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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梦百年叹黄粱一梦 ...

  •   同一天下午,柳忘尘在各个商铺里瞎转悠,转悠转悠着,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住。

      柳忘尘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一只浑身是泥的鸟正躺在地上,拳头大小,火红的羽毛被污水浸湿,又臭又脏,难闻至极。

      柳忘尘出于好奇,弯下身子把小鸟提溜起来,小心地放在手上,心里叹息着这鸟的命运这么不好。

      和他一样。

      小鸟气息微弱,抖着身子,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柳忘尘见它可怜,又注意到它的火红羽翼,一看就很贵,于是善心上来,打算收养它当做宠物。

      小鸟在他手心里微抖身子,不乱飞也不乱叫,看起来很乖。

      柳忘尘觉得这只鸟实在是脏,而他又不会照顾人,所以就使个清洁术。

      忘川国有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洗完后的小鸟,虽说羽毛不似他以前养的朱雀那般明艳,但在雀类中也是占前的。

      柳忘尘也挺好奇,究竟是谁让他占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这脏兮兮的鸟竟是千金难求的丹雀。

      柳忘尘不放心,最终还是用自己的袖子将丹雀全身上下都擦了个遍,掉落的绒毛粘在柳忘尘衣服上,可他并不在意,思索着它的新名字。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雀吧,简单又好记。”

      他以前叫小朱雀就是叫“小雀”、“小雀”般地叫,仔细一看的话,它和小朱雀还挺像的,就是性格差异太大。

      小朱雀太活泼,整天闹腾,而手里的丹雀一看就很乖,想到这儿,他又念起以前的日子,也不知道当年他们四个有没有活下来。

      灵兽通人性,知道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于是开始摇头晃脑起来,柳忘尘哭笑不得,道:“你乖一点,我们要出发了。”

      柳忘尘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刚才对小雀说出发,却怎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不知道去哪,去忘川国吗……不对,现在已经改名叫忘川风门了,但去了那可能会被人认起,必然惹起一番风雨,但他不去忘川风门还能去哪?他又能去哪。

      此时柳忘尘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要飞到哪里,他思索想去,还是去了那个木屋,似乎只有那个地方才可以放心地待下去。

      路上遇到的麦田随着风飘荡,热气扑鼻而来,一如既往的闷热。

      柳忘尘抬足迈槛,大门在身后被人关上。柳忘尘将手中的小雀在桌子上,四下望望,还是一样的乱,但也证明并无其他人来过这儿,柳忘尘放下心来,整个人倒向大床。

      这两天内发生了太多事,心情大起大落,柳忘尘心累,倒头就睡。

      在梦中柳忘尘梦到了许多事。

      ……

      “国师国师!你快醒醒啊!陛下马上来了,你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

      叫柳忘尘起床的是一名小太监,在皇宫里地位不高,可他的师傅官职大,师傅真名叫李国福,在宫中人人都叫他大福子,久而久之,柳忘尘就叫他“小福子”

      小福子在床边焦急地等待柳忘尘起床,头上帽子的坠饰晃来晃去,步伐也越来越快。

      今天可是有着重大日子,柳忘尘身为国师,必须到位,但偏偏柳忘尘昨天晚上熬夜批红,导致现在还不起床。

      柳忘尘翻了个身,眼睛迟迟不肯睁开,迷迷糊糊地心想,“谁这么大胆,还敢叫我起床,再等一会,我还要再睡会。”他下意识地捂紧被子,而就在这时,小福子的声音猛然停止。

      忘川国国君梅疏走了进来。

      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各仙门百家为争夺第一,相互残杀,纷争不断。在这其中,忘川风门独占一方。

      忘川风门刚壮大不久,门主便没了气,新任门主梅疏接手并开始称帝,屠杀千里,自号为忘川,活生生地把忘川风门改为了忘川国。

      自此,忘川国统治了修真界整整一百年,其他的仙门也都被迫成了忘川国的附属门派。

      忘川国是近百年来建立的第一个国家,宫中还保留着修仙界的规矩,没有太多繁杂要求,所以当国君来到某处时,不会有人没脑子似的大声喝立,“陛下驾到!”

      梅疏走到床边,示意小福子退下,小福子不敢不从,忙离开了。梅疏摇了摇头,身子微微俯下,用指尖敲了敲床头,道:“国师,该起床了。”

      声音尽显威严,柳忘尘这才惊醒,睁眼就看到梅疏,心里满是疑惑,但也是坐立了身子。

      “陛下?”

      梅疏道:“嗯,国师,我在。”

      柳忘尘仍在迷糊着,忽听了他这句话,忍俊不禁,道:“不是问你在不在,你怎么会来这里?”

      梅疏见已叫醒了他,便自顾自地到了书案边,给自己沏了杯茶,边喝边道: “今天是池灼回来,你确定要赖床?”

      经他提醒,柳忘尘这才彻底没有了想赖床的心思。

      池灼是池将军的儿子,十五岁就开始带兵打仗,而今天他打完了胜仗回归,传信说自已在战场中受了伤,要回来休养一段时间。

      他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柳忘尘连忙站起身,着急地穿衣服,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梅疏看着他着急忙慌地换衣服,心情有些愉快,他已经好久没看到他这般模样了,笑道:“不用太急,池灼午时才到,现在早着呢。”

      这边,柳忘尘已经穿戴好了衣服,随便拿了根发簪,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强调道:“不行,我得给他办个风光的宴会,不然那些人会说闲话。”

      扎起一半,柳忘尘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望舒呢?怎么没见到他?”

