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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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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才不是私奔呢。”夏夜的风潮湿温暖,把春台的耳根子熏热熏红。
施柏绿已拉着他往外走,月光倾洒,照亮行道树的绿叶,成为夜空的点缀。
这场景对春台来说似曾相识,透过淡淡光流,他看见施柏绿的侧脸,像一座英挺的青山。
一瞬间,春台因为这既视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我开玩笑呢。”施柏绿笑道。
“我也知道你是开玩笑。”春台说。
施柏绿要抓紧跟春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所以拉着春台走,脚步没停过,好像要把春台带到自己的安全地带似的,他回头问:“我们坐什么车去?”
关于去陌玉镇,春台有几个存在的想法,说:“我们去车站坐大巴,那个镇不太远,大概坐四个小时就到了。”
“好。”施柏绿点头。
“要不然你还是先放开我吧。”春台说,“我能自己走。”
施柏绿玩笑道:“我放开你了,你是不是就不去了?”
“不会啊。”春台说,“虽然我一开始想的是明天再去。”
施柏绿不想放开,说:“你看,你是想明天再去的。”
“现在去也行啊。”春台心里有临时起意的激动跟兴奋,然而脸上的笑又很快停滞,“你不用跟你妈说一声吗?”
施柏绿语气沉了:“不想说,现在也不想见到她跟她吵架。”
春台停步,手腕还被他握着,他没停,春台的身体被拉得前倾。
“施柏绿。”春台刚才被拉着走得太快,现在一停,眼前掠过一阵眩晕。
“在呢。”施柏绿有些忐忑,怕春台叫他回家去,也怕春台改变想法,不跟他一起去陌玉镇了。
“你这算不算离家出走啊?我是打算在陌玉镇待个几天的,这几天里你妈找不到你会担心。”春台说。
施柏绿沉默着,知道春台是为他好,但是不想听。
“那好吧。”春台做出一个冲动的决定,“先斩后奏吧,等到了那儿你再打电话告诉你妈,就说你跟朋友一起出来散心?”
施柏绿浅笑一声:“好主意。”随后他继续拉着春台走。
“我是不是有点坏?我不会带坏你吧?”春台担忧道。
施柏绿失笑:“你跟坏这个字都扯不上一丁点关系,要带坏也是我带坏你。”
春台莫名压低了声音:“没有啊,其实你也不坏。”
施柏绿收敛了笑,觉得春台在看人方面还真是单纯,如果让他自己评价自己,那或许称得上是个恶人吧。
他们打车去车站,出租车刚到,施柏绿急急拉开了车门,黑亮的眼睛示意春台先上。
春台没忍住笑了,上车坐好后,侧头跟坐在他身旁的施柏绿对上视线,两双亮晶晶的眸子彼此关照。
这临时的决定像一只要飞去未知领域的鸟儿,雀跃在春台心中,也即将宣布未知的惊喜。
“去大巴车站。”春台对司机说。
“好嘞,两位系好安全带。”司机的嗓音为这个有期待的夜晚添上开朗。
春台低声打趣施柏绿:“你是不是很想出去玩?刚才你那么快就开了车门,好像很怕我反悔的样子?”
“是啊。”施柏绿说,“怕你跑了。”
春台笑笑不说话,此刻的他很轻松,看着车窗外热闹的街景,想象起他跟施柏绿在陌玉镇的情景。
跟春台一起去别的地方待几天,于施柏绿而言做梦一样,他怕这美梦会忽然断了。
“施柏绿。”春台的声音很轻,像从睡梦里传来的,动听的声音充满无限遐想,“你之前去过什么别的地方玩吗?”
“我还没有旅游过。”施柏绿说,“这是第一次。”
“好呢。”春台点头。
随着春台点头,施柏绿看见他那葱削似的后颈,嫩豆腐一样白,肯定也是滑溜溜的,不敢去想触摸的手感,绝对令人爱不释手。
施柏绿知道自己又对春台产生了龌龊的想法,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一个人渴了,就是会急着喝水的。
春台看窗外街景的时候,施柏绿就一直在看春台,他无法克制,他经常也觉得自己这是一种窥视。
可春台让他移不开目光,特别是现在的春台,坐在他的右边,只要他伸长手臂就能将春台揽入怀中,这样看来,春台现在好像是属于他的。
要是春台真属于他的话……想到这儿,他的心腔被激涌跟烈火填满。
抵达客运站时已是深夜,春台跟施柏绿一同下了车,两双眼相看,仍然是亮闪闪的。
“去买票。”春台刚付过司机车费,手里握着钱包。
施柏绿趁着隆重夜色,低声冲春台撒娇:“我一分钱都没带,不好意思。”
“没事,我的钱应该是够的,要是不够的话,我们到时候就去帮别人洗盘子。”春台笑道。
施柏绿挨着春台走,他们要去售票处。
听完春台的话,施柏绿捏起他的腕看他的手指,匀称的漂亮的,便说:“哥的手怎么能用来洗碗,用来画画就好了。”
春台听出施柏绿的声音柔柔的,就像是还在撒娇,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调侃道:“你应该是困了吧?”
