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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怎么？那位是横？拽？混？还是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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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城的八月经久而热烈，正午阳光斑斑点点，透过树叶的层层过滤落下光晕。
竺清屿挂着口罩，单肩斜挎书包。穿着早上那件款式简单的白T，下身搭配黑色条纹阔腿裤。
桉水一中校门口，人群熙熙攘攘。
“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一根筋拦住了竺清屿，一本正经。
语气特别凶，直接咬定，“外校的不准进。”
竺清屿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说：“我就这学校的。”
一根筋：“同学，你没穿校服。”
竺清屿：“哦。”
穿没穿校服他自己不知道吗？他就是故意的。那人机校服谁爱穿谁穿，反正他不穿。
竺清屿憋着坏地笑了笑，企图蒙混过关，“叔叔，我今天忘穿了。”
一根筋伸出手，“那你的校牌呢？我看看。”
说着就要检查。
他哪有什么校牌啊？铁公鸡压根儿就没给他好吧。
“我新转来的，今天是第一天上课。”竺清屿一脸认真解释，妥妥的好学生样。
见一根筋还是不信，他补充道：“哦，我班主任是黄式雄。”
名字还是这个时候好用。
这下总该信了吧。
铁证。
听罢一根筋点点头，指着某处。
“同学，你站到这里来。”
竺清屿听话走到他指定的位置。
“把口罩摘了。”
竺清屿乖乖摘掉。
一系列操作之后。
等待他的是后者举起的手机。
对准。
咔擦。
“好了同学，你进去吧。”一根筋没再拦他。
拍个照就放人了？
竺清屿被这一套下来整懵了，“可以了吗？”
一根筋：“对，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
“诶你看！那有个帅哥！”
“哪啊？”陈佳煜眼睛睁得跟铜锣一样大，无差别扫视。
“就那啊，校门口，人笔直立在那呢。”
闻言陈佳煜立马来了精神，她对帅哥的探索欲一向强烈，几乎是条件反射，摸出兜里的眼镜就往脸上怼。
能让她戴上眼镜的只有两件大事。
1:抄作业。
2:看帅哥。
很显然，现在属于第二种。
“门口？”陈佳煜顺着目光满腹狐疑地看了过去，留给她的却只有男生的背影。
当场下结论：挺高的。
仅此而已。
“不是吧？大妹子？一个背影就给你钓成翘嘴了？”陈佳煜对她的审美很是担忧。
“不是，他刚刚明明是侧对着我的。口罩拿下来我看得清清楚楚，包帅的！”女孩当场就要发誓。
陈佳煜波澜不惊：“不信谣，不传谣。”
“真的！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我视力6.0！”
“长得超级可爱！”
陈佳煜虽然喜欢这款，但依旧不以为然：“我不信学校里还有别的帅哥。”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女孩坚定道。
“有沈砚帅吗？”
“没有。”
陈佳煜一脸了然，看破就说破，“哎，你男神终究是你男神。”
桉水一中的绿化在桉城里数一数二，位置较偏，环境却也因此得到改善，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充满生气。
竺清屿的脚步略有些迟疑，但进去了总比被扣下好吧。
他下颌微微仰起，手揣兜里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诶诶诶你右边，你右边！他长得好可爱啊！”
“……”
这形容词用得竺清屿不是很爽，强装高冷。他把手里勾着的口罩又挂回了脸上，长眸微垂，眼睑也敛了敛笑意。
“真的诶，睫毛好长啊。而且头发有点偏棕，是染过吗还是天生的啊。”
“你去问问不就好了？”旁边人怂恿说。
“我脸皮薄……”
“好看是好看，但也好惨啊。”
“我刚看到他被拍照了。”
“+1”
“我也是。”
“居然没穿校服？真big胆！”
“而且还从大门走，从一根筋眼皮子底下走，也是牛了。”
竺清屿：“……”
一路上的声音密密麻麻，窃窃私语却又明目张胆。
没穿校服是犯了什么天条吗？竺清屿不懂，却也没再纠结。
他以前的学校没做过硬性要求，都是怎么好看怎么来。
而此时此刻，一抹亮丽的白游走在一片鲜艳的红里，格外引人注目。
“帅哥。”女孩被朋友推搡着上前，长相可人，声音娇甜绵软，“你高几的啊？”
