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寂惮》落叶无树

6、纸飞机

　　被揽住的男人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光亮一闪而过，像绝望之人突然有了希望，有些痴痴的笑着：“哥，你知道吗哥，小驰，小驰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陈然伸手抓住陈柏衬衫的领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丝毫不肯放手。

　　看着陈然疯疯癫癫又哭又笑，陈柏向来古井无波的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轻轻将人放开：“嗯，他们俩很有缘分。”

　　闻言陈然笑得更加开心了，被松开禁锢后脱力般后退几步，那张本就昳丽非常的脸上挂起一个有些凄厉的笑：“是啊，我们的缘分还没断呢。”

　　把人收拾干净，又喂了药，好不容易才睡着，陈柏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沉默。

　　眸中闪出种种情绪，挣扎，心痛，无奈，后悔，最终归于平静。

　　......

　　秦肆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也被弄的烦了。

　　到家就打发程寂去睡觉。

　　程寂偏不去他愿，就窝在书房沙发上打游戏。

　　“不是，你老黏着我干嘛？”秦肆好笑道。

　　“少自作多情了。”程寂反驳。

　　“玩游戏去你房间去，”秦肆赶人，“在我书房干嘛？”

　　“我，乐，意。”程寂看看秦肆，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

　　“嘿，你丫的找事儿是吧？！”秦肆一下就被点燃了。

　　妈的，小兔崽子，治不了你了。

　　程寂撇撇嘴，不理他。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下来。

　　程寂看看已经翻阅起文件的秦肆，默默掏出耳机戴了起来。

　　......

　　程寂是被纸扎醒的。

　　睁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秦肆手里举着个纸飞机正在瞄准他。

　　见人醒了，秦肆默默收回了手。

　　挠挠头，又翻看起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纸。

　　果然，人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

　　程寂：这人有病？

　　秦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甫一低头，就见自己怀里已经积了不少的纸飞机，款式都有好几种。

　　见人也不说话，就盯着自己瞧。

　　秦肆清清嗓子，拿出长辈的气势，“醒了就......”

　　话未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纸飞机打断了。

　　“你丫的，你想干嘛？！”

　　兔崽子，能耐了。

　　秦肆接过程寂飞来的纸飞机，又倒手扔回去。

　　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还给你啊，还问。”程寂的声音中带了些笑意伴着纸飞机飞向秦肆。

　　书房成了战场。

　　话说回来，秦肆这纸质量还真不错，飞来飞去的居然也没坏几个。

　　两人将纸飞机抛来抛去，直到飞机都散架才停下。

　　秦肆坐在老板椅上面不改色，沙发上的程寂呼吸却有些乱。

　　看着程寂，秦肆蓦的笑了，给出评价：“不行啊你，还是缺乏锻炼。”

　　程寂平复着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一字一句：“当然不如你了，老，男，人。”

　　语气咬牙切齿，眸中盛的却都是笑意。

　　秦肆这次也罕见的没计较，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还摆了摆手：“去去去，几点了都，睡觉去。”

　　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朝少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老男人腰不太好，”说着，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一堆“飞机残骸”，“收拾干净再睡。”

　　此时的程寂煞有其事的认为老男人的腰真的不太好，任劳任怨的去打扫地板。

　　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老男人根本一点都不老！他的腰好!得!很！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学日，坐在最后一排的程寂已经睡了一上午了。

　　至少在乔声看来是这样的，从第一节课上课到现在，他寂哥的脸都没离开过桌子。

　　游戏玩的眼睛疼，乔同学秉持着爱护眼睛的原则，把手机熄了屏。

　　抬头就看见自己前桌而自己同桌一样昏昏欲睡，看样子马上就要和桌子来个亲密接触了。

　　乔声疑惑：这一个个的，都不睡觉吗？！接着自豪：果然还得是我，从小就知道健康和养生。

　　想着，十分手贱的拍了拍前桌的后背。

　　陈驰一个激灵，差点就站起来了。

　　正在讲课的英语老师问道：“陈驰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一时间，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驰身上。

　　还没搞清楚情况的陈驰挠了挠头，站起身说了声没事。

　　随即狠狠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乔声。

　　乔声：？？?我用的力气很大吗？我刚刚是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吧？是吧是吧？？？

