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鱼》桑桎Elsa

6、第 6 章

　　许多鱼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许天佑。

　　他不知道如果许天佑知道他的儿子许延宗对他是既羡慕，又嫉妒；既想念，又恨他之后会是什么心情。但是没有许天佑就没有许延宗，没有许延宗就没有许之然，没有许之然就没有许天佑。

　　许天佑早就注意到他的心思不在电视上了，这会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许多鱼回过神：“没什么。”停了几秒又道：“你还记得你那年拉着我拍的那张照片吗？”

　　许天佑一只手拉住许多鱼的一只手与他的五指穿插交握住，一直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听到他这么住，先是低头往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才抬起脸来看着他笑着道：“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怎么也不肯去拍，是我非要拉着你去你才肯去拍的。”

　　又把笑收了一点道：“可惜我没有能保留下照片。”

　　许多鱼当然知道他没有照片，他当时连他自己都不要了，怎么会留的住一张照片。许天佑的眼神很好懂，于是他顺着他道：“我有留着，你想看的话我去拿过来给你看。”

　　“真的？那我要看。”许天佑道，又问：“你放在哪里了？你…在这个城市还有别的住的地方吗？”像是怕他误会，又连忙道：“不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当初许延宗毕业回到家乡后，娶了他上司的妻子。妻子的父亲给了很多助力。许延宗在原市呆了十年，学到了很多。第九年的时候，八姐去世了。许延宗没有再拒绝岳父早就想要他到外面去磨炼一翻的想法，在他岳父的安排下去了海市。后来虽然也一直辗转于各地，但是官位也做越大。等到国家准备规划开放区，许延宗作为最早一批去过海市并在多地有过卓越政绩的大学生干部，理所当然被委以重职。

　　许多鱼也跟着他辗转各地，做家猫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是找个离他比较近的地方呆着。

　　直到许延宗的儿子也去了外地求学，他才跟着去了。

　　此时许多鱼觉得许天佑想得有点多，于是道：“可以问，我有一个…跟我一样的朋友，不，她比我厉害多了，她开了好多宠物医院，全国各地有都有。我有时候会呆在她的宠物医院里。”顿了顿又道：“我前两天就是去了她那里。”

　　“哦。”许天佑笑了笑：“那是很厉害，但是不能这么比，我觉得你更厉害。”

　　许多鱼不明所以看着他。

　　许天佑继续道：“反正我觉得你就是最厉害的猫人，在我这里谁也比不过你。”

　　许多鱼愣了几秒，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许天佑看着许多鱼的笑，觉得好像又回到他们十八九的那两年。那是他最快活的两年，那时的许多鱼也经常露出这样的笑容。即便有时候被他气得不想搭理他，但是在他的死皮赖脸下，最终又会露出这样的笑。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很拿他没办法。
　　许天佑觉得他得了一种病，一种许多鱼只要给他一点笑脸他就能摒弃一切不确定和不敢，去拥抱许多鱼，亲吻许多鱼，让许多鱼在他的身下变成只有他能看到的模样。

　　于是他猛地吻住许多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要张开嘴巴时，咬了他一下。趁他吃痛微张开嘴唇时，把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追着他的舌头不给他留一点空隙，并且就着这个姿势抱起他快步往楼上卧室走去。

　　许多鱼过了刚开始的惊讶后也抱住了他的脖子，任他在自己的嘴巴里扫荡。他已经习惯了许天佑动不动就来这么一下，从前就是这样。

　　许天佑把他放到了床上，嘴巴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许多鱼。等到许多鱼恍惚觉得他的嘴巴快要被许天佑吞食下腹时，许天佑终于放开了他的嘴巴，顺着他的下颚、脖子、往下游走。

　　许多鱼觉得他此时就像极了一条飘在水面上的鱼，轻飘飘的，不用7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感觉到许天佑的舌头伸到了他的肚脐眼里面，打转，吸允。

　　他觉得有点难受，但是也不想推开许天佑。幸好许天佑在几秒后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在他感觉稍稍能回一点神的时候，下一秒，咬住了他。

　　许多鱼突然像一条被戳中了神经线的鱼，眼角霎时嫣红了。他因为过激微微抬起的头此刻正好可以看到许天佑微动的头顶。
　　于是想许多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等许多鱼再次醒来，许天佑已经没有在他身边了，只能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上看得到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许多鱼从床上下来，在地上站了几秒，然后走到许多鱼的衣帽间取了一套许天佑的衣服穿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青年，脸还是很白，但是白里透着肉眼可见的粉色。嘴唇有些红肿，咬一下还有些刺疼。脖子上没有被松松垮垮的衣领遮住的地方有几块深紫色的印子，让许多鱼看起来有些色情。

　　可是即便昨晚他被许天佑按着折成那样不可思议的姿势狠狠顶撞过，身体也没有什么除了饥饿以外的不适。

　　许天佑以前就说过也许是因为他是只猫的缘故，于是对他身体的柔韧度的探索更加乐此不疲。

　　他慢慢走到楼下拉开窗帘，阳光霎时将原本昏暗的室内变得明亮起来。

　　走到餐桌前时除了用盖子盖起来的早餐外，还有一些许天佑留下的纸条：“吃了早餐就再休息一下吧，下午我就回来，我们去买衣服？”

　　许多鱼放下字条，去洗漱后吃了早餐后，还是按着许天佑的意思躺到他自己的床上了。原本他觉得没有什么睡意，但是躺下之后不过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昏沉，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叫醒许多鱼的还是许天佑。许多鱼睁开眼，看到只隔着许之鱼的脸不到一拳的许天佑刚刚从他嘴唇上退开的脸。

