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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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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座位都是班主任随机分配的。苏槿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紧接着宋宴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好家伙，苏槿顿时表示压力山大，手中的笔也不转了,乖乖地将笔放好，自我调侃：“陈老师真会分配哈，年级第一和班级倒数第一坐在一起，搁这儿田忌赛马来了。”
正在低头整理书本的宋宴听到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有你的长处，不一定体现在成绩上，”停顿处，转头看向苏槿，“所以，苏同学不用妄自菲薄。”
苏槿很意外，自己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宋宴却很认真地在回应自己，还特意停下看了自己一眼。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同学！
毕竟她初中时，当时的班主任把成绩看得比命还重要。她作为差生可没少被请家长，总是坐在最后一排成为典型的反面教材。
苏槿本人也干脆自暴自弃，听还是能听懂，就是懒得听，上课无聊就画画，画着画着还越画越好了，因祸得福开发了绘画天赋。
不过初三上期的时候，苏城主动与苏槿进行了一番长谈。从那时起，便开始头悬梁锥刺股，这才勉强摸到了九中的门槛。
可纵是这样，她的班主任只觉得是苏家祖坟冒青烟了，蒙的题都蒙对了，选择忽视了苏槿本身的努力。
除了苏城，宋宴是第一个如此直白鼓励她的人。
“嘿嘿，知道了。”苏槿咧嘴一笑。一股暖意流进了心里，比吃了颗最喜欢的椰子糖还要开心。
甚至就因为宋宴的这句话，苏槿整个早上都在认真听课，课程结束后都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给自己鼓起了掌，不愧是我。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苏槿欢呼一声，盖上笔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可算下课了，渡劫成功！”
数学老师是个特别严厉的小老头，硬是让她的神经一直紧绷了两节课。
“苏槿，宋学霸，一起去吃饭啊。”
教室另一头的范明明招呼着苏槿二人，她已经和程文静在后门等着了。
“好……”苏槿话还没说完时无意瞥了一眼宋宴。竟然瞧见前一秒还挺正常的一个人，突然就表情变得很痛苦的样子，白炽灯照得她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
很不对劲。
苏槿立马改口：“我们等会儿去，你们先去吃吧。”
“行，那我们先走了。”
回应完范明明她们，苏槿立马靠近宋宴：“宋宴，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医务室。”
苏槿关心完不等宋宴回答，便起身想搀扶她去医务室。宋宴隐忍得太好了，愣是一声没吭，要不然苏槿早发现了。
“不用，我过会儿就好了。你去吃饭吧。”宋宴从嘴缝间挤出几个字，在苏槿看不见的角度单手捂着腹部。
苏槿当作没听见，抬手将手心搭在宋宴的额头上，手心传来的温度很正常：“额头不烫，应该没发烧。不过我还是得带你去趟医务室。”
宋宴一怔，微蹙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很不习惯别人的触碰，推开了苏槿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身体往后缩了缩。
苏槿没想那么多，以为宋宴只是抗拒就医。见自己拗不过这头犟驴，苏槿环顾四周想找个人帮自己，结果发现就磨蹭了这一会儿，教室里已经空荡荡的，只剩自己和宋宴。
“你坚持一下，我去找老师。”苏槿带着担忧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的药在宿舍里没带下来。”
宋宴还是松了口。
“嗯？”苏槿身形一顿，“早说嘛，我帮你去拿，放在哪里的？”
“我柜子最内侧。”
宋宴将手伸进了衣兜，当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钥匙时，她顿住了。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把钥匙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苏槿抓起钥匙就往宿舍狂奔而去。
抵达宿舍门口时苏槿特别后悔自己平时没多运动，一口气出了教学楼后又马不停蹄地爬七层楼到寝室，太要命了！
顾不得多喘几口气，苏槿赶紧打开了宋宴的柜子。
比起其余同学塞得满满当当的柜子，宋宴的显得格外空荡，苏槿一下子就看到了宋宴的药盒。来不及看包装上的用量指示，直接抄起盒子就往下冲。
“下次记得拿开门条子！”
“好嘞！刚刚麻烦您了！”
苏槿跑到一楼的时候，宿管阿姨朝她叮嘱了一声。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去老远了。
学校规定学生中午不能回寝室，因此宿舍大门中午是锁上的。苏槿狂奔到宿舍楼门口时才想起自己没找老师开条子。再去找老师太耽误时间了，只好硬着头皮敲门，拍门拍得手都红了宿管阿姨才端着饭盒姗姗来迟。
“宋宴，快吃药。要吃多少啊？我给你掰好。”
苏槿将药盒递给宋宴，还顺路给她接了杯温水。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宋宴虚弱地向苏槿道谢，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亲眼盯着宋宴吃完药后，苏槿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喘着粗气跌坐在座位上。