“还好,你困吗?”施柏绿笑眼盈盈地看春台。
“我也还好。”春台对上他的目光,眼皮有些不自然地颤动。
因为春台觉得跟施柏绿过于暧昧了,两个人并肩挨在一块走,像两块黏在一起的软糖。
即使是深夜,客运站里行人也不少,春台随机看去,倒是没有人冲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就快要到售票处了,春台换种方式委婉提醒:“施柏绿,我看你真是困了,都没法一个人好好走路了吧?压着我肩膀疼。”
“那我给你揉揉。”施柏绿抬起手要碰春台的肩膀,却被他灵巧躲开,施柏绿问:“怎么?”
“不用不用,我先去买票了。”春台眼神闪躲,赶紧跑向售票处。
“一起。”施柏绿很快追了上来。
售票处的工作人员是位年轻女士,昏昏欲睡的她看见两位帅哥,眼神聚焦了,问:“买去哪儿的票?”
“陌玉镇。”春台把相应的纸币递上。
“好的。”女士收了钱又准备车票,期间探究地看几眼他们。
春台竟分外敏感,觉得女士是在猜测他们的关系,关键施柏绿好巧不巧正在帮他揉肩膀,所以耳根渐渐红了,轻咳一声侧目,冲施柏绿说:“现在不疼了,谢谢。”
“我再帮你揉一会儿。”施柏绿微笑着。在春台听来,他的这句话,又跟撒娇似的。
“喏。”女士把两张车票递给春台,笑道:“祝你们旅途愉快,不过车还有半小时才开呢,你们可以先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要坐四个半小时。”
“谢谢。”春台接过了票,他转身,施柏绿也转身,他把其中一张票交给施柏绿,问:“你要吃点什么吗?”
“我都行,你饿吗?”施柏绿问。
春台望向便利店那边:“估计也就只有泡面吃吧。”
施柏绿笑着:“我吃什么都行。”
来便利店吃泡面的人不止春台跟施柏绿,还有两个大叔跟一对母子。
春台捡了两个空位,回头看正在接水的施柏绿,那个小男孩喝了口汤,朝春台看来,他的妈妈在帮他擦嘴巴。
一刹那时间很是静谧,春台看着施柏绿,生出一种安安稳稳的感觉。
施柏绿两手握两桶泡面,他朝春台走来,春台发现他的手掌心特别宽大,笑着道谢。
“小事儿。”施柏绿眉眼弯弯,“别再跟我客气。”
“坐。”春台帮施柏绿拉开椅子,唇角弧度温和恬静,其实他有点困了,柔软的额发搭在懵懵的眼尾边。
施柏绿在春台帮他拉开椅子的时候,觉得春台竟像他的妻子,如果他以后跟春台结婚的话,那他们就会比现在更亲昵的。
想象让施柏绿心中如烈火烧,一转眼他看见春台已经在吃面了,就把纸巾递过去,他记得春台吃饭的时候喜欢时常擦嘴。
“谢谢。”春台抽空抬眼,冲他一笑。
这一笑,又叫施柏绿的心怦怦跳,认为应该从现在就开始承担起作为春台丈夫的责任。
施柏绿吃面比春台要快许多,他喝汤的时候,春台还在慢慢咀嚼,在他看来,春台鼓起的腮帮子像棉花糖,甜甜的可爱。
“喝点儿汤吗?”施柏绿轻言细语。
“嗯嗯。”春台点头,眼皮半垂。施柏绿这时看出他的困意,问:“你困了呀?”
“是啊,有点困,要是在家的话,我早就进入梦乡了。”春台翘了翘唇角。
施柏绿“嗯”一声,在春台吃完喝好后,先一步拿过春台肘边的纸巾。
他帮春台擦嘴,春台像是没反应过来,直接接受了他的好意,仰起脸配合时索性把眼睛闭上做短暂休息。
施柏绿勾了唇,笑容满足也温柔。
春台的皮肤白净,吃了面后的嘴唇红润润,施柏绿又轻又慢地给他擦,动作刻画出一种珍惜。
但他的心里,那对春台的侵略之意却也是油然而生。温柔的珍惜跟侵略占据对他来说并不矛盾。