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寂惮》落叶无树

3、预言家

　　坐在去学校的车子上，程寂仍有些昏昏欲睡。

　　这几天熬得有点狠。

　　车子速度很快，程寂没眯一会儿，就到了学校。

　　鹏城实验中学在鹏城私立高中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程寂中考成绩很不错，实验中学和公立一中都向秦肆抛出了橄榄枝，当时秦肆让程寂自己选。

　　当时他对程寂整个就一放养状态，死不了就行。

　　爱干嘛干嘛。

　　你要说他不关心吧，从程寂跟了秦肆后，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

　　时不时还心血来潮逗逗程寂，如今的程寂，不论是状态，心性，都比刚来秦家时好了不知道多少。

　　可要说他关心吧，倒也算不上。

　　他可能都不知道程寂生日哪天。

　　毕竟秦肆没养过孩子，他老子从小就这么养他的。

　　再说，在秦肆意识里，养男孩嘛，没必要那么精贵。

　　回到教室的程寂趴桌子上继续睡觉。

　　这次他倒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虽然趴在桌子上睡很不舒服，但起码解了乏，程寂感觉脑袋没那么难受了。

　　活动活动颈椎，把还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拽下来，顺便揉了揉耳朵。

　　耳机戴久了，撑得耳朵疼。

　　“寂哥，你醒了？”正躲桌子底下打游戏的乔声抬头瞧了一眼程寂，又马上低头。

　　“第几节课了？”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程寂嗓音有些沙哑。

　　“马上第二节下课了，一会儿得升国旗，我刚还纠结要不要把你叫醒呢。”乔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胜利字样，随手关了手机，继续道：“不然老钱在操场见不到你，又得发飙。”

　　看了看黑板上老师写的板书，程寂随意的翻了翻课本，端的是一副漫不经心。

　　“话说回来，寂哥你脑子里是不是安了个闹钟啊，醒的这么及时。”程寂不回应，也并不影响乔声的自说自话，说着，还好好瞅了瞅程寂的脑袋。

　　“滚。”程寂十分高冷的回了一个字。

　　乔声还想说什么，就被一只手揪住了命运的后颈。

　　“说什么呢你在这？”

　　钱凯巡视教学楼，刚来到高二五班的后门，就见乔声鬼鬼祟祟的跟程寂说话。

　　把人拽出去狠狠教育了一顿。

　　“你咋怎么回事？啊？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怎么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能不能抓点紧？

　　你看看你同桌，人都开始好好听课了，你就不能认真点啊。”

　　钱主任苦口婆心的教育着，对面的少年晃晃悠悠的听着。

　　乔声掏了掏耳朵，扭头看了看虽然撑着书但脑袋一点一点的程寂：“……”

　　嗯啊哦的应付着，乔声回到座位上时下课铃声刚好敲响。

　　程寂一脸怨气的坐直身子，丢下一句“走了”，便径自往楼下走去。

　　外边的太阳十分开心，照的地面滚烫烫。

　　偏还有人趁着集合的几分钟里在操场的露天篮球场上投几次篮。

　　烈日下，微风里，少年们在肆意奔跑跳跃，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蓬勃生气。

　　国旗下，顶着烈日的的炽烤，程寂心情烦闷，同他一起站在队伍末尾的乔声打了个哈欠。

　　乔声：不知道为什么，太阳一晒就犯困。

　　顶着烈日，听着主席台上一个又一个人的演讲，不知过去了多久，所有人都摇摇晃晃开始不耐烦时，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陆陆续续回到班上。

　　上课铃响了得有十几分钟，班主任才姗姗来迟，中年人穿一件碎花长裙，一头披肩长发，保养得当，身上散发着温柔知性的美，站在讲台上，让人感觉这个人就是为讲台而生的。

　　正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蔡芝。

　　蔡芝在讲台上站了一会儿，见没人跟过来，又朝门口道：“快进来呀。”

　　只见门外走进一个少年，乌黑的短发温顺的呆在头顶，校服拉链乖乖的拉倒脖颈处，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好学生的样子。

