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寂惮》落叶无树

2、有缘再见

　　遮阳伞下，程寂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④：哪呢？

　　妈的，罗里吧嗦，属唐僧的？

　　想着，抄起桌上的柠檬水猛吸一口。

　　……

　　“！”这么甜！

　　一旁的乔声与陈驰同时哆嗦了下，对视一眼，默契的往程寂的反方向挪了挪。

　　两颗脑袋默默凑在了一起。

　　“你不是说他是个哑巴吗？！”陈驰言语激动。

　　不知情的还以为乔声让他在寒窑守了十八年呢。

　　妈的！陈驰现在一想到刚自己那丰富的内心戏，就特么脚趾抠地啊啊啊！！！

　　乔声丝毫不怀疑，要不是顾及着程寂，离这么近就陈驰那激动的语气，带动他那嗓门，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耳朵震聋。

　　略带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随后十分哥俩好的揽住陈驰的肩膀。

　　“别这么激动啊，你自己理解错了。咱们现在知道了不就行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哈。”

　　“……我的错？！”陈驰几次张了张嘴，都都没说出话来。着实是有些无与伦比：“分明是你……”

　　话没说完，就又被乔声以不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不成的语气截过：“兄弟，我也只是说人不会说话，又没说人是哑巴啊。不会说话的意思有很多的，咱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中文不咋的。好好学哈，刚回国吧，我跟你说……”

　　乔声说着话，还一脸高深莫测加骄傲地拍了拍陈驰的肩膀。

　　乔声嘚啵嘚一直在说，陈驰深呼一口气，扒拉开乔声的爪子，仰靠在躺椅上。

　　他感觉再听下去能原地去世。

　　“欸兄弟，你听我说呀……”乔声正要凑上去，就见程寂站起身来。

　　“走了。”

　　“欸寂哥，你等等我啊！”朝着程寂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径自停下来，对还靠在躺椅上深呼吸的陈驰挥挥手：“兄弟，我看咱俩缘分不浅，有缘再见啊。”

　　少年背着光，看不清神情，但那独属于少年的朝气蓬勃无法抑制，没有任何束缚的散出。

　　那是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期。

　　可惜，这些陈驰都看不见，他在忙着生气。

　　妈的，不浅个P！

　　陈驰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

　　别让他再看见这臭傻缺！

　　跑车直接停在场地内保养，快到出口司机已经在等了。

　　把乔声赶进副驾驶，程寂霸占了整个后座。

　　从京郊赛车场到家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程寂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到家了。

　　乔声已经下车回家。

　　程寂迷迷瞪瞪的上楼回房间，扑到床上继续睡。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月光透过窗户朦朦胧胧的照射进屋内。

　　程寂动了动。

　　啧，脸疼，胳膊也疼，太阳穴还突突的跳。

　　这一觉睡的哪哪都不舒服。

　　一天没吃啥东西的他如今已经饥肠辘辘。

　　在床上摸了半天，才在脚旁边摸到手机。

　　摁开，半眯着眼睛看清了几点。

　　......快八点了。

　　揉着脑袋下楼。

　　与在客厅沏茶的秦肆视线相撞。

　　眼睁睁看着人把刚沏好的茶喂给了茶宠。

　　上好的老班章，偏这人就不爱喝。

　　不爱喝就算了，还特喜欢沏茶。

　　程寂刚来秦家的那几天，没少被人喂茶。

　　想到这里，少年皱了皱眉，

　　忘了这家伙回来了。

　　程寂收回视线，正要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就听见一声狗叫。

　　“噗……”

　　“你笑什么。”程寂皱眉，看向那个嘴角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男人。

　　“你那嘴……”秦肆忍着笑意：“又是亲的？”

　　程寂不明所以，看看秦肆，随后径自走向洗手间。

　　“艹！”

　　程寂保证，秦肆回来这一天不到，踏马的他骂的脏话比他走那半年还多。

　　嘴角那本来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淤青现在变成了一大片的紫色。

　　在程寂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其可怕。

　　脸侧还有自己趴着睡觉压出来的印子，

　　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程寂试探着碰了碰。

　　倒是没那么疼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皱了皱眉头。

　　程寂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

　　在秦肆第不知道几次脑补小屁孩害怕自己破相在偷偷哭唧唧，而且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安慰安慰时，程寂顶不住肚子饿走了出来。

　　脸上不仅没有秦肆脑补的委屈，反而拽的二五八万。

　　出来后瞥了秦肆一眼，自顾自去厨房觅食。

　　看着程寂的背影，秦肆也只是低头笑笑，骂了句：“兔崽子……”