“哇哦～”
周遭一片艳羡的起哄声。
赤裸裸的搭讪扯住了竺清屿的脚步，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全是打量的眼神，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位虽然牛逼吹得狠，但颜值这方面还是能吃老本。尽管夸他用的都是些把他萌化的形容词，但夸了就是夸了。
“我高二。”竺清屿说。
“你是桉水的吗？”许茵不相信。
“不然呢？”
“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刚转来，你上哪见我？”
“……”
被噎了一句，许茵也不恼，晃悠着脑袋，浅浅地弯了弯唇，挑逗说：“你有女朋友吗？”
“？”
话题的跳跃程度打了竺清屿一个措手不及，敛了敛神色，他皱眉。浅棕的瞳孔淡淡沉了下去，纤长细腻的睫毛下垂翘着，轻轻扇出一排阴影。
谈恋爱吗？
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好意思。我不早恋。”竺清屿直白道。
闻言许茵一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纠正他，“不是，你误会了，我就单纯问问，没那个意思。”
说着凑近到后者耳朵旁边，“而且你长得太奶了，不是我喜欢的type。”
竺清屿：“……哦。”
死脑！
谁让你转那么快的！
竺清屿臊得慌，脚步自觉退后拉开距离。脸颊两侧渐渐染上绯红。
他是真的不禁逗。
……
“哟，都挤这干嘛呢？”几米开外传来这么一声。
“许茵？”来人走近喊了一嗓子，距离越近越是瞠目结舌，“咦……不是吧？连我们班新来的你都不放过啊？”
“真他妈畜生！”
谢晗，男，标准e人，清瘦中等，攻击力一般。
许茵白了他一眼，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谢晗？哪都有你呢？”
“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怎么？不眼巴巴地跟着我家佳煜了？”
“你家佳煜？”谢晗鼓了鼓腮帮子，不假思索，没什么底气反问。
许茵仰头得意洋洋，“怎么？你有意见？”
次次掰嘴次次败。
后者不愿承认地苟同，“行，暂且是你家的。”
转头看向一旁淡定吃瓜的竺清屿。
先发制人再说。
“兄弟。”谢晗很自来熟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半侧身朝许茵的方向抬了抬头，“你别被她骗了。她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背地里就是个蛇蝎毒妇。而且我严重怀疑她喜欢……”
“你是想死吗？”被当面吐槽的人迅速投来警告的眼神。
“诺，主人格上线了。”还处在观察期的谢晗撇撇嘴，不宜打草惊蛇，但还是忍不住吐槽。
可他想象的发难和颐指气使并没有发生，相反，等到了别的东西。
许茵勾唇一笑，侧身往他身后探了眼，加深了那个不怀好意的笑。
“雄雄来了。”许茵轻声提醒说。
竺清屿明显感觉到搭在他肩上的手小幅度地抖了抖，顺着看过去，手的主人惊恐地转头。
而他肩上又搭上来一只手……
没一会谢晗重新转回脑袋，瞪着许茵，“草，他来了个蛋啊？眼睛不要你可以捐了。”
“呵，那你怕什么？”后者牵引着说，心里想着已经仁至义尽了，给过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
大战一触即发。
“我哪怕了？作业我早就抄完了，就算来了我也不怕。”谢晗很自豪，完全没注意到刚刚还聚集起哄的人群眨眼间稀稀疏疏了。
说着还不忘刮了刮鼻子，一副欠打的模样，“诶你气不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抄个作业都能被抓到啊？人如机。”
竺清屿扯了扯他，小动作不停，明里暗里不知道提示了多少遍，“别说了……”
“害，没事的。”谢晗哪里听得进去，只当他怕惹事，根本没当回事，这会还在洗脑，“你别被她吓到了。她这种人就是喜欢拿班主任来吓唬人，我一点也不虚的……”
“是吗？”
左手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声。
空气顿时一片死寂。
这语气……这调调……
不到三秒，谢晗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僵硬地偏过头，被打断的话也没再继续，
与此同时，竺清屿的左边也探出了个头。
黑框眼镜，大背头。
中间锃亮锃亮的光明顶。
不是黄式雄是谁？
竺清屿在身高上很能说得上话，穿鞋1米81的个子放在整个高中时代都很有辨识度。
