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4、迎面来了个布兰琪

　　BSO最高层线下碰头会议正式结束以后，大家就乘游艇回到了海滩边上的白天鹅酒店各自入住的房间，等晚上一起吃完一顿散伙饭之后，就准备启程回去——散伙饭是一桌精美的火锅。
　　和同行们愉快地品尝完正宗的四川火锅以后，克拉尔信步就走到了酒店外面的银白色海滩上，他准备迎着习习的夜风散散步。
　　这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摩登女郎，这个魅力四射的姑娘金发碧眼，身材超好，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非常养眼。
　　“嗨，克拉尔先生，你好！”姑娘在走近克拉尔的时候，很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像一位老熟人一样。
　　“你好，姑娘。”克拉尔很有礼貌地回应道。
　　“怎么样，海上聚会还算愉快吧？”姑娘有些冒昧地问道。
　　“什么？”克拉尔不禁有些惊奇地问道。
　　“我是说，来自大漠的红柳烤肉好吃吗？”姑娘继续故作轻松地问道，看来她是想好好地捉弄一下这位著名的天文学家了。
　　“很好。”克拉尔故作镇静地回道。
　　既然秘密已然保守不住了，那就干脆老老实实地回答得了。
　　“看得出来，您对这次聚会的效果相当满意。”
　　“如你所言，确实相当满意。”
　　“努美阿的风景还是相当不错的。”
　　“是的，姑娘，”克拉尔继续十分沉着地应付道，“不过我想，你不是要和我谈论努美阿的迷人风景吧？”
　　“确实如此，我另有任务在身。”姑娘呵呵笑道。
　　“是吗？”
　　“当然！”
　　“可以请教一下吗？”
　　“当然！”
　　“还是你直接说吧。”
　　“克拉尔先生，克雷登大学平日里待你不薄吧？”
　　“还可以，”克拉尔说，“坦率地讲，是挺够意思的。”
　　“美丽的美国，待你也不薄吧？”姑娘继续笑问。
　　“确实不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在审判我吗？”克拉尔直勾勾地问。
　　“不，我是在询问。”
　　“请出示一下你的询问资格！”
　　姑娘听到这里，马上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来，向克拉尔展示了一下，克拉尔看后马上就不吭声了。
　　他知道，自己遇到地球上最厉害的对手了。
　　“CIA（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怎么会盯上我了呢？”他快速地琢磨着，脑电波发射的功率机会达到了最大值。
　　“我可以继续询问了吗？”
　　“当然可以！”克拉尔明确地说道。
　　“不过不是在这里——”他又冷静地补充道。
　　“在哪里？”
　　“回酒店吧，一层有一个咖啡厅，我想去喝一杯。”
　　“完全可以。”姑娘甜甜地笑道。
　　于是两人款步走到酒店一楼大厅，然后就在右手边的咖啡厅随便找了个卡座坐了下来。
　　他们分别点了一杯符合自己口味的咖啡，接着便聊了起来，就像一对出来度假的老夫少妻一样。
　　克拉尔本来想向其他同行发送求援信号的，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一步，所以就没有采取行动。
　　“让我先观望一下再说吧。”他默默地想道。
　　“谁知道这个陌生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又想。
　　“关于阿波罗登月计划，您向他们提供了多少信息？”姑娘单刀直入地问道，一点都没有采取迂回前进的策略。
　　她清楚地知道，对付像克拉尔这种高智商的顶尖科研人员，平时那套技术性的东西根本就没用，她还是诚实一点比较好。
　　“美国公开了多少信息，我就提供了多少信息。”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干过什么违规的事情？”
　　“当然！”克拉尔有些不满地说道。
　　“可是据我们了解，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据。”克拉尔不卑不亢地说道。
　　“坦率地讲，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姑娘道。
　　她可真是一个实话实说的好孩子，她的名字叫布兰琪。
　　“那你岂不是过早地接触了我？”克拉尔道。
　　“你是说，我有点打草惊蛇了？”布兰琪问。
　　“你觉得呢？”
　　“应该承认，确实有点。”
　　“这可不像CIA专业人员干的事。”克拉尔不禁同情道。
　　“专业的人员应该怎么干？”布兰琪谦虚地问道。
　　“把网撒得再大一些，把战线拉得长一些，同时要伪装得再巧妙一些，最好是搞得我们防不胜防。”克拉尔坏笑着说道。
　　“那当然是一种很好的策略，不过我不喜欢。”
　　“所以，你就提前暴露了？”
　　“你觉得我很傻吗？”
　　“傻子进不了CIA。”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吸引了我跟踪你？”
　　“你知道，BSO是一个全球性的可以公开活动的组织，我想目前这个组织还没有什么值得你们特别关注的地方吧？”
　　“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布兰琪笑道。
　　“说说你的动机吧，既然任何行为都要有动机。”
　　“很好，我非常喜欢动机这个词。”
　　“我也非常喜欢，因为它和结果一样重要。”
　　“好吧，我想提醒你的是，你的判断是对的。”
　　“什么？”克拉尔问，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美国确实得到了外星人的帮助。”布兰琪微微笑道。
　　这么重要的信息，她居然像闹着玩的一样向克拉尔说了出来。
　　“你究竟是哪一边的？”克拉尔极为警惕地问道。
　　“我站在天平的正中间，我属于正义和进步的一边。”布兰琪意味深长地回答道，然后就开始慢慢地品尝杯子中的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