　　两人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平时阿姨只在规定时间来做饭，打扫卫生。

　　其他时间都只有他们二人。

　　程寂在厨房捯饬了半天，最后端着桶泡面走了出来。

　　坐在餐桌上的秦肆看看泡面再看看程寂，再一次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你他妈……”

　　程寂真的是又烦又无语。

　　他感觉今天那赛车白跑了。

　　特么的，更想打一架了。

　　“你就吃这个啊？”秦肆压了压嘴角，正色道。

　　程寂看了看他并没有压下去的嘴角，再看看他那张欠揍的脸。

　　深呼吸一口气，肚子的饿让他打消了跟眼前人打一架的想法。

　　坐下来吃饭。

　　面还未送到嘴里，就被一只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端走了。

　　还未等程寂开骂，秦肆就抢先开口道：“等着，我给你做。”

　　说着，走进了厨房。

　　程寂想着秦肆最后会端什么绝世美味出来。

　　也就没咋计较自己还前胸贴着后背，十分有耐心的等着。

　　十分钟后，程寂看了看面前的由泡方便面变成的煮方便面，再看看对面一脸成就感的秦肆。

　　胃里的空虚感让他没有精力去怼人。

　　直接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

　　紧接着吐了出来。

　　他妈的……烫死了！

　　“怎么？不好吃？”秦肆杵着脑袋，慢悠悠道：“不好吃也得吃完，不能浪费。”

　　“你要烫死我？”

　　秦肆：“……”

　　如果不是程寂眼神十分真诚，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对方在骗自己。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不知多久。

　　约摸着面前的面不那么烫了，程寂才开始吃。

　　……他的胃已经麻木了。

　　“你这和我刚刚的有什么区别？”吃饱饭的程寂语气明显没那么冲了：“显的你会开火？”

　　秦肆看着别别扭扭的程寂，站起身抬手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你懂什么，煮的更健康。”

　　在程寂还没反应过来时，慢慢悠悠往楼上走，还撂下一句：“碗刷了。”

　　程寂：……？

　　妈的！狗男人！

　　健康个屁！还刷碗？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给自己煮面就是为了让自己刷碗！！！

　　刚上几节台阶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身。

　　冷漠无情的又添一句：“还有锅。”

　　程寂：……

　　秦肆回来后阿姨就不经常来了，只每隔几天来打扫一下。

　　程寂愤愤然刷了碗，回房间经过秦肆书房时作势踢了下门。

　　却不知是不是秦肆故意的，门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

　　“正好，咱俩谈谈。”秦肆率先开口。

　　程寂白天睡多了，现在也睡不着。

　　闻言撇撇嘴，走了进来。

　　“快开学了吧。”

　　程寂十分随意的坐了下来，随口答道：“下周。”

　　秦肆点点头：“今年高考？”

　　程寂点头，摆弄起秦肆桌上一堆纸张。

　　秦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什么打算没有？”

　　“怎么？”程寂停下自己在折飞机的手，抬头看向男人。

　　“高考之后，”秦肆顿了顿，继续道：“出国还是怎么着？”

　　程寂消化了一下，才明白秦肆的意思，手上动作不停。

　　秦肆等了一会儿，才听少年说：“我不出国。”

　　秦肆想着学校发给自己的成绩单，想想那岌岌可危的英语成绩，叹了口气：“国内考不上，不出国怎么办？”

　　少年顿了顿，心里有一瞬间的触动，很快又恢复平静：“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

　　说起这个秦肆就来气，他明明记得去欧洲之前少年成绩挺好的啊，怎么他就离开这半年。就缩水成这样了呢？

　　男人深呼吸口气，秉承着不能吵架的原则，转移话题：“你那个......”

　　“什么？”

　　少年疑惑着，就听男人带着笑意道：“这个，收敛点。”

　　说着，还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程寂愣了愣，似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话题转移的这么快。

　　良久，

　　撂下一句“要你管”，就走了出去。

　　秦肆看看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和叠了一半的纸飞机。

　　也不知骂了句什么，拿起程寂没折完的半成品继续折了起来。

　　程寂回到房间，刚洗完澡躺床上。

　　驾轻就熟的打开游戏。

　　他的好友刚好给他发了条游戏邀请。

　　点了同意就开了好几局。

　　【ran】是他最近才认识的网友，游戏打的不错。

　　关键和程寂配合的天衣无缝。

　　和他打游戏非常的过瘾。

　　然而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ran】今天明显不在状态。

　　打了几局程寂就没什么兴致了。

　　和对方说了一声就下线了。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摁灭了手机，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十分惬意的舒展了下筋骨。

　　对着厨房中忙碌的人道：“我要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