这会儿刚好将铁公鸡一整个人完完全全遮住了。
烈日当空，“镜子”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待会来我办公室一趟。”铁公鸡冷声道。看向谢晗的眼神要刀人，顺便附带一个死亡微笑。
上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谢晗下一秒变得唯唯诺诺，沉闷地低下头，“知道了……”
笑里藏刀。
又要约谈。
今晚天台先预定一位。
“老师好。”许茵笑着打招呼，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路过谢晗时摆摆手，留下一句“我从来不骗人，无脑的英雄碎片”就扬长而去了。
嘲讽意味拉满。
后者有苦说不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他耷着脑袋，一刻也待不下去，“老师，我先去你办公室等着。”说着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下一秒铁公鸡叫住了他，大白嗓听着有点唬人。
指了指竺清屿，不容反驳地命令说：“等下，你先带他去一趟教室。”
“哦。”谢晗领命。
“那个空位置就是他的，你俩待会一起来我办公室。”
“哦。空位置？什么空位置啊……”谢晗低喃。
空位置？！
他猛地反应过来，沈砚旁边的！
完了。
“老师，砚哥他不喜欢……”
话音未落被铁公鸡硬生生瞪了回去，“不要的话让他在讲台两边选一个，看他喜不喜欢。”
……
谢晗心不在焉地领着竺清屿往正道楼走。
上了四楼，右拐的最后一间教室。
门口立着四个大字。
“超级B班”
“这是好班吗？”竺清屿问他。
谢晗感觉这是他听过最冷的笑话了，侧目，眼睛要眨不眨地盯着他，来回好几次。
竺清屿：“你看什么？我太帅了？”
谢晗：“你太可爱了。”
一句话干沉默了两个人。
谢晗率先笑了出来，“不是兄弟，我说白了，我的实力你可能不太清楚，但你自己啥实力你没意识到吗？”
竺清屿：“……门口自己写的。”
“那个啊？”谢晗瞥了眼，“不是打引号了吗？”
还能这么玩？
真是误人子弟。
竺清屿点了点头，不知道是默认了班名还是成绩。
“我坐哪？”
“啊？”谢晗指了指倒数第二排的最后一位，“就那个，没书的那个。”
“哦，谢谢。”
“诶……”谢晗犹犹豫豫，要说不说的。
竺清屿回头，“干嘛？”
“你……没事。”他还是闭口不谈。
算了，砚哥对新人应该会客气的吧……
竺清屿把书包挂在课桌两侧的缝隙中，里面甚至连一张纸都没有。
“怎么？我坐的这个位置是有诅咒是吗？你反应这么大？”竺清屿看着他那兴奋中又带点迷茫，庆幸中又带点心酸的样子问道。
谢晗理直气壮：“怎么可能！”
竺清屿视线偏移，旁边是同样没几本书的课桌。他瞬间了然于胸，“那就是我同桌了。”
“怎么可……能。”谢晗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竺清屿：“看来猜对了。”
“怎么？那位是横？拽？混？还是渣？”
“怎么可能！砚哥不是这种人。”谢晗立马反驳说。
“那就行。我不挑，是个人就行。”竺清屿拍了拍他，“走吧，办公室里的人等急了。”
“哦。”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谢晗要死不活地往办公室挪，还不忘传授经验给身边的人，“你待会不管他说什么都别……”
“几点上课？”
“啊？”突然被打断，谢晗有点懵。
“几点上课？”竺清屿又重复了一遍。
第二遍谢晗听懂了，看了下时间说：“哦，还有20分钟。2点上课，但是1:50预备，怎么了？”
“刚刚教室里为什么没人？是体育课吗？”
后者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不是，大部队都在路上。”
“路上？”竺清屿沉默了一瞬。
谢晗面色淡然，诚实道：“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是超级B班？名副其实的嘞，他们不到最后几分钟都不知道慌的。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来这么早？”
前者自觉将他的话进行翻译。
内容大概是：超级B班=超级2B班
“哦。”竺清屿眉头轻蹙又舒展。这点他很满意，和他的习惯一样，卡点战神。
……
班主任办公室在精正楼二楼，中途得经过教导主任办公室。
竺清屿隐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没等他看清门就关上了。
隔着门他都听到里面骂得有多难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