真的要多运动了。
苏槿再次下定决心。
上上下下加起来近二十层楼，她仿佛隐约能看见黑白无常拿着钩魂链在向她招手。
耳边传来苏槿粗重的喘气声，宋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措。她……第一次被人主动照顾。
“谢谢。”
宋宴再次低声道谢。除了道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苏槿摆摆手。
缓过劲来后，苏槿的神色露出几分犹豫，想了想还是试探道：“呃……有个问题，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就当我没说。我看你的药盒上写的都是什么肠溶片，胃康灵，应该是胃药吧。你胃不好？”
因为涉及宋宴的隐私，所以苏槿问得很谨慎。
“胃病，问题不大。”宋宴没有介意。
“哎呀！”苏槿一拍桌子，“有胃病更得按时吃饭了，现在你也没法儿去食堂，我去小卖部给你买点吃的。”
蹭地一下起身，转身又要往外走。她的步子还未迈出，却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阻力。苏槿低头一看，是宋宴用纤细的手指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宋宴微微叹气：“不用管我了，药起效很快的，我缓缓就好了。你去吃饭吧。”
苏槿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行，那你自己休息，我去吃饭了。”
校服的衣角被松开。
令宋宴没想到的是，仅仅几分钟后，苏槿就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面包、牛奶、饼干，还有杂七杂八的，我都买了些，你多少吃点儿。”
苏槿蹙着眉头，顾不上擦额角的汗水，边说边从袋子里翻出来一盒酸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乳糖不耐受，喝纯牛奶会不会拉肚子，就买的酸奶。”
紧接着将酸奶插上吸管后放在了宋宴的手边，剩余的东西也一股脑地塞进了对方的抽屉里。苏槿大致猜到宋宴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但身体第一，其余的都得往后稍一稍，因此才会来了个暗渡陈仓。
“你……”
宋宴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苏槿将自己的凳子朝宋宴拉近了些，注视着她，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两年我们会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兼上下铺室友。这两年里我们相处的时间比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还多。我不指望你有困难会说出来，但我希望当我察觉到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别拒绝我的帮助。一个人扛着很累的。”
还有句话想说，但是有些羞耻。为了让宋宴把话听进去，苏槿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真的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同学，也很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
苏槿说完就把视线移向了地面，眼观鼻，鼻观心。
妈耶，好羞耻，好浓的中二气息啊。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一滴雨落下，对世界没有任何影响。但落在宋宴心间干裂贫瘠的土地上，就是生的希望。
“太近了。”
苏槿：“？”
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怎么自己忍着羞耻心说了这么大段话就得了这三个字？带着疑惑重新抬起头，这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何时离宋宴这么近了！
都快贴到人跟前了！
“噢！对不起对不起！”
惊呼一声，立马向后退去，连连道歉。
“没事。”宋宴淡然道。
“喔。”
苏槿的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失落于自己掏心掏肺的话没有得到正面回应。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正胃痛得要死，哪有心情对你的长篇大论做阅读理解。
她又把自己安慰好了。
下一秒，苏槿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声轻微的气声。
“？”
苏槿难以置信地将视线重新移向宋宴，看见这人正好将头撇开。
实锤了，她没听错！
心情瞬间多云转晴，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欠儿不愣登地凑上前：“欸，宋宴同学，你刚刚笑了是不是？”
“你听错了。”宋宴反驳。没人察觉到她捂着腹部的那只手轻轻地揪了下衣服，然后又松开。
“嘿嘿，我耳朵好着呢不可能听错，我就是听到你笑了。别不好意思啦，想笑就笑嘛，你长那么好看，笑起来肯定更好看。”
“我……嘶。”宋宴刚想说话，胃里又猛地一抽，轻抽了一口气。
苏槿瞬间慌了：“我不说话了，你快好好趴着休息下吧，如果下午上课你还很难受的话，我帮你跟老师请假回宿舍休息。”
说完还把自己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取下来，折叠好，递给了宋宴。
“这外套是新洗的，我还没穿，你不介意的话将就垫一下，桌板蛮硬的。”
“谢谢。”
宋宴接过衣服垫在了桌面上。
她很抵触别人的触碰，更不要说把别人的衣服当枕头。可她对苏槿，好像并没有那么抗拒。而且……垫在桌面上的衣服有股好闻的味道，像是栀子花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