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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山高水低又觉天小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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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忘尘他们一行人没来之前,池灼锅里本来煮着大鹅炖粉丝,但如今一帮人的不速之来,让本就不多的大鹅再次惨遭池灼的黑手。
“嘎——!”院子里响起了今天的第三次鹅叫。
一行人直盯盯地看着池灼抓鹅,放血,拔毛,再剁成块,动作干练迅速,一看就是老手。
浅瞳来了乐子,朝着门口大喊一声,“再来一段!”
……
这顿饭吃得不容易,尤其是柳忘尘,吃也得吃得小心,最后第一个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你吃那么多能吃饱吗?还带着破面纱,又不是毁容,非要带着。”浅瞳自从柳忘尘吃饭时就一直盯着柳忘尘,看他摆弄面纱。
柳忘尘淡然一笑,从自己袖口处拿了一瓶辟谷丹,递给浅瞳,意思一下子了然。
我吃了这个,不饿。
浅瞳一指把辟谷丹弹开,扬眉,“你把它拿远一点,不要让我看见。”
浅瞳这辈子最讨厌这个东西,原先就是自己生闷气的缘故,独自离家出走,结果自己是个猪脑子,没带钱,饿了十几天,中途就用这玩意儿充饥,而又因为她本身就是个贪吃的性格,几天肚子不见薪水,怨气实在是大,所以浅瞳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东西。
柳忘尘见被弹飞的瓶子,向上抬手,手中的灵气编制成布,把瓶子兜了回来。
柳忘尘一回头,就看见其他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脸上有东西?”
废话!脸上那么大的东西在呢。
沈望舒的语调中带有难以掩饰的惊讶,“你还会这个小法术?”
柳忘尘眨巴眨巴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我会这个,很奇怪吗?”
沈望舒淡然一笑,“不奇怪,不过,会这个法术的人,”沈望舒停顿,“现在已经不多了。”
你又是从哪里学会的?
柳忘尘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我自己无聊……没事,瞎学的,怎么了?难道是我学的不对吗?抱歉啊,当时书记得不全,没学透。”
沈望舒道:“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对了,什么时候出发?”
“要是不介意,现在就可以。”
“……”
————————
好不容易来到了大殿里,浅瞳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远处,示意别人看过去,“那里怎么有那么多……”
大殿的两侧,分别竖着一列桌子,桌子从大殿里到殿门外,左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武器,右边桌子上放着各式的书册,从封面的目录来看,大多都是些修炼手册,医学药术。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摆摊,但像池灼,沈望舒这些知情的,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属于一个人,全都是三百年前“消失”柳忘尘的。
震惊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包括柳忘尘本人。
看着以前的旧物,柳忘尘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梅应坐在最上面,看见他们回来,扶额的手放下,“都来了?”
方淮等一群人鞠了个躬,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只剩下其余六人。
梅应摆手示意他们上前,等靠近时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沈望舒作揖,“学生见过老师。”
沈望舒笑笑,伸手扶住梅应的胳膊,语气谦和,“不必多礼,我现在也不是你的老师了。”
说来也是,沈望舒在忘川国中是帝师,但如今世事变迁,他早就不是这里的人了。
池灼没像沈望舒那般客客气气,自从进门来就一直皱着眉,现在见到摆在眼前的东西更是压制不住脾气,“叫我们什么事,别说要我们帮你忙,都帮多少了。”
梅应忽略池灼的无礼,毕竟多年来他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他不知什么时候使了个法术,另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立起来了。
“他的东西至今都保留在逍游阁里,没有人去动过,前几天,阁里突然闪过一束金光,随后君玉剑就不见踪影,此剑有灵,不可能无缘故的消失。”
池灼依旧不在意,“那咋了?”
“说来这事,怪对不起朝门主的,我知道,此次与朝门主无关,但在长元山上我派第一无一回来,我觉得此事有蹊跷,便派人到长元山上去寻,但只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
“什么尸体?!”柳忘尘十分难以置信。
梅应惊讶柳忘尘的反应,双眸微微一闪,道:“他们的衣服被抓烂,但尸体却十分完整,看起来跟睡着一样,我让药谷里的人检查,发现并无外伤,体内也没有陌生的灵气冲撞,排除他人的可能性。”
“你是说,他们没有血渍,没有伤口,就这么凭白无故的死了?”
梅应眉头紧皱,目光中充满了烦躁,“是。”
朝川问:“梅门主,你恐怕还有东西没说吧。”
梅应确实有隐情,因为他在尸体中,发现了一股令他很熟悉的灵气,这种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现而今却觉得可怕。
“是他,他回来了。”
池灼睁大眼睛,“你说是谁?他还敢回来!”