　　看到许多鱼醒了，许天佑露出一个笑，然后又飞快亲了许多鱼一下，才把他拉了起来。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买手机和衣服。”许天佑道。

　　“手机？我不需要手机。”许多鱼道。

　　“不，你需要。”许天佑看着他认真道：“我想要我想你的时候就能找到你。”

　　许多鱼看了他几秒，没再说什么，低头喝鱼汤了。

　　许天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于是心情很好地也吃起饭来。

　　吃完饭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两个人从电梯里下到停车场找到了许之然的车，许天佑先把副驾的门给许多鱼打开了，看着他上了车给他把安全带拉好又猛地凑到他嘴唇上亲了一口才快速关上门绕回驾驶座那边上了车。

　　许多鱼看着露着笑意的在开车的许天佑，觉得许天佑醒来后不止爱哭了一些，还多了一种肌肤饥渴症，不然怎么比以前还要放肆。

　　车先开到一个手机品牌店，许天佑拉着许多鱼进了手机店，没有问许多鱼的意见也没让销售员介绍，直接说了一款手机让店员拿了出来。

　　把用许天佑身份证开的新卡插上后，许天佑把手机塞到许多鱼的手里又拉着他走出手机店。许多鱼这才恍然发觉，这个手机跟许之然的手机好像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又往卖衣服的商场开去，下车后许天佑又过来把许多鱼的手拉起来，握着一起走，遇到了同样要往电梯口走的路人也没有松开。

　　就这样一直到一家店铺里，要给许多鱼选衣服了他才松开许多鱼拿起衣服往许多鱼的身上比划着。

　　许多鱼对衣服的样式没有什么意见，许天佑问了几次后也不再问了，按着自己的意思给许多鱼选了起来。

　　最后许天佑整整给许多鱼挑了十几套衣服，直到许多鱼不肯再试了才算罢。

　　衣服选完又要挑一些生活用品，这一栋百货大楼是配套的。生活娱乐休闲都有，倒是很方便。他们只需要往下一层，就是超市。

　　衣服让服务员给送到车里就行，许天佑拉着许多鱼推了一个推车，在超市里转了起来。

　　他们在挑选拖鞋的时候，许天佑好像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之然？”

　　许天佑转身一看，果然是他的妈妈。

　　许妈妈已经推着推车走上来了，旁边还跟着他的大嫂。

　　许天佑打招呼道：“妈，大嫂，你们也来买东西？”顿了顿又道：“这是我的朋友，许多鱼，多鱼，这是我妈和我大嫂。”

　　许多鱼和许之然的妈妈和大嫂互相打了招呼后，许妈妈提议等下一起吃晚饭。许天佑看了许多鱼一眼，看他没有露出什么抗拒的意思，也就同意了。

　　吃晚饭的地点是许天佑选的，就在楼上，很方便。

　　服务员走了以后，许妈妈才看着许之然问道：“今天没上班呢？”

　　“没有，有点事请了半天假。”许天佑没有细说。

　　“你说说你，上个周末没有回去，今天休假也没有说一声，要不是这会儿在这里碰到”，许妈妈嗔怪道：“也没个电话，你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妈了。”

　　“瞎说什么呢妈。”许天佑对变成许之然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想法，也不需要过度，叫许之然的妈妈作妈妈也很轻松，仿佛他从来就是许之然那样：“刚好碰上了点事，才没有回去的。没打电话这个是我的错，没有下回了。”许天佑微微侧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许之然经常做的那样哄许妈妈。

　　“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下次放假再不回家也不吱声看我怎么收拾你。”许妈妈被儿子哄着气消了一点道。

　　“好好好，我下次再这样您就不让我进家门。”许天佑道。

　　“噗嗤。”许妈妈再也端不住了：“行了行了，人小鱼看着呢，二十几了也没个正形。”又看向许多鱼：“小鱼你不要见怪，他平时还是挺正经的。”

　　许多鱼微笑表示没事，房间内一片欢乐。这时候服务员也来上菜了，于是大家开始吃饭。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许妈妈开口道：“这周回家吧？”不等许天佑回答，又笑道：“你陈叔叔的女儿回来了，你们小时候玩得那么好，还说长大了要结婚呢……”

　　“妈！”许天佑没等他妈说完，看了一眼许多鱼打断道：“你都说小时候了，小时候大家都不懂事，说了什么哪里能当真的。”

　　看他妈还要说什么，先道：“明天晚上我回家一趟，我们再时候再说这个。”说完不等他妈同意，就拉着许多鱼起身道：“我们等下还有点事，需要我送你们回来家吗？”

　　许妈妈没出声了，许大嫂看了一眼许妈妈才道：“不用不用，我开车来的，等下我跟妈回去就行了，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明天晚上你回家再说。”

　　于是许天佑拉着许多鱼跟他妈和大嫂打过招呼，就出了包房去前台买了单后出了餐厅。

　　其间许多鱼感觉许天佑一直拉着的手越来越重。

　　他们沉默着到了停车场，许天佑突然转过身对许多鱼道：“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再对不起你。”

　　许多鱼看着许天佑一定要他说点什么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抱住许天佑的脖子，把他拉到了眼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许天佑，你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许天佑一直执拗看着他的眼睛，蓦地红了。然后在许多鱼的眼神中，凑上去轻轻地吻住了许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