　　如果不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的话……

　　少年一进来，就吸引班上一众人的目光。乔声也抬头看了过去。

　　微微一愣，又有些激动。

　　激动到什么程度呢？

　　他差点站起来。

　　wc？预言家？

　　由于乔声这边声音有点大，那人随意一瞥，四目相对。

　　乔声：懵逼中，勿扰……

　　陈驰：白眼，怎么哪都能看见他？

　　蔡芝见人一直不说话，也知他不爱说话，毕竟刚在她办公室就没说几句话，于是开口道：“这位是新插班来的同学，陈驰。”

　　在蔡芝鼓励的目光中，陈驰抿了抿嘴，薄唇淡淡吐出：“大家好。”

　　见少年没有再开口的打算，蔡芝道：“陈驰同学比较内向，大家多照顾着点。”

　　乔声半趴在课桌上，听着班主任的话，在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

　　你就装吧。

　　还内向？那天在赛车场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教师环视教室一周，只有只有靠楼道倒数第二排有空位，还是前两天刚转班转走的。

　　位置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最后一排那两个......

　　乔声见班主任盯着自己发呆，顿感不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要让寂哥和自己分开吧。

　　细想也不太可能，毕竟这陈驰现在看着还挺乖的。

　　应该没有老师会让好学生和坏学生坐一起吧。

　　这不误人子弟嘛.......

　　但迎着蔡芝的目光，乔声又很不安。

　　反观程寂，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丝毫不慌。

　　“老师！”在蔡芝开口之际，乔声眼疾口快道：“让新同学做我前桌吧。”

　　一时间，全班目光都聚集到乔声身上。

　　弄的乔声都罕见的紧张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我和寂...程寂照顾他。”

　　说着，还碰了碰醒觉中的程寂：“是吧，寂哥？”

　　程寂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讲台上的蔡芝，随意点了点头。

　　蔡芝愣了愣，随即笑道：“既然咱们乔声同学都主动提出来了，那一定得满足不是？”

　　“陈驰，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的。”依旧是淡淡的嗓音，但乔声莫名的从中听出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

　　解决了座位问题，蔡芝心情十分不错的开始讲课。

　　全班同学，就连程寂也支着脑袋半阖着眼，看上去至少在听课。

　　蔡芝是高二五班的不知道多少任班主任中干的时间最长的一位。

　　她会平等的对待，尊重每一位学生。

　　从不以他们的成绩作为评判这个学生品行标准。

　　也并不因为这个班里少爷小姐比较多，就表现的谄媚。

　　她真正的尽到了做老师应有的品质。

　　平等的爱每一个学生。

　　做到了真正的以德服人。

　　真要说她的缺点，那就是爱拖堂。

　　没办法，要学东西太多，而蔡芝语速较慢，经常性说不完。

　　只能用拖堂来解决。

　　是以学生们虽然都很喜欢这个老师。

　　但她的课就......

　　再说陈驰坐下后，乔声就开始作乱。

　　一会儿拍拍他，一会儿戳戳他。

　　陈驰深呼吸……忍耐，下课再揍。

　　程寂都要烦了。

　　在乔声再一次伸出罪恶的魔爪时，程寂直接一巴掌。

　　乔声吃痛，又没法出声。只能硬憋着。

　　差点给他憋出内伤。

　　寂哥他来真的啊。

　　…………

　　下课铃声响起，蔡芝在拖堂……

　　三分钟了，还在拖……

　　五分钟了，还在拖……

　　没办法，刚上课耽误太长时间了。

　　最后，还是考虑到有学生可能要上厕所，蔡芝才宣布下课。

　　蔡芝刚出教室门，上课铃声就敲响了。

　　这节课是物理。

　　对于乔声来说就是用来睡觉的。

　　但他今天不想睡觉，他想出去玩。

　　于是……

　　“寂哥，出去玩呗。”

　　“不去”

　　“打篮球啊。”

　　程寂看看手机显示的二十多度的天气，再看看窗户外边的大太阳，最后目光落在乔声身上。也不说话。但目光仿佛在说“你没事儿吧？”

　　乔声似是也明白这样不太好，遂道：“那咱们去上网吧？你看这课有什么好上的。又听不懂。”

　　程寂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点了头。

　　由于地理位置优越，程寂和乔声二人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教室门。

　　但就在乔声前桌的陈驰当然是把所有的话都听了个一字不落。

　　他看看老师，也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