但事实就是这样,这几天发生的事无不证明着那个杀人如麻的国师柳忘尘已经回来了,或许就混迹在他们当中。
……
柳忘尘碰碰鼻头,“先说重点,重点是尸体怎么死的。”
池灼反驳他,“你觉得重点是在尸体上?”
这一番话说的柳忘尘无言,他和这些尸体来比,好像确实是他更重要些,毕竟,他可是杀人国师啊,但此刻,柳忘尘只想转移话题。
池灼道:“我管你什么,你从一开始就带着面纱,谁知道你有没有危险。”
柳忘尘道:“我自然、没有。”
柳忘尘想到池灼会恨他,但没想到他的脾气越来越大,简直就是不能交流的程度,有点愁。
梅应道:“君玉剑消失,肯定说明它在找他,或许,君玉剑已经归位。”
这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都不愿意出口,前几天还在猜测,这下倒有意思得很。
“那怎么办呀!”浅瞳故作惊讶,但从语气中就可以听出她对此事并不关心。
“……”
“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哈哈啊——啊啊啊——”
是赵铎,他的后面紧跟着一大群人,定眼一看便可发现,跟在他后面的,本意上不算是“人”,而是梅应口中所说的尸体。
尸体会动?不对,尸体怎么可能会动!
柳忘尘心下一惊,他发现,赵铎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尸块!似乎就是他手中的这个东西来操控着这些鬼尸。
在擂台训练的门弟大叫一声,尖锐的声音刺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赵铎的注意,赵铎疯了一般地往前冲,连带着后面的鬼尸。
梅应出手比其他人都要迅速,使出他的本命法宝,是一把弓箭,全身通金色,十分威严。
梅应一箭三发,直中心口,随即,被击中心脏的鬼尸倒下去,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们又重新站起来,伤口快速愈合,弓箭与鬼尸身体
融为一体。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动?”
擂台上站着的人,都是刚进门的外门弟子或杂役,手里连个像样的木剑都没有,更别说反击,连自保都难,眼看着手无寸铁的弟子被鬼尸围攻,一道白光闪过,形成圆形屏障,将弟子们包住。
月心伞受召而出,听从主人的命令,及时拦下危险到临。
月心伞挡住了赵铎的路,他一见到月心伞,反应变得就越大,一边啊啊啊地乱叫,另一边又做出反常的行为。
“困!”
梅应用捆仙网锁住所有鬼尸,道:“所有弟子撤退。”
其他人生怕有什么危险,不敢过多磨蹭,忙跑到大殿。
“赵铎如此异常,难道是因为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这时朝川却道:“衣被不敛,言语善恶,不避亲疏者,他可有此症状?”
梅疏一顿,随机点点头,“不错,说的一分不差,朝门主可知什么缘故?”
“诸躁狂越,皆属于火。”
梅疏深思了片刻,道:“赵铎是火属性,莫不是有人故意诱导他失控?”
“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会是谁?”
梅应令人把鬼尸压制在惩戒阁,回到议事堂内,召来一直伺候赵铎的侍女们。
为首的侍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群人害怕地站在门口,围成一个圈。
“门主!我们也不清楚啊,我们一来他就开始摔东西!实在没有办法呀!!”
审问间,赵铎那边又闹出了动静来,只见得赵铎摇摇晃晃地站在一张椅子上,蓬头垢面,污泥满身,周围都是碎瓷片,人无法靠近,此刻又站在高处,像是喝醉了。
在他的视角中,似乎又看到了柳忘尘,这才不再乱摔东西,大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又喃喃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求您了!不要过来!!”
他四下望望,突然把眼睛睁大,惊恐道:“救、救命啊!救命啊!!”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梅应让那些人离开,侍女们也不敢多留,连忙行礼离开了。
对于赵铎这种结果,论谁谁都想不到。
池灼劝赵铎道:“你先下来,不要急,慢慢说要你命的人。”
赵铎说话语无伦次,情绪极不稳定,想要再次摔东西,但被池灼拦住,池灼使出扶光剑,将他压制的不得动弹。
赵铎挣扎之中,后背也露出来,竟有一大片烙印,柳忘尘连忙上前,侧开了身子,用着空隙的空间,趁机撕下赵铎后面的衣服。
赵铎身形一顿,他的后背竟被人烙上了一个完整的海棠印!
柳忘尘脸色微变,摸着海棠印,上面还有血出现,但还来不及思考,他的手就已经被池灼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