　　陈驰：完蛋玩意儿，他完了！！

　　“哎呦，你干嘛。”下课铃响，忍了半节课的陈驰扭头给了乔声一个爆栗。

　　“没事啊，扯平了。”相较于委屈兮兮的乔声，陈驰一脸平淡，慢条斯理道：“上课叫我什么事。”

　　乔声一边揉脑袋，一边编：“啊，没啥事，就想问问你那天来接你的是谁啊？”

　　陈驰抿抿唇，半晌没说话。

　　见人不语吱声，乔声继续自顾自说：“看年纪不大，你哥？怎么长得不像啊。”

　　“你话怎么这么多。”

　　......

　　秦肆再次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进入包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从天花板向下垂下的纱帐，隐隐约约有烟雾飘出，往里走，就见一个男子容貌俊美，长发垂至腰际，颇有些仙气飘飘。

　　红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打破他本来不染世俗的气质，活像个男妖精。

　　桌上燃着香薰，散出袅袅烟雾，似是给男人本就惊艳的面庞蒙上一层面纱，给人一种迷离的神秘感。

　　骨节分明的手捻起一杯清茶，送至嘴边却没有喝下去，只用鼻尖轻嗅。

　　“来了，怎么这么慢。”见人来了，那人放下茶杯，说了一声：“快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秦肆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尝了一口，做出评价：“啧，苦了吧唧的，有嘛好喝的。”

　　“你啊，就是太俗，太不雅致。”

　　“成成成，就您乔大少爷最雅致。”秦肆不与乔絮斗嘴，道：“这么多天干嘛去了。”

　　“见我师父去了，他老人家过大寿，我能不去？”乔絮抬手喝了口茶，道：“为这个事，我那长期在国外的师兄都回来了。”

　　“师兄？你还有师兄？”秦肆疑惑：“怎么没听说过。”

　　“那不废话吗，我师父一把年纪，怎么可能只收我一个徒弟。”乔絮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折扇，慢悠悠道：“我之前也没见过。”

　　乔絮从娘胎里就带着病，体质很弱，乔家也算是鹏城的老牌世家了，乔先生和乔太太在遍访名医无果后，听人说几百里开外的白云山上有大功德之人，或可帮乔絮渡此劫难。

　　故而虽然舍不得，乔父乔母还是在乔絮很小的时候就把人送到了山上跟人修行，成年后才开始下山。

　　也是因为这个，下山后的乔声没什么朋友，也是一次偶然，才结识了秦肆。

　　“我看你身上的气息就不太干净，平时少干点缺德事。”乔絮拿起手机翻了翻，才又道：“平时给自己多积点阴德...欸，我师兄在附近，说要过来。”

　　秦肆无所谓，反正他这也算是忙里偷闲，正好，他还挺想见见乔絮口中的这个师兄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至于乔絮说的自己气息不太干净…呵，平时这人没少拿这话吓他，他信他个鬼。

　　只是他实在是喝不惯这茶，问道：“有没有酒？”

　　乔絮微笑：“大哥，这是茶馆，怎么可能有酒，你搞清楚情况好吧。”

　　秦肆撇撇嘴，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叫来服务员问了一通，果不其然，没有！

　　“想喝酒去酒吧呀，”乔絮笑嘻嘻，“不然咱们直接转场？”

　　“还是别了。”秦肆拒绝，他还想见见乔絮那个师兄呢。

　　秦肆气吼吼的拨通一个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阵牢骚：“为什么得焉没有酒？他妈的老子想喝酒！艹！你说话啊，聋了还是哑了。”

　　与此同时，在某片辽阔的大海上，一个男人接通电话，听着对面的发癫言论，微微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被挂断了电话。

　　乔絮愣神，乔絮憋笑，“你就为了这事儿，给阿昳打电话啊？小心他回来找你麻烦。”

　　秦肆撂了电话，还是烦闷，一不开心他就想缺点德。

　　于是……

　　“前几天你弟打架进警察局了。”

　　瞧着对面人表情逐渐变黑，秦肆乐呵的端了杯茶送进嘴里，没两秒又吐了出来。

　　端起茶杯又瞧了两眼，“啧”了一声，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