      所谓“望舒”,在这里并非月亮的意思,而是指沈望舒。

      沈望舒,字依川,算得上池灼的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同样是柳忘尘看大的。

      柳忘尘初到忘川国时,他们两个四岁,如今他任国师十年,他们两个也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柳忘尘边扎边道:“他俩关系最好,沈望舒应该会到城门接池灼,你去派人看着点,不要让他等太久,罢了,我也去吧,望舒身子不好,免得一会儿中暑了。”

      记忆中的柳忘尘就是这样,特别爱指使人,无关对象。

      梅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辞,随意地“嗯”一声,又喝了口茶,怪道:“你这茶怎么还是竹叶青,喝了五年还不腻。”

      柳忘尘并未出声,梅疏还在说:“这几年给了你这么多茶叶,也不见你喝过。”

      柳忘尘笑道:“喝来喝去不都是那些东西吗。”

      梅疏疑惑道:“这能一样?”

      柳忘尘摇摇头,道:“其实都是差不多的,都是茶,何来好茶坏茶之分?只是人的习性不同。”

      正聊天时,被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极小的动静,却被梅疏察觉到了,他问道:“你这被子里……有什么?”

      柳忘尘顿了一下脚步,“被子里?哦,那是小白,他半夜说自己睡不着,钻我这来了。”

      柳忘尘将被子掀开一角,里面果然露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耳朵,奇道:“怎么还在睡?”

      梅疏笑了一下,叹道:“你给他取的名字、可真是、嗯,别具一格。”

      别具一格的像个狗的名字。

      柳忘尘也觉得这名字取的不妥,道:“趁现在他还没长大,赶紧多叫叫,免得以后没机会叫了。”

      小白正是神兽白虎,只不过现在还没长大,梅疏就把他们交给了柳忘尘来照顾。

      小白虎被人发现,耳朵不满地动了动,随后又把自己藏进了被子深处,柳忘尘也不勉强他,把被子又盖到原来的模样。

      梅疏道:“其他三只呢?”

      柳忘尘道:“都出去玩了,他们四个,不乖得很,平时根本管不住。”

      四只神兽四种性格,谁也不服谁。

      ***

      毒辣的秋阳下,少年一身戒装,玄甲明光。年纪十六七的少年骑着战马,身中的长枪照着眼眸,眼神炽热地走在大街上。

      集市上两边都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不远处,茶馆的说书人正入神的讲述故事,引得茶客们拍案叫绝。

      窗外的庆祝声还在嚷着,少年也骑着马走着,身前或身后的人都在围观着他的胜利。

      太阳还在天空的正中央,晒得人烦躁不安,但池灼的心思并不在这,他望向远处皇城上。

      那里的守卫们恭敬地挺立着,中间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在他的右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他在与旁边的人讨论着,讨论什么不知道,还时不时地盯着外边,男子一直保持着一种站姿,一双温润的乌色眸中里尽是期望,额边两处的鬓发顺了又顺。

      池灼晃晃悠悠地骑马,一刻钟后才到了皇门,他看着半年未见的皇宫,按捺住心中的得意。

      他终于回来了。

      此时,太阳已经平西,马背上的鞍鞭挂着金色光芒,一行军队气势浩荡地停在皇门口,只留下池灼和他的两个心腹进去汇报军事。

      池灼走在通往皇墙的楼梯上,转头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赶紧让身后的两个心腹看看自己的形象是否得体,有无不妥不处。

      其中了解过他的一个心腹打趣他:“哈哈哈,看来大名鼎鼎的扶光将军竟也有注意形象的时候?”

      有人打趣道:“就是啊,简直像几百年没见了心上人一样。”

      池灼赶紧推开他们,用手随意地拔了几下,再工工整整地理了一下领子,转头佯作正经一般警告他们:“一会儿你们不要多说话,皇上问起的时候就如实回答。记住了,千万不要在太傅面前提起我在军营的事,不然他有得骂我了。”

      池灼又想了想,道:“还有国师,你们也别说。”

      说着,脚就已经踏出一步去面圣。

      这边,梅疏问起国师,“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故了?”

      国师柳忘尘变得正经起开,走到梅疏前,弯腰作躬,道:“陛下不必如此担心,相信池小将军应该已经快到城门了。”

      梅疏垂下眼睫,目光在柳忘尘手上的朱雀定格了几秒。而后,他伸手摸了摸朱雀头上最长的羽毛,慢条斯理地道:“还是国师能劝说住他。唉,若不是半年前他意气用事,也不必遭这苦了。”

      柳忘尘抵了抵唇,收口嘴边将要出口的话。“人能有几个冲动,他就这个性子,随他去不就行了。”

      梅疏依旧叹了口气,感慨道:“也难怪会如此,他与你从小长大,孤还记得,当初你当国师时,他才十一二岁,也该懂事了。”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梦百年叹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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