过,我不能找别人吗?”
“别忘了你在我这里,早就是个戴罪之身!”
男子像是已经听不懂人话,反反复复地质问她:“是谁?”
“是谁敢要了你?”
他双手发抖,撑着门框,准备去杀人。
“来人,把公主带来的侍卫都砍了。”
“把她今天见过的男人全砍了!”
昭阳撑在榻上,从没像今天一般快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刚想爬过去继续扇他,门外却传来宫中内侍的声音:
“驸马,怀宁公主又发病了,您快些入宫吧。”
昭阳霎时愣在原地,手指一缩。
他又要去,又要像在婚宴上那样,拂袖而去。
明衡见她如此失神,嘲讽般地笑出了声。
然后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好像在看地毯上趴着的一条狗。
“把她锁起来,禁足十日。”
他真的走了。
只要怀宁有什么事,他永远扭头就走。
可他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为什么会互相作践到这般田地?
昭阳想不通,一仰头,发现自己的眼泪莫名其妙滑了下来。
小时候,她真的过得很幸福。
她是中宫嫡女,父母宠爱,兄长是不可动摇的皇太子。
明衡是定远侯独子,与她早有婚约,又是太子伴读,自幼一起玩耍。
这群人把她疼爱到什么地步呢?就算荻茫指名道姓地让她和亲,他们也不愿意。
而是拎出了云嫔生的怀宁,替她嫁到荻茫去。
那年怀宁十二岁,不知在草原吃了什么苦,很聪慧的一个小姑娘,被摔打成了智障。
听说这个消息,谁也没有接她回来,帝后太子暗自庆幸,还好去的不是昭阳。
云嫔疯了一般地哭求,要把怀宁带回大景,没人理她。
她缠得不死不休,太子没控制住力道,不小心踹了她一脚。
那一脚落在胸膛,云嫔吐了十日血,轻飘飘地死了。
可她留下了一个毒蛇般的儿子宋铎,弑父杀兄,荣登大宝。
昭阳彻底地孤苦无依了,去找明衡。
她以为他是太子伴读,对她家还能尽点心。
可宋铎讽刺般地笑话她:“若不是明小侯爷,皇兄还死不成。”
昭阳真疯了,抓着明衡的衣领质问,却得到了无所谓的回答。
“我一直都是二皇子的人。”
“从你们送怀宁赴死的那一天起,就该做好下黄泉的准备。”
昭阳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离开含辰殿的。
只记得宋铎紧张兮兮地要明衡别走:“怀宁刚从荻茫接回来,谁也不认得了,只记得你。”
“你多陪陪她。”
于是昭阳在长秋宫放了一把火,想把自己烧死。
死是没死成,呛了一嘴烟,还等来了一道莫名其妙的赐婚圣旨。
宋铎居然愿意把她嫁给明衡。
也不知是谁求的,害得她又哭又笑,捶在地上流泪。
准备婚仪的时候,她跟明衡还置着气,没说一句话。
直到喜轿落到了定远侯府,明衡才冷着脸敲打她:
“我如今救了你一命,也算是把欠你们的还了。”
“从此我们两清,你不可再朝我发疯。”
昭阳只觉好笑,她父母兄嫂四条人命,明衡说还了,两清了。
而她走投无路的求救,在他眼里,跟疯狗乱叫无异。
她没说话,木偶般地下了轿。
可明衡没有扶她,而是冷漠道:“陛下有召,我现在要进宫。”
昭阳忍了,换做从前,她是死也不会忍的。
但这天,她一个人站在红绸喜堂,听着宾客奚落,捱到了深夜。
然后众人散了,没有谁见到新郎官。
她自己将喜帕扯了,去问外头的侍从:“驸马为何还不回来?”
侍从们沉默了一阵,告诉她:“许是怀宁公主病得有些严重吧……”
昭阳愣了片刻,不怒反笑:“很好。”
“那样一个痴呆的残废,很该被照顾。”
她把繁琐的凤冠拆了,喜服扔了,裹着一层单薄的素衫,莽撞地在风里走。
然后她看见侯府角落的马厩,还点着忽明忽暗的灯。
少年赤裸着上身,凉水兜头,见有人来,赶紧停下了盥洗。
他抓起衣衫遮掩,而昭阳早就红了眼眶。
一地春宵。
昭阳又去找他了。
明衡敢进宫陪怀宁一次,她就敢去马厩作践自己一次。
她思索着少年的名字,皱眉呼喝:“阿越。”
阿越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咬了咬唇:“公主……”
昭阳不由分说地扒下他刚穿好的衣衫:“再来一次。”
男子的药性解了,不敢再那般放肆,倒是紧紧抱着她,忍耐到颤抖。
昭阳嗤笑一声,又想给他喂种马的药。
阿越不肯:“公主,那个是给马吃的,不是给人吃的。”
昭阳不高兴,没想到自己放下身段,主动勾引,竟还有不饥渴的。
她有些生气地捏住少年的下巴:“你不想要我?”
阿越摇头,又点头:“想。”
“可我脏,这里也脏。”
旁边就是马槽,饲料和马粪的味道,在干涩的空气里弥散。
昭阳恨他提醒了自己的不堪,越发逆反:“我偏要在这里,偏要你弄脏我。”
男子却垂下长睫,问她:“那驸马呢?”
这话就像点燃了火药桶,炸得昭阳脸红脖子粗,疯了一般地勾他。
“关他什么事?你是本公主从宫里带来的马奴!”
“你必须伺候我,必须弄疼我。”
她将阿越拽下来,两个人一起跌进草垛里。
然后她拼命啃咬起这个卑贱的奴隶,像是要把自己堕落得跟他一样脏,才好洗心革面。
她再也不要爱明衡了,再也不要。
阿越战栗般撑在她身上,还在犹豫:“公主……”
他胆大包天地触碰她细软的头发,却发现她哭了。
她的哭叫像极了干渴之人的哀求,向他索取最后一滴水。
“必须,必须让我疼,快点啊。”
“我会死的,你不睡我,我会死的。”
男子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如此震撼的悲哀了。
她一边哭,一边求,根本没有一丝旖旎的味道,更跟情欲无关。
她在求药,她想续命,只有欺骗自己,这样拙劣的报复卓有成效,她才能活下去。
阿越成全了她,就算心知肚明,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弃置的工具。
只要被驸马发现,他是必死的,而她可以全身而退。
他闭上眼睛,逼自己纵情在这样的无望中,一手护着她的头,又拿衣衫垫着她身子。
她太娇嫩了,□□草刮得一身伤,他还记得。
可昭阳一点也不满意这样寡淡的温柔,指甲嵌进他后背:“让我疼!”
“让我疼……”
男子听话地用力,痛得她惊呼一声,却更加快意了。
她还活着,还痛着,这世间的摧残种种,如今不该让她疼痛,而是该让她畅快。
她终于被凌虐到餍足,瘫软在草垛。
男子试探着想靠近她,她却躲了眼神,自己拉起了衣裳。
“这是十两银,够你花半年了。”
她撑着止不住打颤的双腿,回到了春在堂。
一整晚,明衡也没有回来。
到第二天也没有。
昭阳回味着昨夜在马厩之中,脏污的疼痛,往事好像轻了些。
她甚至能以平常心,对待从宫里回来的明衡。
“明小侯爷,我妹妹还好吗?”
明衡没搭理她无聊的讽刺,眯起眼看她,活像在审判犯人:“把小皇孙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